李京再三詢問嚴景州要不要上樓,男人不耐煩來了一句:“帶上車門,滾吧。”
李京無奈笑了下,關上車門上樓。
嚴景州把座椅放平,微微打開車窗看着這一棟煙火樓,陽台上挂着新晾曬小寶寶的衣服,屋子裏橙黃的燈光,時亮時暗,偶爾傳出一家子的笑聲,猜想應該在看電視吧。
月光頂在車頂,銀輝散下一片細碎,樹影婆娑在地面,微風騷動,除了樹葉其他的東西都沒動。
樹影突然消失,光線也漸漸暗了下來,嚴景州微醺的醉眼還沉迷在自己的幻想中,幻想如果有一天和蘇酥也有了小寶寶會是個什麽樣子的生活?
烏雲把月亮掩住,男人被暴雨吵醒,狼狽關窗,一下子回歸現實。
恍然間意識到,人還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怎麽敢那麽期待未來。
隻希望,酥寶不要記恨他。
男人輕輕撣了撣身上不小心沾上的雨水,襯衫已經有了褶皺,以前他可不會這麽不講究着睡覺,但是現在他不想回嚴宅,不想見到慕雪之那個女人,所以某一天他回去了禦菀,才知道那個更是記憶濃烈的地方。
生活遍布了她的影子,有時候甚至幻聽到她的聲音,聞到有關她的氣味,人都要遲鈍好久。
雨水敲打玻璃,看不清車窗外的景,隻有路燈的微光落在車窗上;男人被光線吸引,雨水微涼,面容清冷,心想果然有光的地方連原本索然無味的雨珠都變得有趣了。
慕執不就是想要慕雪之嫁進嚴家嗎?他就是爲了自己東山再起做準備,這個老頭壞到了家了,沒關系,最差的結果就是把他耗死。
可想而知,嚴景州這次真的被戳到了軟肋,當他看到蘇叔叔和谷阿姨被捆起來,在視頻的那頭時,男人腦海裏那段記憶封存的陰影就被連皮帶肉的掀開了,血淋淋的浮現在眼前,他一個男人都無法承受的東西,他又怎麽能讓自己的媳婦去承受。
那一夜,他坐在嚴氏集團的樓頂,雨沒有今晚的大,但是足夠将人淋了個透心;當有人拿着你的軟肋準備擊打鋼鐵的時候,注定是鋼斷肋存的。
沒有辦法,所以,遠離就是下下策。
他還在想辦法,所以,再給他一點時間,再給點時間,一定可以烏雲退散,明月方來。
讓嚴景州從思緒抽離的是一股尿意,他無聲歎了口氣,看了眼四周無處可藏的地界,他根本無法像狗一樣,随便找個樹根就解決。
李京剛洗完澡出來,就聽到了敲門聲,他看了眼窗外的大雨,心裏猜測是不是那個醉漢,屋子裏淺睡下的沈霓裳好奇的問了句:“誰大晚上上門?”
“額,我去看看,老婆你安心睡覺。”李京貼心的把房門關緊,還把燈也關了,男人嘛,最懂男人了。
敲門聲越來越頻繁,李京後腦發麻,提着步子就給開了門,壓着聲音就是一句:“你要是想被追着罵,就再弄大點聲。”
“現在,挨罵總比尿褲子強。”嚴景州還是很講究的,知道脫了鞋進屋子。
一個黑影從李京身側閃過,然後沖進了廁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