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解她體内毒最有效的草藥了。
不過這草不僅生長速度慢,且對環境有極高的要求,在現代一般都是放在恒溫箱裏養殖,如今這季節,也不是适合它生長的溫度,能有這麽一盆堪稱奇迹了。
沈汐頓時打起精神,想着怎麽才能得到那一盆。
不過就她現在這個身份,估計跟太後也說不上話,更别提要東西了。
直接偷的話,被抓住應該會被直接杖斃吧。
沈汐搖頭,激動的心瞬間冷卻,算了算了。
沈汐自然是不懂古人喜怒不形于色的做法,在心态變化的整個過程中,她的面部表情可謂是豐富多彩。
陸長風一襲白衣,突然揚起嘴角,用手中的折扇拍了拍穆司辰的肩膀。
待穆司辰看過來後,陸長風朝沈汐的方向擡了擡下巴。
“哎,那個就是沈汐?看着還挺有意思的。”
穆司辰抿唇看他,再轉過頭去,依舊冷着一張臉。
陸長風忍不住說:“我說你這副樣子也不怕新婚之夜把新娘吓跑了。”
說完還搖了搖頭,“無趣,無趣。”
穆司辰瞥了他一眼,這下終于開口了,聲音缺跟浸了寒冰一樣,“她絕不是你調查的那麽簡單。”
聽到這,陸長風像是來了興趣,“怎麽,有新發現?”
穆司辰回想起剛才在後花園,太子叫他過去,沈汐也在那兒。
絕不可能是巧合,那就是太子故意而爲之了。
看沈汐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也不知是真的還是裝的。
他看向陸長風,朝太子的方向看了看,“線索不明。”
陸長風了然,這人臉這麽臭,八成是抓住沈汐和太子的什麽把柄了。
他用餘光看了看四周,壓低了聲音,故作懶散的把手臂搭上穆司辰的肩。
“那也不用闆着張臉,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心不甘情不願,戲還得演下去。”
穆司辰聞言扯了扯嘴角,眼神中透露着一絲涼薄,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正在這時,不知皇後說了什麽,席間一女子起身,“那小女獻醜了。”
緊接着,台上響起了铮铮古筝聲響,隻見那女子随音樂起舞。
曼妙妖娆的舞姿引得人們紛紛注視。
正在台上跳舞的正是顧丞相之女顧若雪,借着動作變換,顧若雪時不時的将視線投向穆司辰的方向。
眉眼深情,流轉不停。
沈汐不禁咋舌,這抛媚眼的功夫得是練了多久啊。
沒想到這穆司辰還挺搶手的。
再看看底下的貴女各個躍躍欲試的樣子,看來都是帶了絕活兒來的。
也是,今天這場合若不出風頭,以後可不一定有這個機會了。
顧若雪收了衆人的喝彩走下台去,沈汐自覺沒意思。
眼巴巴的瞅着知然草,卻拿不到手,現在也酒足飯飽,要是能提前離場就好了。
待一舞完畢,皇後突然說道:“本宮記得鎮國公家的小姐唱曲兒是極好的,今日準備唱什麽曲兒啊。”
沈汐一驚,她明明記得小桃說府裏連個教書先生都沒給她請,居然還學過唱曲兒。
還沒等她反應,一旁的沈琴緩緩站了起來。
沈汐呵呵一聲,原來說的是她,
沈琴緩緩站起來,柔聲細語道:
“皇後娘娘,您有所不知,其實臣女的姐姐唱曲兒也是極好的,爲了今日還特意準備了一首呢。”
說完還别有意味的看了眼穆司辰的方向。
沈汐:?
還有這種操作,我要是真準備了,自己不會說,還用你開場?
可經沈琴這麽一說,沈汐頓時成了全場的焦點。
自前幾日,沈汐一鳴驚人,跟陛下讨要了賜婚,這件事便成了衆人茶餘飯後談論的趣事。
如今還要表演,這可有意思了。
皇後自然也是投來探尋的眼神,“是嗎,本宮竟不記得沈家的大小姐還會唱曲兒。”
沈琴輕輕行了一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姐姐也是近日才學會的。”
話說了一半兒,就給人們遐想的空間。
誰不知道沈家長女身無長物,哪裏會唱什麽曲兒。
近日才學,那不就是賜婚這幾天,難道是爲了穆司辰?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裏聽不出來沈琴話裏話外的意思。
沈汐無語的抽了抽嘴角,這沈琴不就是想讓她出醜嗎。
皇後聽後,沉思兩秒,唱曲兒哪是一天兩天能學會的,她精心準備這賞花宴,萬一被沈汐一嗓子給毀了怎麽辦。
“咳…本宮覺得…”
皇後本想讓兩姐妹一起上台,這樣沈琴還能救救場。
可沒等她說完,一旁喝高了的皇上,大手一揮,“好,學的什麽曲兒,快唱來聽聽。”
皇後拿出手帕,輕聲咳了咳,掩飾住尴尬。
“就聽皇上的吧。”
沈汐這下沒得選了,全場的人都在等她上台,沈琴在一旁得意的笑着,仿佛就在等她去求她。
小桃更是驚的不行,她哪裏不知道沈汐幾斤幾兩,躲在在沈汐身後,直拉她的袖子。
“小姐,你快推脫了吧,不行就讓二小姐上。”
沈汐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這不就是沈琴的目的嗎,想讓她認慫,門都沒有。
就在沈汐站起身來走向大廳中央時,所有人的視線都定格在她身上。
要說女紅刺繡她是不行,唱歌還能難道她?
沈汐緩緩行了禮,看向台下的宮女,“能否給我一把古筝。”
二十一世紀的人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誰還不會個樂器。
此時的沈汐無比慶幸自己學的是民族傳統樂器,最起碼還能拿出來用一用。
那宮女聽到後一愣,立馬去拿。
台下的沈琴也愣住了,沈汐哪學過古筝啊,她明明連音調都弄不清楚。
古筝擺好後,沈琴試着彈了彈,樂器這種東西,是要經常練才有手感的。
沈汐想起自己上一次摸古筝好像還是上學的時候。
果不其然。
沈汐一碰,古筝立馬發出一陣不在調上的聲音。
台下立馬有人掩面偷笑。
沈汐略感尴尬,深吸一口氣,彈出了前奏的第一個音節。
“素胚勾勒出青花筆鋒濃轉淡
瓶身描繪的牡丹一如你初妝
冉冉檀香透過窗心事我了然
宣紙上走筆至此擱一半
……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
炊煙袅袅升起隔江千萬裏
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
就當我爲遇見你伏筆…”
沈汐黃鹂般的聲音在現場流轉不停。
越到後面,沈汐狀态越好,一曲完畢,現場鴉雀無聲。
沈汐心裏暗道不好,莫非這些古人跟現代人的審美不一樣?
沒曾想,隻下一秒,現場突然爆發出掌聲,甚至夾雜着幾聲叫喊聲。
陸長風端起面前的一杯酒,一飲而盡,“好曲,好詞啊,是不是啊司辰。”
他偏頭看向穆司辰,“我看你這未來夫人不一般啊。”
穆司辰眼神從台上的沈汐身上移開,默不作聲的喝了杯酒,聲音低沉道:“是不一般。”
看着下面的反應,沈汐終于松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