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寒風裏站的久了,耳朵就會凍的像雞冠一樣紅,陸明卿薄唇吐出煙霧,黑眸郁郁寡歡,盯着屋檐挂着的冰溜子,透亮的水晶柱子,一排排挂着。
其實以前他并不喜歡抽煙,覺得那味道嗆人,有些辣嗓子;後來他把不喜歡的都變成習慣,然後把喜歡的人弄丢了。
“忽有故人心上過,回首山河已是冬。”陸明卿把煙頭扔進雪裏,他舒出一口氣,停直腰背往屋裏走。
吊唁會上所有人都很沉重,說上來其實這隻是做給媒體的一場戲,所以陸明卿心情除了沉重别無其他,真正心碎的時候是半年前,他深夜跑到父親墓碑前哭訴的時候。
那個時候拉投資沒有頭緒,還被慕執擺了一道,讓情敵嚴景州看不起,單他那顆七零八落的心碎的無法愈合。
半年的時候,陸明卿消瘦了一些,挺拔了一些,他擡眸看着擺在中間的黑白照片,那是他父親陸知文。
‘爸~我沒有讓你失望,陸氏保住了。‘陸明卿目光郁郁,神色凝重,雖然渾身冰涼,但是心裏舒然。
至少,他沒有讓父親失望。
陸明卿深知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
吊唁會結束了之後,人散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幾位比較親近的朋友。
許小氧不會安慰人,她站在一旁,離陸明傑三米的距離,手裏攥着個錄音筆,猶豫很久,最後還是塞進了陸明傑手掌心。
她沒告訴任何人就離開了。
沈霓裳和李京也沒久留,說了些寬心的話就走了。
冬日裏的夜,暗的快,才五點半,路燈已經打開,室外一片漆黑,屋子裏也打開了燈。
人潮逝去,嚴景州在屋外接電話,他陪着蘇酥出來,公事該辦還得辦。
蘇酥站在遺照面前,淚流滿面,她低垂着頭呢喃:“叔叔,都是我的錯,是我害了您。”
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少年聲音清澈:“蘇酥,不怪你,是我自作主張,是我太天真無邪,也是我……”太愛你。
後面三個字他估計以後再也說不出來。
“你不要自責,都過去了。”陸明卿在安慰蘇酥,這讓她心裏更加難受,在這裏最傷心的應該是他才對。
“陸哥哥,你如果難過的話,可以哭出來。”蘇酥側目看着身側的黑衣少年,他面如白紙,挺拔消瘦。
他聽完小姑娘的話,也隻是瞳仁顫了下,沒有多大情緒波動,他已經不是半年前遇事憋屈就落淚的少年了。
他肩上扛着重擔,不能有半點松懈。
陸明卿存有私心,他好不容易正經見她一面,過了這一次,下一次不知道何時,他扯起個治愈笑容,柔聲問:“蘇酥,我還能再抱你一下嗎?”
趁着蘇酥怔神的時候,陸明卿輕輕摟住了她,她就像一塊糖,抱着就覺得世界都甜了。
陸明卿陪着蘇酥從蒜苗那麽高長大,他們經曆過的是十幾年的感情,那種友情之上,戀人未滿的感覺,陸明卿一直覺得不會自有他一個人有過。
不過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小姑娘長大了,她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歡的是什麽,并且幸福着。
這就夠了。
抱着她的那幾秒,好想時間就這麽暫停了,隻可惜他還沒記住那種感覺,就有股大力将他們分開,然後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個鐵拳。
“滾!”嚴景州一身戾氣橫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