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老鴉柿分明沒有靈識,還隻是普通的樹,要如何去和胡嘉樹說話呢!?
胡嘉樹側着腦袋,耳朵距離老鴉柿很近,過了大概兩分鍾後,他就點了點頭,然後從白瓷盆上跳下來問那七個鬼物:“你們挖這老鴉柿的時候可是看到一個墳頭!?”
胡嘉樹真聽到了老鴉柿說話!?
不等我們弄清楚胡嘉樹是怎麽和老鴉柿說話的,那七個鬼物中的老者鬼物就回答胡嘉樹:“這棵老鴉柿是我們從安徽滁州西邊一個陳家窪的地方挖來的,我們在附近并未見到有什麽墳頭,大師爲什麽這般問?”
胡嘉樹沒有說話,而是陷入了沉思。
過了一會兒,我忍不住好奇就問胡嘉樹,他是怎麽和老鴉柿溝通的,那老鴉柿又和他說了什麽。
胡嘉樹說:“那老鴉柿告訴我,它是守靈古樹!”
我等着胡嘉樹說更多的内容,可等了半天他就那麽一句話,我好奇問:“那老鴉柿和你說了兩分鍾,就這麽一句話?”
胡嘉樹笑了笑說:“你也看到了,那老鴉柿沒有真正靈識,我之所以能和它溝通是因爲我天生就有一種和動植物溝通的能力,與樹溝通,是通過它散發出的氣息的變化來判别它要表達的内容。”
“如果對方願意說,我就能感覺到,如果對方不願意我就感覺不到,而這感覺過程也是冗長,往往幾個字就要幾分鍾的時間,我們面前的這個老鴉柿還算不錯的了,它雖然還沒有靈識,可卻正在往修煉靈識的路上走,所以兩分鍾說了六個字還算是快的呢!”
聽到胡嘉樹這般說,我就更加地好奇了,他竟然真的可以和樹溝通,而且還隻是普通的樹,他是一個奇人啊!
想到這裏,我就對胡嘉樹說:“你可以去問問老鴉柿,是不是它所守的靈主過來害人的,那靈主的身份又是什麽?”
胡嘉樹說:“我試試!”
他又跳上白瓷盆摸着那老鴉柿溝通,可過了一會兒後,他的手急忙縮了回來,好像是被紮到了一樣。
我問胡嘉樹怎麽了。
胡嘉樹便笑了笑說:“和植物溝通的時候,需要張開手掌所有的經絡去感知,所以那植物要是反抗的話,我那張開的經脈穴道就很容易受到氣息的攻擊,是有些疼痛的。”
看來和植物溝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又過了一會兒胡嘉樹就說:“這老鴉柿也是忠誠,什麽都不肯跟我說,看來接下來我們要自己去調查了。”
我點了點頭,然後對那七隻鬼物道:“我現在可以把你們從這老鴉柿中救出來,不過你們要帶我們去滁州陳家窪你們挖這老鴉柿的地方,你們可還記得那地方?”
老者鬼物說:“記得,記得!”
看來他們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從那老鴉柿的身體中出來了。
不等我動手,胡嘉樹又道了一句:“陳雨,你說一千多年的古樹應該有多粗?”
我想了下說,至少也得幾人懷抱吧!
胡嘉樹指了指那老鴉柿說:“你覺得它像嗎?”
我搖頭說:“不像!”
南宮娊枂在旁邊也是有些詫異說:“你的意思那老鴉柿是一株千年的古樹?”
胡嘉樹點頭說:“沒錯,我對植物研究也算有些造詣,這老鴉柿的樹齡我是絕對不會看錯的。”
聽到我們這般議論,那老者鬼物在旁邊道了一句:“千年古樹?早知道是千年古樹,我們應該多向那白老闆要點錢的,我和樹也算打了一輩子的交道,沒想到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我看着那老者鬼物“哼”了一聲說:“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想着錢,别忘了你們很可能就是因爲這一株老鴉柿而死的!”
