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傑突然紅了眼眶,他顫抖着,脖子上青筋都看得見,一改往日的慫氣,怒斥道:“我哥活的好好的,你能不能以後說話過過腦子!”
說完,他氣沖沖的下去了。
許小氧頓時有了種罪惡感,像是說了錯話,伸手摸了摸嘴,看着陸明傑離去的方向,嘀咕:“開個玩笑嘛,他怎麽了?”
陸明傑回到病房裏,他向遊泳隊請了假,趕到醫院就看到大哥的腿被打了石膏,一臉憔悴的沉睡着。
期間醒了一次,他無聲的張了張嘴,眼睛空洞的像是抽走了三魂七魄,陸明傑鼻頭一酸給大哥喂了點水,他又昏睡過去。
醫生說是因爲體力消耗的太大,會睡的久一點,沉一點,不必太擔心。
自從上個月父親離世之後,就是大哥撐起陸氏集團,他雖然嘴上不說,但是作爲弟弟的陸明傑感受的出來。
大哥身上的擔子有多艱巨,他以前常常會笑,常常會溫柔的拍拍陸明傑的肩膀說:“加油!”
現在卻總是沉默寡言,偶爾眼神放空也是溢出來的憂傷。
失去父親這件事隻有他們家的人知道,沒有人會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他聽到‘死’這個字的時候有多害怕,他再不想經曆那種失去至親的痛了。
那種痛撕心裂肺的,就是一個人在沉睡中突然結實的床被抽走,無意識的掉進深海,入目四處漆黑一片,你不知要往那邊遊才會活下來。
你焦急等待努力都是白費力氣,直到黑暗和窒息奪走你最後的希望和氧氣,你感覺溫度一點一點的抽離身體,最後變成與一片鴻毛一般輕,墜入深淵。
陸明傑忍住了眼淚,他們家從來是流血不流淚的,他自然也是如此。
少年站在病床前,靜靜的看着大哥,還記得那時陸明傑說:“哥~我不遊泳了,我去公司幫你吧。”他知道公司那些股東都不是什麽好家夥,一個個眼睛裏容不得沙子,都不是好對付了。
陸明卿牽強的笑着:“明傑,我們倆兄弟,至少得有一個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你一定要好好學遊泳。”說這話的時候,大哥眼底泛着紅,他知道自己永遠都會被困在這個牢籠裏,他要努力不讓自己成爲炮灰,所以必須比别人更加堅強。
他不像自己的弟弟也斷送自己的夢想,于是自己抗下了這一切。
許小氧問了護士,找到了陸明卿的病房,她打開房門看到眼眶泛紅的陸明傑,視線一轉看到病床上恹恹的陸明卿,頓時心提到嗓子眼。
她關上門靠近了一點,有一隻手一直背在身後,小氧聲音略微顫抖是因爲驚訝,她問道:“他……怎麽了?”
陸明傑氣還沒消:“和你沒關系。”
許小氧知道自己可能失言有錯,她側目小心看了陸明傑一眼,道歉的話她不大說得出口,但是行動上不算太難。
她抿了抿唇,把藏在身後的東西拿了出來:“剛才路過看到有你喜歡喝的純牛奶,就……買了。”
陸明傑腦袋沒轉,眼神卻極快的看了一眼牛奶,又很快移開視線。
路過?如果他沒記錯,買牛奶的機器在一樓,她從頂樓下來怎麽可能路過?果然說話都不過腦子的女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