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教授見我看他,就隔着老遠對我喊道:“小陳兒,需要幫忙做什麽嗎,如果需要,你盡管說!”
我說,不需要。
田思晗繼續拿着手電往洞裏面照,不過卻沒有邁步進去的意思,看樣子他還要再看一會兒。
我轉頭去問麥小柔有沒有什麽發現,她搖頭說:“田思晗是養蠱的高手,他還沒發現,我怎麽可能有發現呢。”
田思晗是一個養蠱高手,我早就料到了,隻不過他究竟有多厲害,我們還不清楚。
但他靈異十傑的稱号在那兒擺着,應該不會差到哪裏吧,或許他會有辦法幫我拔了體内的噬魂蠱,等和他熟絡了,我就問問他,看他會不會幫我。
說着我又看了看右手的三根手指,那三個指尖上的淤青,沒有擴散也沒有愈合的意思。
這個時候田思晗忽然開口道:“一會兒我自己進去,你們在外面給我照着點。”
說着田思晗就把手電塞給了我。
我接過手電之後,就趕緊往洞裏照去,田思晗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然後直接邁步進去,他沒有捏指訣,更沒有取出什麽東西來防身。
看到他就那麽進去,我在外面也給他捏了一把汗。
田思晗經過幾個插着旗子的地方,就俯身下去把旗子拔出來,然後扔到一邊兒去。
我忍不住問田思晗爲什麽拔了那些旗子,他就道:“礙事兒!”
等裏面所有的旗子都被他拔光了,他就又走幾步站到整個洞穴最中央,然後擡頭往洞頂上看去,我順勢把手電的燈光,也是往洞頂照去。
不知什麽時候,那洞頂上已經密密麻麻地爬滿了黑色的蟲子,那些蟲子好像是蚰蜒。
“窸窸窣窣……”
可能是受到我手電光的打擾,那些蟲子慢慢地動了起來,我趕緊把手電的光束移開。
田思晗就道:“不用挪,繼續用手電的光照着它們,裏面除了蚰蜒,好像還有一些其他的蟲子。”
我有些密集恐懼症,看到那蚰蜒已經頭皮發麻了,哪敢再去細看,把手電照過去後,我便把頭别了過去。
這一别頭,我就看向了馬教授那邊,他正在向我們這邊張望,而且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意的,時不時地用手裏的手電去照一下自己的臉,讓我們把他臉上那猙獰的表情看的十分清楚。
我又仔細看了一下就發現,馬教授的身體好像在抽搐,他手裏的手電随着他的抽搐在晃動,并不是他有意要用那手電照自己的面部的。
看到這裏,我就忍不住把手電的光束對準馬教授那邊。
我的光束還沒有落到馬教授身上,就聽到田思晗喊我:“陳雨,你在幹嘛?往哪兒照呢!?”
我愣了一下趕緊把手電照回洞裏,這麽一照,我就吓了一跳,因爲那洞頂上無數的蚰蜒抱成一團,猶如一個黑球一樣正從洞頂往下掉,而田思晗就站在那蚰蜒組成的黑球之下。
“啪!”
那一團蚰蜒結結實實砸在了田思晗的身上,田思晗的腦袋瞬間被一團黑球給罩住了,完了,他肯定被咬了,一個蠱術高手就這麽被咬死了嗎!?
我一下呆住了。
麥小柔捏了一個指訣想要上去幫忙,可我們就聽到田思晗的聲音從洞中傳來:“都别進來!”
下一秒,那些包住田思晗頭的蚰蜒,就全部變得僵直,然後“啪啪啪”的從他身上掉了下來,直接落在了地面上。
過了幾秒鍾,他用手把頭發、脖子和肩膀上幾隻僵直的蚰蜒捏開之後,我就發現,他竟然毫發無傷!
那些蚰蜒都把他整個頭給包住了,他竟然一下都沒有被咬,他是怎麽做到的!?
田思晗扭了一下脖子,然後問我:“陳雨,你剛才瞎照什麽呢,差點被你害死!”
我剛才被吓的夠嗆,猛一下把馬教授怪異情況給忘記了,現在田思晗這麽一問,我立刻想了起來,連忙道:“馬教授有些不對勁兒!”
說着,我又拿手電往馬教授那邊照了過去。
“人呢?馬教授人呢?”
我忍不住驚訝道!
馬教授已經不見蹤影了,剛才他站立的地方空蕩蕩的。
田思晗在洞中也是“咦”了一聲道:“就知道那個老家夥有問題,别擔心,他應該是沖着這洞裏的寶貝來的,應該不會跑遠,我們先着手解決這裏的事兒吧。”
說着,田思晗讓我把手電重新照到洞穴中。
我好奇問田思晗,那個馬教授是不是也會道術,或者蠱術。
田思晗道:“不會的,他就是一個普通人,這一點我絕對不會看錯,如果他會道術或者蠱術,那我早就有防備了。”
麥小柔問田思晗:“你把馬教授帶到身邊,是不是早就知道他的圖謀?”
