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寨子很大,裹着整座山,這裏山勢很緩,讓寨子裏的大部分的路看起來并不是那麽陡,不過有些地勢陡峭的地方,還是修了石條台階,整個寨子恬靜優美,宛如仙境。
這寨子名清水寨,山名清水山,山不高,可偏偏在靠近山頂的位置常年繞着一團雲霧,寨子的竹樓一直修到了雲霧之上,而我們這次要去的韋奶奶的竹樓,就在那雲霧之上。
田思晗說:“那雲霧之上的竹樓不多,不過都是寨子裏的權貴,我們白天見的三個巫師,還有韋奶奶都在上面住着,寨子裏普通的寨民是沒有資格到那雲霧之上的。”
我“哦”了一聲說:“這寨子的階級分化如此嚴重啊。”
田思晗笑道:“已經好多了,若是放在以前,普通的寨民和奴隸差不多,現在他們至少都是自由之身。”
沿着那碎石的小路一路往山上走,偶爾經過一些台階,倒也惬意。
大概走了二十多分鍾,我們才過了那團雲霧,上到這山頂之上。
這山頂地勢平坦,修着十幾棟竹樓,每一棟竹樓外面都挂着燈籠,清風吹過,燈籠微微搖晃。
田思晗領着我們在一棟竹樓前面停下,這上面的竹樓都差不多,唯有這棟竹樓除挂着燈籠外,還挂了無數的竹筒,微風吹過,竹筒輕輕碰撞,發出“哒哒哒”的輕柔碰撞聲音,讓人聽了不禁覺得心靜。
田思晗說:“這就是韋奶奶的竹樓了,這些竹筒,每個裏面都養着蠱,可别覺得好奇就去碰,搞不好是會丢了性命的。”
我對着田思晗點頭。
這個時候,我的體内的小吃貨剛剛進階,現在還在穩固實力的階段,對附近的蠱物也沒有太多的反應。
南宮娊枂在旁邊說:“這裏挂這麽多的蠱,可以用來做防禦,可卻也能夠當成陷進,如果我們到竹樓裏做客,被這麽多大蠱物包圍,那豈不是甕中之鼈了嗎?”
南宮娊枂這麽說,我也有些擔心,向田思晗看了幾眼。
不等田思晗說話,二樓的門就打開了,韋奶奶站在門口對着我們說道:“酒菜都準備好了,快點上來吧,你們放心,這不是鴻門宴。”
田思晗帶頭往上走,我和南宮娊枂在後面跟着。
進到二樓的房間,我就發現,這裏面挂着的竹筒更多,而且這些竹筒上全部畫有特殊的符文,跟韋奶奶腰間挂着的有些相似,我粗略估計了一下,大概了兩三百筒的樣子。
房子中間放着一張四角桌,還有四把竹椅。
桌子上放着飯菜,還有兩壺酒。
招呼我們坐下後,田思晗就把我和南宮娊枂向韋奶奶鄭重介紹了一下。
那韋奶奶也是笑道:“其實你剛入寨子的時候,我就認出你來了!”
認出我,這是什麽意思,她以前見過我嗎?
不等我明白是怎麽回事兒,韋奶奶說:“你是不是去過徐聖尊的寨子?”
他說的徐聖尊,肯定是徐睿的父親,徐高人了。
我點頭說,是。
韋奶奶道:“你們上次去那個寨子的時候,我就在那邊,正好看到你們,徐聖尊還親自接待了你們,可見你是他們的貴客,對了,那次和你們在一起的那個姑娘呢?”
她說的是麥小柔。
提到麥小柔,我的心情不禁有些失落,不過我還是說了一句:“她有别的事,沒過來!”
韋奶奶“哦”了一聲,應該從我的表情上看出一些事情來,不過她沒有繼續問麥小柔的事兒,而是對我說道:“我當時就很好奇,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而已,爲什麽徐高人如此看重你,還親自接待了你們!”
“所以你到了這個寨子裏的時候,我就一直在注意你,而今天,你的竹樓裏傳出了龍吟和龍威,我就知道你不簡單,你身上肯定有很多的秘密,而那些秘密就是徐高人接見你的原因吧。”
這韋奶奶在套我的話。
我沒接她的話,隻是坐在那裏聽。
韋奶奶繼續說:“而且我還聽說一件事兒,田少每天會向你們提供将近白隻的白幼蠱,而作爲交換,他會得到一滴蠱蟲的毒液,我很好奇,那是什麽樣的毒液,可否拿出來給我看一下。”
我終于明白了,那個韋奶奶前面說了一堆都是鋪墊,重點在後頭,她也是爲了我龍蟲蠱的毒液來的。
不等我回答,田思晗驚訝道:“韋奶奶,恕我直言,我和陳雨做交換的事兒,我沒有告訴任何人,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韋奶奶笑道:“你是沒有告訴人,可你每天從寨子裏搜集數百隻的白幼蠱,這麽大的事兒,你怕是瞞不住吧?”