老者鬼物不說話了。
而我這邊則是取出七張聚魂符,然後施展術法将其強行封印在了我的聚魂符中。
那老鴉柿對這七個鬼物雖然有束縛作用,可它本體畢竟沒有什麽靈氣,比不上我藍階的聚魂符,所以我很容易就得手了。
在我控制了那七個鬼物後,南宮娊枂就道:“我們要是去滁州找墓穴,那這裏怎麽辦,别忘了白林浩的妻子是在這邊死的,害她的如果不是這老鴉柿和陳雨抓起來的七個鬼物,那就還有東西,不抓到害人的東西就走,那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它要再害人怎麽辦。”
我也是點頭說:“的确是這樣,還有一件事兒我們沒有弄清楚,就是白林浩的那個幻想到底怎麽回事兒,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弄弄清楚。”
所以我們就離開那木制的平台去二樓找白林浩,當然在上樓之前,我們對着樓上喊了幾嗓子。
可白林浩卻沒有回應我們。
我們又打了電話,白林浩仍舊沒有接,我們擔心白林浩出事兒就直接沖了上去。
可我們剛到了二樓就聽到白林浩在一個房間裏用很小的聲音哼唱着一首古曲:“麗宇芳林樹高閣,新妝豔質本傾城。映戶凝嬌乍不進,出帷含态笑相迎。妖姬臉似花含露,玉樹流光照後庭……”
那哼唱婉轉流暢,一瞬間我們仿佛身處古境。
這首曲詞,我知道,好像南陳後主陳叔寶寫的《玉樹後庭花》,而這後面應該還有兩句是:“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
不過白林浩哼唱的時候,卻唯獨沒有唱這兩句,這是怎麽回事兒?
心中不明,我就小聲喃喃了一句:“還有兩句怎麽不唱?”
上樓之後聽到白林浩在哼唱,我們三個人就都沒有進一步的動作,而是愣在樓梯口。
這個時候胡嘉樹就說:“你說的是‘花開花落不長久,落紅滿地歸寂中’這兩句吧,這兩句不是陳後主寫的,是後人給加的,這最後兩句表達的太過傷感,不像陳後主創作風格,要知道他可是一個窮奢極欲的家夥,可不會如此多愁善感。”
後人給加的……
白林浩一直重複唱着那幾句,過了一會兒我就忍不住喊:“白先生,你在做什麽?”
白林浩沒有回答我們的意思。
難道他中邪了!?
見狀,我們直接沖進白林浩所在的房間,他坐在梳妝台前,正在用用一些化妝品往自己的臉上塗抹,一邊抹一邊唱着那《玉樹後庭花》,他已經把自己畫的跟個鬼似的。
見狀我不禁皺了皺眉頭。
我用心境之力查探了一下,就發現白林浩的體内竟然有一個鬼物,而且還是一個女性鬼物!
“咦!”
我不禁驚訝,剛才我們到這别墅的時候,白林浩身上還沒有那鬼物,我們查探這别墅情況的時候,也隻是在老鴉柿附近發現了陰氣和鬼物,并沒有在其他的地方發現,這白林浩身上的鬼物是從哪裏來的呢?
就在我想這些的時候,白林浩忽然站了起來,他拿着一支口紅轉身看向我們,他拿口紅不是畫嘴唇,而是畫在臉蛋上,把臉蛋畫的極紅,就好像喪葬時候陪葬紙人的紅臉蛋似的。
正面看到白林浩的樣子,我還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我恨不得一巴掌抽過去,一個大男人畫成這樣,看起來真的太紮眼了,太讓人心裏覺得别扭了。
白林浩看着我們“哼”了一聲道:“誰讓你們到這結绮閣來的?也不看看你們是什麽身份,找死!”
結绮閣!?那是什麽玩意兒?
胡嘉樹愣了一下,然後道:“結绮閣!?難道是陳後主的妃子張麗華住的地方?”
又是陳後主?
胡嘉樹飛快又道了一句:“據說那《玉樹後庭花》就是陳後主爲稱贊張麗華美貌所填寫的詞。”
我則是好奇道:“那上了白林浩身的,該不會就是張麗華的鬼魂吧?”
胡嘉樹說:“還不知道!不過可能性不是很大,張麗華在南陳亡國之後被隋朝的高穎所殺,然後投進了金陵的賞心亭的井中,那地方現在應該是今天的南京西邊不會到滁州,更不會到滁州的西邊的山裏面!”
“那鬼物肯定是跟着老鴉柿來的,而老鴉柿就是出自滁州西面的山中!位置似乎是有些不對!”
不得不說,喜好研究盆景的胡嘉樹,對曆史和文學也有着不淺的造詣,很多事情他随口就能道來,以後他若是能夠跟着我一起出案子的話,說不定能夠幫上大忙呢,最主要的是他向植物打聽消息,這個本事太逆天了!
想到這裏,我就打斷胡嘉樹說:“與其在這裏糾結猜測,不如把白林浩體内的東西逼出來直接問來的方便,管他張麗華、王麗華,隻要爲禍人間,那我們就得收!”
我這麽說的時候,白林浩忽然拿起梳妝台上一把剪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說:“别過來,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看來那鬼物玩夠了,不說這裏是結绮閣了,她也清楚了自己的處境。
這白家的事情牽扯越來越大,不知不覺竟然和千年前的舊事扯上了聯系,這個案子後續怕是更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