田思晗說:“算是吧,因爲我有一份資料顯示,馬教授在五年前就是胃癌晚期了,當時醫生說他活不過五個月,可馬教授不但活過了五個月,還一活就是五年,而且人看起來越來越健康了,外人說這是一個奇迹,可我仔細調查後,卻發現這事兒可不是奇迹那麽簡單。”
“馬教授的胃裏有一隻蠱蟲,是那隻蠱蟲在幫他控制病情,替他延長壽命,換句話說,是有人通過蠱給馬教授續了命。”
“也是從五年前開始,馬教授開始專心緻力于蛤蟆洞古人的研究,并非像他說的幾十年。”
“所以我就懷疑,是有人想要利用馬教授的知識,來尋找蛤蟆洞古人被那一部分養蠱人帶走寶貝。”
“隻可惜,馬教授背後的人我還沒有查到,所以呢,這些事兒我也不能和馬教授挑明,隻能在他面前假裝什麽都不知道,進而引蛇出洞。”
田思晗的心思還真是缜密啊。
他調查案子的思路和分析的邏輯都是我所不能及的,沒有幾百個案子的經驗,我恐怕很難做到這一點。
說完這些,田思晗又指了指洞頂那些還沒有掉下來的蚰蜒道:“馬教授的事兒先放一放,他肯定跑不遠,我們先把這兒的寶貝給找到了,等找到那寶貝,馬教授肯定還會回來。”
我和麥小柔點頭。
田思晗對整個案子最清楚,我們隻要聽他的就好了。
田思晗又擡頭看了一會兒,然後微微擡起右手,對着洞頂一指。
我沒有看出他使用任何的道法和蠱術,可就是這樣,那洞頂的蚰蜒漸漸地變得僵直,然後猶如下雨一樣“噼裏啪啦”地往下掉。
我直接在那裏看呆了,根本看不出田思晗到底是用了神通。
我轉頭問麥小柔有沒有看清楚是怎麽回事兒,麥小柔也是搖了搖頭。
田思晗笑了笑說:“其實很簡單,我的雙手十指,每一個指甲蓋下面都養着一隻厲害的蠱物,它們散發出的毒氣,足矣讓這些普通的蚰蜒蠱瞬間死掉,沒什麽好驚訝的!”
我和麥小柔趕緊去捂自己的口鼻。
田思晗笑道:“不用擔心,那蠱毒是受我蠱蟲控制的,雖然是通過空氣傳播的,可我的蠱蟲仍舊可以精準的控制,所以你們不用擔心中毒。”
我忽然覺得田思晗說的那個養五仙的并不是什麽變态,而他這個在指甲蓋下面養蟲子的才是變态,而且還是超級大變态。
不一會兒工夫,那些蚰蜒都死沒了。
接着田思晗又取出一個竹筒,那正是我們來的路上,他一直把玩的那個竹筒。
取出竹筒後,他就把蓋子打開,然後蹲下身子将竹筒在地面上微微傾斜,接着就有一團黑糊糊的東西從竹筒裏爬了出來。
那東西是一條醜陋的毛毛蟲。
黑色的毛毛蟲鑽出竹筒後,就四下轉了下,然後開始往土下面鑽。
它的速度很快,那些石頭、硬泥,對它來說好像就跟豆腐一樣。
在那蟲子鑽到地下後,我問田思晗,那蟲子是什麽,怎麽這麽厲害。
田思晗就驕傲道:“它啊,那是我的小黑,再過半年,我就會把它變成我本命蠱,它是被我當成主蠱來養的,厲害的很呢。”
的确是厲害,石頭在那毛毛蟲面前都是豆腐,那尋常人的身體豈不是更能輕而易舉的鑽進去了?
想到這裏,我不由倒吸一口氣,心裏對蠱師的忌憚也是又重了幾分。
過了大概十多分鍾,田思晗腳下的地面就開始慢慢地鼓起來,一會兒,一個圓乎乎,差不多雞蛋大小的黑東西就從土裏鑽了出來。
而将那個黑蛋從土裏面拱出來的東西,正是剛才鑽到土下面的毛毛蟲。
它鑽出土後,在那個黑蛋上爬了一圈,然後豎起高高的腦袋,好像在向田思晗炫耀似的。
田思晗俯身下去,道了一句:“小黑真乖,回家了喂你好吃的。”
那毛毛蟲竟然聽懂了似的,點了下自己的腦袋。
我心裏更加驚訝了,一隻蟲子而已,竟然有這麽高的靈智了!
接着田思晗用竹筒将那毛毛蟲重新裝起來,然後又取出一個稍大點的竹筒把那黑蛋也給裝了起來。
我問田思晗,那黑蛋到底是什麽,不等田思晗回答我,我的耳邊忽然響起一個聲音:“是蠱仙之卵!”
我回頭一看,正是剛才不知所蹤的馬教授,他就站我的旁邊,滿臉爬着蚰蜒,鼻孔,耳朵,嘴巴,都有蚰蜒在扭動,樣子别提多恐怖!
他怎麽忽然跑到我身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