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政就道:“普通人很多,我心中現在隐隐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我道:“我也是!”
聽着我們在這邊對話,那撐船的老者就道:“看樣子各位客人之中,是有在幾十年前來過水靈都的人啊。”
幾十年前?呂政可是有幾百年了吧。
所以我就道了一句:“算是吧。”
撐船的老者道:“這幾十年,我們水靈都已經變成了一座修士之城,整個城市再無一個普通人。”
我好奇問:“那原來城市中的那些普通人呢?”
撐船的老者笑而不語。
繼續往裏面走,我就好奇問:“就算這個城市全部都是修士,可初級天師的人比比皆是,你這渡劫期的修士,也不至于淪落到撐船的程度吧?”
那老者道:“除了看修爲,還要看潛質的,我雖然已經是渡劫期修士,可陽壽将盡,而且已經沒有了再上升的空間,除了自己苦修,那個家族會要我呢?可就算自己苦修,沒有修行資源怎麽辦?所以我隻能出來幹點苦力,整點符玉,然後換點修行的資源,如果我能突破到地仙的話,我的光明就來了。”
我問那老者:“你的家人呢,他們也都是修士嗎?”
那老者忽然眼神黯淡,便不說話了。
看樣子我似乎問到那個老者的痛處。
他越是不說,我的興趣就越大,不過爲了不暴露我們的身份,我并未将自己的心境之力鋪開去觀察這個城市。
沿着河道穿過一個又一個橋梁,我們就到了那個老者所說的那家客棧,客棧修在水邊,下了船就到了那客棧的門口,客棧的名字要鳴婇(cai)客棧,來接待我們的是一個地仙修爲的女人,樣子雖然很年輕,可實際年紀也有一百多歲了。
那個女人就是客棧的老闆娘,她的名字就叫鳴婇。
在那個老者把我們送到這裏離開的時候,我們也是問了一下他的名字,他猶豫了一下然後才說,他的名字叫楊覺(jue)。
臨走的時候楊覺看了看,似乎有話要說,可終究還是沒說出口,便撐船離開了。
鳴婇則是開心地把我們迎進了客棧。
進到這裏面後,我們就發現這客棧不小,可裏面卻隻有一個夥計,我用心境之力查探了一下,就發現除了後堂還有個人外,這個客棧就隻有我們和鳴婇了。
我的眉頭皺了皺。
鳴婇也是發現我用心境之力查探了,就有些尴尬說:“幾位客人是外來吧,近年來我們水靈都蕭條的人,很少有外來的客人,所以城中的客棧生意極其蕭條,大家爲了搶客人,就雇傭城外的車夫,船夫,讓他們把客人拉到自己店裏,然後給他們一些分成。”
我點頭說:“水靈都這邊環境這麽好,位置也不錯,按理說應該很繁榮才對,爲什麽如此蕭條呢,還有這城市中的普通人呢?都跑到哪裏去了?”
鳴婇笑了笑說:“各位客人累了吧,我給你們安排房間吧。”
我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鳴婇這才道:“幾位客人,這些事兒我是不能亂說的,否則會給我招來殺身之禍,如果你想要知道這座城市的消息,可以到隔壁的幾座城市去打探一下,那裏的人還是敢說的,我們這裏的人都不敢說。”
見鳴婇這麽爲難,我們也就沒再問了。
很快,她就給我們安排了房間,而且還讓後堂的那個人給我們送來了一些茶水和吃的,我們這也才知道,後堂的那個修士其實還是一個廚子。
鳴婇的修爲在地仙,而後堂那個男修士就隻有入門天師的水準了。
問過之後才知道,後堂的那個修士是鳴婇的侄子,叫鳴秀,名字有些女人化。
不過他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
在這邊住下後,我就立刻通過南洞廳了解這水靈都的情況,很快就有消息傳來了,水靈都的普通人其實還在城中,隻不過他們全部生活在的水靈都的地下暗河之中。
得到這個消息後我就詫異道:“怎麽可能,普通人怎麽可能在水下生活啊。”
我繼續向南洞廳的修士詢問詳情,很快我才知道水靈都的暗門通往的地下河其實是一個很大的地下空間,那暗門其實就是一個地下瀑布,巨大的水柱傾斜而下,形成地下河,在地下河的河邊就是普通人住的地方。
隻有成爲了修士,那些普通人才能從暗門回來,回到城中繼續過有光明的生活。
在得到這個消息後,呂政也是在旁邊說:“其實那暗門并不叫暗門,我在那會兒叫水行門,還有專門的守備軍負責把守那裏,地下暗河也從來沒有住過人,因爲那裏太過潮濕和陰暗,尋常的修士在那裏待着都會覺得難受,别說是普通人了。”
“那暗門應該是近期改的,本來我認爲那道門隻是改個名字而已,可是卻沒有想到,改變的東西竟然這麽多,那遙西王竟然把水靈都的人全部趕到了那地下暗河去生活,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嗎?”
