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野往旁邊動了動,拿開的手又重新按回到沈思茶肚子上,擡頭剛好對上從房子裏出來的老太太。
看模樣許是這家的長輩,怎麽着也得是個奶奶級别的人。
“喲,找人啊?”老奶奶看起來挺熱心的,瞧見夏野的那張臉心裏都一突。
這麽好看的男娃子,是來找自家小蝶的?
若是真的,那可就了不得了,現前她還老擔心小蝶嫁不出去來着,沒成想是在這裏等着自己呢。
“嗯,奶奶你們這附近有看起來怪怪的人嗎?”夏野不開口就是高冷範,一開口滿身都透漏着乖巧。
特别讨人喜歡,尤其是老太太這麽大年紀的,怎麽瞅怎麽順眼。
“哎,你别說,還真有一家,瞧見了沒,最邊上的那一家,對對對就那家,門口挂着白绫子,刷着大紅漆門的那家,最怪了。”
老太太把拿在手裏頭準備丢掉的木盆往自己身後一跨,滔滔不絕的說起來,好似把夏野當成平輩似的,聊起來了:“我可跟你說,那家可不是一般的怪。”
老太太說完眉毛一橫,看向夏野。
夏野抿了抿唇,手下的動作沒停,張口接上話茬:“是嗎?怎麽個怪法。”
“不瞞你說,那家人前些日子死的死殘的殘的,就留下來一個小的,怪就怪在,這黴運自打那家老小生出來,就跟被人咒了似的,天天死人。”
老太太說完,特别後怕的往門口撤了撤,看了一眼一直盯着那個大紅門看的夏野,不放心,又過去把人扯過來,非得給她站在同一條線上,才松了口氣。
“我跟你說,你可别好奇心作祟去看,小心粘上黴運,那可是要死全家的。”
這話剛落下呢,那家禁閉着的紅門就打開了,出來一個人,約莫着上高中的年紀,挺大一孩子了。
就是眼神空洞的不像話,黑色瞳孔都快布滿整個眼球了。
可能也察覺到這邊有人看他了,扭頭,黑色的瞳孔剛好對上因爲好奇剛鼓起勇氣往那看的老太太。
老太太這下可被吓得不輕,聽說回去一連好幾晚上都沒睡着,還跟被鬼粘上了一樣,瘋狂的求神,關鍵是還帶着全家一起求,不求就要挨打。
自家老兒子爲了這事兒沒少犯愁。
“有感覺了嗎?”
夏野低頭問了一句,沒期待沈思茶能給他什麽回答,因爲他看見那小孩的眼睛之後,就已經确定了。
就是沈思茶的那個魂。
老太太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進去了,門關的死死地,恐怕蒼蠅進去都要在好好的想辦法,估摸着是落荒而逃的,因爲早先手裏頭拿着的木盆子不知道什麽時候轱辘到旁邊的草地裏了。
盆子上都是土。
夏野剛擡腳要往那邊走,打算找那家小孩兒好好談一談。
腳才剛擡起來呢,擡眼那個小孩就到自己跟前了。
冷不丁的對上那隻眼,夏野的心都咯噔一下。
瘆得慌。
“這是我。”小孩兒用的是疑問句,眼神死死地盯着還在哼唧着表示自己不舒服的沈思茶,道。
聲音特别慢,特别緩,沒什麽起伏,冷冰冰的,像死人。
“我什麽時候能回去。”他厭煩了。
呆在這身子裏不說被人欺負,就是這一身的黴運,他都活不了多久。
他也記不清什麽時候逃竄出來得了,反正一睜眼就成了這樣,當初家裏的那個自稱是他爸爸的人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把他當成怪物,揚言要把他扔掉。
畢竟沒有人家剛出生的小孩黑瞳能遍布所有的眼球,看人跟死盯上一樣。
就想要他死。
其實他真的隻是黑眼睛比别人多了一些,又恰巧黴運多了一點兒而已。
“我跟你走。”
夏野擡頭看了一眼沒關緊的紅色大門。
“不用管,家裏沒什麽人。”
都死絕了。
小孩自顧自的說,說完就往前走。
夏野抿了抿唇,隻好擡腳跟上,隻祈禱今晚能夠順利一點。
順利是挺順利的,就是家裏人被吓得不輕。
尤其是梁州和梁山。
他們都是不信神的自由主義,看見這個,差點沒把喉嚨叫破。
然後就被梁老太一人一鞋底給敲傻了。
“叫啥叫呢,茶茶要是沒了,你們賠?”
梁老太拿着鞋底,氣的不輕,人都發抖了。
這可是很關鍵的一步,還是被這倆破皮猴子攪和瞎了,看她非得揍死他們不行。
梁州和梁山對視了一眼,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然後死命的搖頭。
笑話,他們拿啥賠。
梁文倒是不害怕,饒有興趣的坐在甘端靜邊兒上,甘端靜還怕梁文害怕呢,都準備好把小姑娘的眼睛唔起來,發現小姑娘臉上的興趣比她還大,也就作罷。
“媽,你說這樣林妹妹就能回來了嗎?”梁文湊到甘端靜身上小聲地問。
她不敢太大聲,她怕吵着林妹妹,萬一林妹妹真回不去了,恐怕哭的最慘的還得是她。
“會沒事的,你看小野的眉毛都沒咒一下。”林謝捏緊梁溪的手,指了指夏野的臉。
梁溪也去看了,看見确實沒皺起來才算小小的松了口氣。
過程很順利,就是沈思茶覺得自己不太舒服。
熱得很。
“好了。”夏野睜開眼,看見一邊倒下去的紅門小孩兒,道:“把他脫到床上去吧。”
話落,好半天都沒人應,還是梁老太拿拖鞋底砸到梁州身上,那倆人才反應過來的:“哦哦,我們哥倆去,你們歇着吧。”
說完拉扯着地上的人就跑到二樓上,趕緊的把人丢下,瘋狂的逃竄出屋子,兩兄弟相互看了一眼,捂着心髒下了喽。
速度之快,讓梁老太以爲這倆人把那小孩給繞着窗戶都出去了。
“放好了?”
“放好了,我們哥倆辦事您放心。”
梁老太在心裏頭咕哝了一聲:“就是因爲是你們倆辦事,我才不放心,還是其他人,我可太放心了。”
說的啥梁州沒聽清,也不問。
他問了梁老太也不跟他說,還嫌他煩,還不如不問。
“茶茶這是怎麽了?”吳織蘭看着躺在地上四個蹄子亂伸的沈思茶,眼淚咕叽咕叽的往下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