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洋山頂,這裏有塊平地,郁郁蔥蔥的青草,風很大,‘呼呼‘而嘯;這是A市最好墓碑群,風景好,地段好。
臨近秋季,風吹來很舒爽,這裏很安靜。
蘇酥穿了一身白裙,手裏捧着幾株向日葵,許小氧一身簡單的白短袖和白色長褲,她依舊紮着馬尾,或許是還沒有時間去編髒辮,兩人沉默不語。
一路越過了好幾個墓碑,待走近那個刻着[陳香]名字的墓碑前停下。
墓碑前已經有了好幾株花,似乎有人來過。
她們想,應該是陳香姐姐的家人吧。
她們一定很難過吧,失蹤很久的女兒,終于找到了之後,卻是一捧骨灰;這麽冷冰冰的一座墓碑上卻是印着一張熟悉的黑白照片。
蘇酥看着墓碑上那個年輕女人的黑白照片,那是從警察局檔案裏調出來的照片,是好幾年前的陳香。
那時候她很幸福,有家人,有愛人,有朋友。
她笑着露出八顆牙齒,眼角都是向上的,耳邊垂着幾根青絲,溫婉美麗,是個标準的美人。
兩人哽咽了好久,對着墓碑鞠了一躬,再擡起頭是已淚流滿面。
蘇酥向前一步放下那幾株新鮮的向日葵,少女用手背擦了臉頰的淚。
北風一刮,少女的青絲亂揚,青草也順着一個方向搖擺,耳邊是山頂幾顆大樹‘簌簌‘的樹葉聲。
她說:“陳香姐姐,你還好嗎?”
“能夠回來A市,你開不開心?”
“這裏……風景很好,一年四季景色都不同,你喜不喜歡?”
蘇酥攤開手,手心裏是張一寸彩照,上面沾着發黑的鮮血,照片上是一個穿着軍裝的少年。
意氣風發,俊逸非凡。
許小氧揚了揚頭,想要眼淚倒流回去,卻不料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放心,答應你的事,我們一定做到。”蘇酥仍記得陳香姐姐咽氣前說的話。
她說:[幫我把這一寸彩照交給方卓清,叫他不要再等我。]
生命最後一刻,她的牽挂是哪個心尖上的人。
相愛之人的默契就是如此嗎?即便是五年的失蹤,她依舊知道他還在等她?
從野林回來的時候,蘇酥就說過要找方卓清這個人,當時沒多久就傳來消息。
他的确退伍了,但是貌似沒有結婚,而是在退伍的幾年後去了邊境。
他是獨生子,家中的頂梁柱。
每月寄回來自己所有的錢,獨子在邊境苦寒的地方守着。
他似乎知道自己的心上人不會再出現了。
得知陳香消失之後,他也瘋狂的找過,最後心灰意冷的停了下來。
他去了邊境。
她失蹤在他的世界裏。
蘇酥起初心裏還懷疑陳香姐姐的心上人,若是真如陳香姐姐的猜測已經結婚生子了,那可怎麽辦?
最後聽了文桐姐給的資料後,她在房間裏大哭了一場。
她自責的認爲她是這場災制造者。
如果不是她沒用,陳香姐姐或許可以好好的活着。
那晚上,嚴景州哄了好半天,等她哭聲小了些,才柔聲細語:“酥酥,我知道你很難過,對于陳香來說,這或許是苦難中唯一的好消息了。”
“所以啊~我們爲她把最後一件事做好,她九泉之下也可以安息了,對不對?”
“别哭了~小哭包,你的眼淚都留進我的心裏了,哇涼哇涼的~”
蘇酥擡起腦袋看了眼,男人的胸襟打濕了一大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