巫靈王這個時候就在旁邊道了一句:“他那種人做事兒完全憑着自己的喜好來,從來不會考慮旁人的生死,哪裏會有什麽爲什麽呢?”
巫靈王說這句話的時候,心中也是充滿了對遙西王的恨意。
同時我也向在水靈都的南洞廳修士打聽了一下有關隐聖的消息,很快我就得知,隐聖在城中買了一處很大的宅子,那宅子周圍布置着很嚴密的結界,很容易找。
隻不過旁人并不知道那裏面住着的是妖族的隐聖,隻知道是某位大能修士在那裏安了家。
正在我通過玉佩探查消息的時候,我就聽到窗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我推開窗戶看了一眼,就發現幾個守備軍正在追趕幾個看似隻有十來歲左右的孩子。
那些孩子渾身黑兮兮的,衣服破爛不堪,完全沒有修爲可言。
他們在街道上跑了一會兒就被有修爲的守備軍給抓住了,那些孩子被抓住後,守備軍就直接拿着鞭子狠狠地抽打那些孩子,同時嘴裏還罵道:“你們這些老鼠,就應該生活在肮髒、黑暗的地下河中,根本不配到地面上生活。”
“啪!”
随着那守備軍将領的咒罵,他手中的鞭子一鞭子就打了下去,而且他好不留手。
一個孩子就直接被他那一鞭子抽的飛了出去,然後落地失去了意識了,我能感覺到那個孩子的骨頭都斷了好幾根。
看到這一幕,我就有些忍不住了,不等我出手,胡嘉樹就“呼”飛了過來,然後一把将那個孩子扶了起來。
守備軍将領見狀,就指着胡嘉樹罵道:“你竟然敢護着這些‘老鼠’,是不是活膩了,還是說,你想和那些老鼠一樣活到地下河那邊去……”
那守備軍将領話才說了一半,幾根藤蔓就從他的腳下生長起來,直接把那幾個追趕孩子的守備軍全部纏住,然後送到了幾米高的空中,同時那藤蔓把幾個守備軍的脖子也給纏住了。
胡嘉樹慢慢地說了一句:“向這些孩子道歉,要不我就殺了你們!”
那些守備軍知道自己碰到高手了,連忙對着那些孩子道歉,可胡嘉樹并未打算就那樣放過他們,而是慢慢地道了一句:“既然你說普通人是老鼠,那你們也做一次老鼠去吧!”
說着,那幾根藤蔓上直接長出了刺,然後刺進那些守備軍的身上,他們的修爲也是很輕易的被廢掉了。
那些隻有渡劫期實力的人,完全不是胡嘉樹的對手。
他們的修爲被廢後,一個個面如死灰,胡嘉樹松開藤蔓後,那些人就一溜煙向遠處跑去了。
此時我們也是紛紛飛到街道上,然後去看那個受傷孩子的情況,路邊也有一些過往的修士,他們對我們指指點點,可是卻沒有過來幫忙的。
而且他們看我們的眼神也是格外的怪異,好像在說,我們這些人要倒黴了。
在胡嘉樹打跑了那些守備軍後,沒受傷的孩子就一起跑到了那個受傷孩子的身邊,一個個都哭的很傷心。
他們向胡嘉樹道謝,然後就準備背起那個受傷的孩子離開。
我直接道了一句:“你們這樣帶他走,他會死的。”
其中一個孩子說:“馬武哥哥不會死的,他是我們的老大!”
我才知道,被打的那個孩子叫馬武,看樣子還是這些孩子的老大,而這些孩子總共有五個,四男一女。
年紀都超不過十五歲。
這些人應該是來自地下河的吧,我或許能夠從他們身上問出一些關于水靈都的,更詳細的事兒吧。
在說話的時候,胡嘉樹已經施展神通開始爲那個叫馬武的孩子救治,經過胡嘉樹的救治,他應該無性命之憂了。
這個時候,鳴婇從店裏出來跑到我們這邊道:“幾位客人,你們不該管這閑事兒的,城裏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老……”
鳴婇本來打算也說“老鼠”的,可是被瞪了一眼後就改口說:“每隔一段時間都有普通人被殺的,你管不及,更管不了,你會得罪遙西王的!”
我道:“是他得罪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