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酥隻是簡單借用一下一間小屋子給星星換個紙尿褲,可能是太冷了,星星凍得直哆嗦,哇哇大哭起來。
門口的哨兵突然大聲:“排長好!”
蘇酥頓時覺得自己似乎闖了禍,這小哥不會被自己連累吧?
“怎麽有嬰兒的哭聲?”是個有點熟悉的男聲,但那種熟悉更像是一種假象,蘇酥隻聽過方卓清說過一句話,而且隔了這麽久,根本記不住他的聲音了,所以,此時看着門口多出來的一個身影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
她還沒想好怎麽解釋。
一個身形修長的男人走了進來,屋子裏燈光昏黃,外面風雪一吹進來撩起女人耳邊青絲;她還是個少女模樣,說她是孩子的媽媽有些勉強,畢竟才十九歲的姑娘,滿臉的膠原蛋白沒有一點媽媽的狀态。
“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方卓清的記性很好,時間過了這麽久,他竟然第一眼就能夠看出是見過的人。
蘇酥把孩子收拾好,哄睡着後才開始正式介紹自己的身份。
北風呼嘯而過,門外不時滲進一絲冷風,方卓清的身軀正好擋住了那冰冷的狹風,蘇酥的身子漸漸暖和起來,她準備了很久,等她再次擡起頭的時候,看到了方卓清黝黑的眸子裏閃着細碎的光。
男人先開了口:“你是.陳香的朋友?”
蘇酥吞咽了幾次,點了點頭,此時此刻她渾身冷冰,那種心底裏的恐懼被人掀開了似的,陳香姐姐奮不顧身的擋在身前的畫面一幀一幀閃過大腦,那溫熱的液體浸透衣料,還有陳香姐姐帶着笑容和舒展的眉。
“突然來找你有些冒失了,但是我就是想給你一些東西。”蘇酥想過自己會難受,但是沒想過會這麽難受,這件事過了那麽久,依舊是在人心裏形成一道疤;她隻要一想到那種愛人永久逝去的感覺,就抓心撓肝的難受。
“在野林的時候,陳香姐姐非常照顧我,她人很好,就是膽子太小了,所以.一直沒有逃脫出來。”蘇酥腦海裏的畫面回到了那次野林逃生,鼻子有些酸,她臉上劃過兩道淚痕:“是我和我的朋友要逃出來,然後想報警救她。”
“但是,我們沒有那麽順利的逃出來,她爲了救我才”蘇酥說不下去了,她隻是擡起眸子看着咬緊牙關的方卓清。
他平靜的就像空氣,像一直在翻滾的火山熔岩,在山底下滾熱的沸騰,但,沒有爆發的迹象。
“這件事,不怪你。”方卓清縱使滿眼的淚,也沒有留下來,他是最明白這種情緒的人,他是個軍人,對于這種不可抗的失去,突然起來的意外,他比任何人都懂。
他一直沒有忘記心裏的人,隻是這些年來,太久太久沒有見到,那記憶裏的人就像染了風雪,看的不真不切,隻是隐隐綽綽一個身影總是出現在夢裏。
蘇酥從身後拿出一個箱子,裏面滿滿當當的不知裝了些什麽,她把箱子放在腿上,輕輕用手拂去箱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
箱子經曆過風雪似的有些老舊了。
“這是我一直想給你的東西。”
“陳香姐姐曾經說過,你是個很好很好的人,她希望你可以好好生活,如果可以,就記她兩三年就夠了。”蘇酥放下箱子,然後緩緩的起了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