田思晗點頭。
韋奶奶繼續說:“你每次帶着蠱蟲去陳雨的竹樓,出來的時候竹筒就空了,說明你把蠱蟲給了竹樓裏面的人,而竹樓裏面的人,南宮丫頭身上沒有蠱氣,你不可能是給了她,所以就隻有陳雨了,你在和他作交換。”
“至于我爲什麽知道你交換的東西是毒液,那也簡單,你别忘了,我養蠱過萬種,我的那些蠱裏面有一種蠱蟲對各種毒素都很敏感,它會清晰感覺到你身上的每一種毒素,每次你從陳雨房間出來,身上就會多出一種毒素,所以我就可以推斷出,你用白幼蠱和陳雨交換的是毒素。”
“而且那些白幼蠱到了陳雨那裏就莫名的消失了,這就說明,那些白幼蠱全部喂給了他身上的本命蠱,而每天能吃數百隻白幼蠱的同級别蠱蟲,肯定也不是一般的蠱物,應該是某些稀有的蠱種吧!?”
這韋奶奶也是老辣,竟然三兩下就把事情分析的相當透徹了。
田思晗笑了笑剛準備開口,卻被韋奶奶打斷道:“你和陳雨作交換,我也想要和陳雨作交換,我不要别的,也要那種毒素,至于白幼蠱的數量,我出你的雙倍。”
田思晗臉上的笑容有些僵住,然後十分不自然的舒展了一下表情道:“韋奶奶,你這是在跟我搶生意啊。”
韋奶奶道:“我這是公平競争。”
從條件上來分析,韋奶奶的條件的确很誘人,可從實際情況考慮,我卻不會和她做交易,因爲田思晗是我内心覺得信得過的人,可韋奶奶卻不同,我不信任她。
缺少信任的交易,是相當有風險的。
所以我便直接拒絕了,韋奶奶皺皺眉頭說:“三倍!”
我搖頭。
韋奶奶繼續道:“四倍!”
我再搖頭,韋奶奶道:“五倍!”
我這次直接搖頭說:“韋奶奶,不是數量的問題,而是我不相信你,所以我無法和你做交換。”
韋奶奶怔了一下,臉上的表情也是陰戾了起來,很快她就用極其難看的表情挂着一絲冷笑道:“你這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田思晗立刻道:“韋奶奶,你也知道陳道友和我徐師伯有關系,你要動他的時候最好考慮清楚了,别等将來後悔莫及。”
韋奶奶笑了笑說:“你想多了,我說的隻是罰酒而已,并未它意。”
說着韋奶奶就親自給我倒上了一杯酒道:“這是我們寨子自己釀的酒,嘗一下味道。”
我有些不敢喝,田思晗說韋奶奶是一個睚眦必報的人,在這裏我是徹底把她給得罪了,她不會在酒水裏給我下毒或者下蠱吧?
見我不肯喝韋奶奶就又要生氣,田思晗趕緊把酒杯端起來塞我手裏道:“喝一杯,沒事兒!”
我這才喝了下去!
那酒有些酸,酸裏面還帶着辛辣,兩種味道混合到一起倒也算不錯。
之後韋奶奶幾乎沒有和我說話,我們吃的差不多後,便告辭離開了,本來我是沒心思吃下去的,可田思晗卻一直暗示我吃完再走。
離開韋奶奶那竹樓的時候,她對我道:“幾天後就是你和我們寨子那個韋笠的少年的鬥蠱之戰了,祝你好運。”
我點了點頭。
在回去的路上,我就問田思晗,爲什麽不一開始就走,非要等到吃完飯,那飯吃的太壓抑了。
田思晗說:“還是那句話,韋奶奶很小氣,睚眦必報,所以我們沒必要在吃飯這種小事兒上得罪她,不過話說回來,你今天得罪她的事情沒少辦,你以後在這寨子的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我說:“反正我沒打算在這裏常住,過幾天我就要走了,其實如果不是和韋笠約了鬥蠱,我現在就會直接離開這裏,這寨子,太壓抑了!”
田思晗笑了笑沒說話。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就到了我和韋笠約定好鬥蠱時間的前一天!
明天不但是我和韋笠鬥蠱的日子,也是百星榜出名單的日子,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上榜。
而且在今天我從田思晗那裏得到了一消息,韋奶奶送了韋笠一隻厲害的蠱,并教給他控制了那蠱物的方法。
不用說,那是韋奶奶想利用韋笠來收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