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氏。
太陽發白懸在頭頂,南風吹來并不能拂去周身燥熱,隻會帶來一股子熱風,令人短暫的清醒,随後又立刻陷入狂燥,嚴景州把窗戶的簾子拉上,辦公室開了冷氣,但是沒開燈,偶爾能夠聽到空調發動機隐隐約約的聲音。
他不喜歡黑,因爲母親去世那晚的夜很黑很黑,但是他不怕黑,畢竟這些年來,一個人走過多少黑夜;所以,盡管此刻的黑暗将他吞噬都無所謂,他要的是安靜,寂靜,幽靜。
能夠清楚思考的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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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嚴景州一如往常一般的去公司上班,他聽聞小姑娘說要去參加陸明卿的生日會就不是很開心,但随後又聽到要帶自己去,他立馬就龇牙笑着問:“媳婦,你覺得我穿什麽顔色的西服好看?真是的不早點說,早知道我要文桐幫我去定制一套。”
人還沒從興奮中脫離開,回到公司後,手機上突然出現個國外的号碼,那是個沒見過的号碼,這些年的詐騙電話很多,早就讓人有了警惕,嚴景州也很少去接沒有備注的電話。
那一天,他真希望沒有接到那個催命的電話。
就在他挂了三次同一個電話号碼後,第四次他終于接通了。
原來一個人受了刺激,還真的會大腦一片空白,驚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他也算是見多識廣,但是是個人總得有個軟肋,若是有人專門拿軟肋去要挾你,又該如何?-
嚴景州近日的反常,事實上沒有一個人敢問什麽原因,這種觸龍逆鱗的事情,是個有腦子的都不會去問,文桐隐約知道這件事和慕家有關系,畢竟誰是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那個人就是最可以的謀事者。
她能猜到的事,其他人自然也能猜到。
安排在外搜捕的人一直沒有回應,慕執在逃是死是活依舊沒有消息,之前她就一直覺得不禁要,這麽一個花甲老頭子,半截入土了,還能做出什麽事?
雖然慕老爺子是個有手段的人,但是窮到陌路又年事已高,稍微一點小病小痛都會擊倒他。
根本不足爲懼。
現在看到,嚴少之前的顧慮是正确的。
一個心眼壞到骨子裏的人,就算是死了都會遺臭萬年,何況他現在還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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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桐站在辦公室門外猶猶豫豫很久都沒膽子敲門進去;嚴景州原本是叫她端咖啡進去的,但是文桐已經端了五次咖啡進去了,再盲目的随着嚴少的性子,怕是身體會出現問題,她看了眼手中的柚子茶,抿了抿唇,腳步碎碎的前進走兩步,又退了回來。
最後文桐一咬牙,推門而入。
“嚴少,你……今天喝了五杯咖啡了,我擅自給你換了被柚子茶,給您解解膩。”
嚴景州緊閉着眼,鼻尖先是聞到袅袅的柚子香,沁人心脾,他深知在自己此刻肝火攻心,一點芝麻小事不如意都會把他點燃;可這柚子香就像安神劑一樣,或許有點像酥寶身上的味道,奶橘氣味或許就是袖子氣味。
男人輕笑,原本他就覺得她身上的味道不像橘子,但是和橘子很像,此刻才悟出來是柚子氣味。
輕甜不膩,淺淺的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