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你别生氣,肯定血壓又高了,快吃顆降壓藥。”嚴敏敏從仆從手裏接過降壓藥給老爺子吃了。
嚴老爺子的臉色才緩和了些。
嚴正南眸中沒有一絲擔憂,反倒更多的是厭惡;視線一轉,目光放柔,他看着嚴錦州挺拔的背影,他好久沒回來了,真是不把這裏當家。
“景州,你想娶誰就娶誰,不要聽你爺爺的。”
老爺子看的很清楚,嚴正南眼眸中的厭惡,這麽多年他還是怪的,誰會原諒一個讓自己變成殘廢的人呢?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
從前嚴正南與老爺子置氣從來不會拿殘廢這事來說事,但是今日他像是把隐忍多久的情緒全都發出來了。
“父親以後可不可以不要總是插手我兒子的事!”嚴正南陰厲的看着嚴老爺子。
嚴老爺子氣的用拐杖用力杵地闆,大喊:“家門不幸啊!!!”
嚴景州的黑眸自從聽到身後那個沉悶的聲音之後,仿佛變得更加幽深了;他默默聽完了爺爺和父親的争執,他們隻在乎自己的得失,卻不知這件事在嚴景州的心裏引起了軒然大波。
幾年前的一個夜裏,嚴正南和妻子王曼被綁架了,而父親卻一個人逃了出來,嚴景州煞白的臉,問他:“媽呢?”
他永遠記得父親臉上微微帶了一絲的愧疚,其他的全是一個懦夫的害怕,顫抖的聲音:“救不了她。”
爲什麽救不了?一個女人那麽瘦小,爲什麽救不了?那是他的妻子,怎麽就救不了?
嚴景州失去了母親,在深夜裏再也沒有人給他掖被子,沒有人會關心他,他成了沒有媽的孩子。
他在雨裏淋了一夜,像是被世界丢棄的孩子,他甚至生出了一些陰暗的想法,若是父親沒有回來,他可能還沒有那麽恨他。
新聞裏那具熟悉的屍體,即便打上馬賽克也依舊認識,那件紫色的外衫是嚴景州送給她的,卻沒能成爲保護她的盔甲。
知道了實情後,嚴老爺子不敢相信自己的兒子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竟然把妻子丢下,自己逃了綁匪的挾持。
一氣之下打斷他的腿,後來因爲醫治不及時就殘廢了。
祖堂裏,男人跪在草垛上,聽到他們讨論着殘疾,心中冒然的悲涼,他們至少還活着,可他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殘疾又怎麽樣?很值得宣揚嗎?
嚴景州眸中陰戾,清冽的嗓音:“我的事,不用你管!”
嚴正南眸中細碎的光,看着兒子的身影,他是無盡的愧疚,他知道這輩子兒子不可能原諒自己,但是他又何嘗不是痛苦。
他低垂頭片刻,自己搬動輪椅,離開了。
嚴老爺子似乎依舊不依不饒,他用着威脅的語氣:“景州!你若是娶了那個女人,就是和爺爺這條命過不去。”
嚴景州咬了咬牙,這是家嗎?還是煉獄?
一直扶着老爺子的嚴敏敏在偷偷打量着表哥,她才十八歲,正是懵懂年紀;表哥每次回來都讓她的春心蕩漾,那種極緻的吸引力。
他真的很帥,那種讓人呼吸一滞的驚豔,隻可惜,他是她表哥,雖然是遠房的,但是嚴敏敏對他的心思一直藏在心裏。
反正,嚴敏敏不喜歡他娶别人,心裏隐隐泛酸,所以也想聽到表哥能夠在祖堂裏發誓。
思忖片刻,男人開口。
“我,嚴景州!此生……”男人眸中堅定的看着靈堂上的排位,看着這些已經死去卻依舊還活着的靈牌,眸中堅定的目光又加深了些:“此生非她不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