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發碧眼的護士氣的鼻子都歪了,憋了好久的氣才說出一句:“最好不要。”
嚴景州點了點頭:“那就是可以。”
蘇酥用腳踢了下他的小腿:“你能不能正經點。”
男人摟緊懷裏的人,嬉笑着:“媳婦,我對誰都可以正經,唯獨對你我沒辦法正經,你都不遠千裏來看我了,我怎麽還正經的起來。”
“欸欸, 老實點,先把飯吃了,文桐姐說了,一會兒還得吃藥,你要是不怕我生氣,你就大膽放肆的來。”蘇酥現在可是學會了他那招威逼利誘。
嚴景州活有種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的感覺,他那不安分的手老實的放在腿上,輕輕歎了口氣:“媳婦,我吃不下了。”
“胡說,你才吃了一口。”蘇酥睜眼說瞎話,欺負嚴景州看不見。
男人好笑又好氣:“酥寶,你老公我是看不見,又不是傻,我這肚子都撐了,才吃了一口,那你這一口還挺大的,照你這說法我是不是一口可以把你吃了?嗯?”
“你真吃撐了?”蘇酥狐疑着看着他,男人沒忍住笑出來:“不然你摸摸我肚子。”
平日裏,這句話都是對小星星說的,她一個一歲多的奶娃娃就是不懂得自己是餓還是飽,經常要大人摸一摸她的肚子,如果鼓起來那就是飽了,如果是癟的, 那就是餓了。
“你又不是星星,還需要人摸肚子才知道餓不餓啊。”蘇酥起身收拾桌上的東西,文桐姐像是掐準了點,在一個毫不尴尬的時間進來了,她把藥瓶擺在男人面前,然後倒了杯水,叮囑夫人:“白色的瓶子三顆,黃色的半顆,那兩個最大的藥瓶一樣兩顆,吃完可以睡覺,醫生說嚴少的體質好,明天就可以準備手術。”
蘇酥看着桌上的藥瓶子,一瓶兩瓶三四五瓶的堆着,像這樣的藥嚴景州還要吃多久?
“好,我知道了。”嚴景州似乎早就準備好了,他還有些期待明天的到來。
文桐傳完話就退出了房門,蘇酥一直沒有出聲,心情有些複雜,之前一直覺得要讓他去做手術,現在手術在即,她卻有些害怕。
嚴景州原本根本不需要受這些苦,都是因爲她才會來這裏遭罪, 明明那麽健康的一個人變成藥罐子, 世界都變成黑色。
“怎麽了?突然不說話。”
“景州, 藥苦嗎?”
“不苦,上面有層糖衣,吃着很甜。”
“那你疼嗎?”
“不疼啊,小傻瓜,吃藥隻是爲了有個更好的手術狀态,不會給我的身體造成什麽副作用的。”
“我是說,那個時候,眼睛疼不疼?”蘇酥根本無法體會這種疼到底是怎麽樣的一種痛,她慢慢的蹲在男人的身側,聲音也逐漸哽咽:“你傻不傻,我又沒有嫁給你,你幹嘛要去做這種不要命的事兒。”
男人淺淺的笑:“媳婦,我不想讓你失去父母,那種痛我不想讓你經曆,我的酥寶值得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包括我的命。”
“誰要你的命,你不準亂說,明天就要做手術了,你趕緊呸呸呸。”蘇酥把人拉起來,讓他原地轉了三圈,然後對着空氣‘呸呸呸’。
病号照做了,他老實的吃了藥,然後躺回床上。
嚴景州覺得很值,他沒有讓悲劇發生,蘇酥也回到了自己身邊。
眼下的他已經很幸福了,他沒有那麽貪心,隻要她就可以了。
不對,現在還要加一個小家夥。
“你來這裏,星星怎麽辦?”
“羅姨帶着,霓裳姐帶着牛奶住在嚴宅,說是要親自陪着星星。”
嚴景州聽出不一樣的意味,因着吃了藥,男人腦子開始有些昏沉,但是他依舊強撐着說:“沈霓裳是不是又在打什麽如意算盤?她什麽時候那麽喜歡帶孩子了?”
“誰知道呢。”蘇酥心裏并不反對霓裳姐這樣做,畢竟小時候多個玩伴也不是什麽壞事,但是嚴景州似乎比較介意,他的感覺就像自家的閨女被惡狼盯上了似的,好似時時刻刻都會被叼走。
“還帶着,牛奶一起去。”嚴景州微微閉着眼睛,在昏睡之際,他輕輕呢喃:“不行,絕對不可以,保護好星星,有豬要拱我們家的白菜。”
蘇酥覺得十分好笑,這個男人還真是操心的命,都半夢半醒了還要絮絮叨叨的。
“知道了,趕緊睡覺吧。”
——
之前醫生估摸了一下,手術前的調整就需要三個月,誰知道嚴景州竟然一個月時間就可以達到了标準,不得不感歎他的身體素質是真不錯。
索性半年的時間,直接變成了兩個月。
嚴景州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蘇酥和文桐姐在外面等着。
那天,長雲遮住了太陽,狂風刮的樹葉貼地,醫院裏更是跳閘了兩次,好似老天爺更他們作對似的。
文桐看着夫人經常的臉都白了,突然開口轉移話題:“嚴少是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夫人真的很幸福,有這麽一個好的愛人,他自己殺出一條血路,就想讓你走的順暢一些。”
“我很愛他。”蘇酥想了很久,沒有什麽别的話可以說,隻有這麽一句話。
文桐笑了笑:“我知道,夫人不要擔心,嚴少吉人自有天相。”
她的話剛落,醫院都跳閘了,戶外狂風大作,在這麽一個惡劣的環境下,蘇酥哪裏還信那句‘吉人自有天相’,她趴在手術室的門口:“景州,嚴景州。”
文桐雙手合十,閉着眼睛,她一直在祈禱,許是跟華少呆久了,碰到了這種時候,就隻有求求觀音菩薩,她來之前就已經問過華少,嚴少這次出行是吉還是兇。
華少金口一開,大笑一聲:“吉!”
她可是非常信任華少的,畢竟這麽多回,華少從來沒有算錯過,所以這一次也不會錯。
“大苦大難的觀世音菩薩,保佑嚴少逢兇化吉,度過難關。”文桐的手掌心是華少贈她的護身手串,上面有滿是安全感的佛香。
戶外烏雲壓境,電閃雷鳴,明明是白日卻活像深夜。
“嚴景州,沒事的,一定沒事的。”蘇酥一直在安慰,安慰自己也安慰手術室裏面的人,她哭的啞聲,頭頂的白熾燈忽閃忽閃了幾下,然後燈亮了。
戶外的烏雲也漸漸消散,大風猝停,世界安靜。
手術室裏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那是儀器在運轉,還有就是要跳出胸膛的心跳聲。
“沒事的,一定沒事,逢兇化吉,對,他那麽好,一定會逢兇化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