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間檀子書有些關心的問柳明月，昨日爲何一直神色恹恹的。
“沒什麽，隻是受了些驚吓。”柳明月被問及此事，有些心虛。
檀蓉蓉一聽她這話，馬上就指着她大聲說道：“你還受了驚吓？昨日你将小靈兒推下馬車！受驚吓的是小靈兒才對！”
“什麽！？”檀世安聽到這話，整個人都變了臉色。
檀老夫人也怒道：“你竟敢這麽做！？”
一桌子人都看着柳明月，臉色不善。
檀太尉眼神也閃了閃，看着他一直細心照顧的柳明月，心中有了思量，他開口問道：“這件事怎麽回事，你們一個個說。”
“我來說吧。”檀婉婉開口，按住了檀蓉蓉的手，“昨日馬車被逼停，原本我們這邊沒有打鬥聲，小靈兒叮囑我們不要出聲，哪知一支箭矢射到了馬車上，柳姑娘頓時大叫一聲引來了許多人，接着外面的護衛和他們打起來了，柳姑娘竟然将小靈兒推出了馬車！”
“沒錯！明明知道外面很危險，她竟然将小靈兒推出去送死！”檀蓉蓉猛地站了起來，“姐姐，你不要攔着我！我就要說！這個柳明月就是個毒婦！毒婦！”
二伯母忙将檀蓉蓉拉住，将她按在了座位上，低聲教育：“你乃太尉府千金小姐，怎麽能說這些詞語。”
“明月，此事可是真的？”檀太尉發話，語氣很是冷淡。
柳明月搖頭，臉上滑過兩行清淚。
她将昨日的說辭說了一通，整個人淚眼朦胧，博取同情。
檀老夫人冷着臉看着她，又轉頭看看檀太尉，問道：“這件事當如何處置。”
這是她夫君帶回來的人，自是要問他的意思。
“明月，這些年我待你不薄，在太尉府從未短缺你的吃穿用度，還有小靈兒，對你如何我們都看在眼裏，有她的就有你的，就算沒你的，她也要把自己的讓給你，你啊你……”
檀太尉搖頭，一臉的愁容，沉默片刻他開口道：“昨日你差點害死小靈兒，但念在你也是受了驚吓之後的無心之過，便不作處罰，隻将你送回……”
檀太尉話沒說完，被檀靈音打斷了。
“祖父，不如就罰她今晚同我們一起在山上給祖宗守靈吧。”祖父想将柳明月送回她的姑姑那裏，那可不行，柳明月再怎麽說也是祖父恩人的孫女，這話不能讓祖父說出來。況且，上一世柳明月可是嫁給了慕容銘澤，這輩子若是成了農家女，那還怎麽嫁？
檀太尉一怔，問道：“小靈兒的意思是……”
“雖然柳姑娘将我置于危險之中，但是我大人有大量，反正我也沒什麽大事，就不與她計較了。”檀靈音臉上淡然一片，說話也是文文靜靜的，将太尉府千金的端莊内斂提現的淋漓盡緻。
“小靈兒！”檀蓉蓉有些不解，明明祖父剛剛都要說出來了，偏偏小靈兒将他打斷了。
“此事就按我說的辦吧，畢竟我是受害者。”檀靈音輕聲安撫檀蓉蓉。
一時間桌上的人都開始對這件事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檀世安更是滿眼心疼，這是他的女兒，昨日險些命喪歹人刀下，他是最心疼的，眼下女兒還如此大度，更讓他心疼她的懂事。
這件事交給父親定奪，難免日後落人口舌，說父親翻臉不認人，對恩人的囑托也出爾反爾，有損父親爲官多年的聲望名譽。
最後一緻決定，就聽檀靈音的，畢竟她最有決定權。
飯後一行人往前廳走去，族長已經在那裏等候了。
路上柳明月默默走在最後面，她陰鸷的盯着檀靈音三人窈窕的背影，心中簡直嫉妒的要死。
爲什麽自己不姓檀！
檀子書轉頭看了一眼柳明月，恰好将她的眼神看在眼裏，他心中震驚。
從小到大，柳明月在他面前都是嬌弱可欺的模樣，他也一直對她照顧有加，甚至是更親近些。
如今這個眼神當真是吓了他一跳。
他轉過頭，看着走在前面的妹妹們，才驚覺那三個才是自己的親妹妹，今日婉兒和蓉兒說的話，他現在已經完全相信了，柳明月定是故意将小靈兒推下去的。
“族長。”檀太尉躬身行禮，“人都到齊了。”
“那便出發吧，莫要讓祖宗久等。”族長今日穿了一身黑袍，胡須顯得更白了。
族長走在前面，身後是三位長老和檀太尉，檀老夫人與女眷走在後面，小輩們緊随其後。
柳明月在人群中看見了檀木青，可惜檀木青在子孫輩那邊，離她甚遠，甚至他都沒有回頭看她。
原本她今晚是不用留在山上守靈的，但是事情有變，她怕到時候給自己惹一身腥，本想知會檀木青一聲，但是現在爲時已晚了。
檀家祖宅坐落在錦溪鎮上，祖宗陵墓在錦溪鎮的福澤山上的最頂端。
好在福澤山不是很高，否則年紀大的累死也怕不上去。
早上出發，現如今已經是中午，檀靈音終于站在了山頂上。
祖母和祖父已經累得坐下了。
“祖父，祖母。”檀靈音走到二人面前，蹲在他們面前。
她剛才離得很遠，已經覺察祖母的呼吸沉重，胸口起伏很大，怕是久不運動，一下子爬山太累，引發了心髒疾病。
“祖母？”她伸手握住了老夫人的手腕，脈象上來看，确實有潛在的冠心病，若是山再高一點，怕是祖母已經暈倒了。
檀靈音又拉住祖父的手腕，祖父還好，畢竟年輕的時候是帶兵打仗的，身體還不錯。
她将寶珠叫了過來，接過水袋，又從空間裏取出來一粒降壓藥，“祖母，吃糖。”
檀老夫人信以爲真，張嘴瞬間嘴裏落進一個小顆粒，還來不及問這是什麽，嘴邊便送上了水袋。
“祖母快喝水。”檀靈音舉着水袋，将水順勢喂進老夫人的嘴裏。
檀老夫人還沒來得及嘗嘗那糖的味道，就順着水吞了下去。
這是急速降壓藥，兩分鍾就可起效。
檀老夫人喝了點水，靠在檀太尉身上緩着，沒多大會兒，就覺得呼吸平穩多了，心裏那砰砰直跳的感覺也消失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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