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和小周都有些猶豫,沒敢說要跟着,應該是怕了那些蟲子的,那小金對着馬教授道:“教授,兩個領隊已經出事兒了,您是這次考察的負責人,如果您再有什麽事兒,咱們這課題就完了!”
馬教授對着小金微微一笑道:“我研究蛤蟆洞古人已經半輩子,能死在這件事兒上,我也算是死得其所了,那些課題什麽的,對我來說不重要的。”
小金的臉色變了變,沒有再說話。
馬教授不看重那些課題,可小金是看重的,他還年輕,急需一些課題成果來豐富自己的“人生簡曆”,這對他以後的發展可是大大有利的。
小金雖然沒說話,可他的心思我好像給看透了似的。
不過很快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并不是我看透的,而是胸口的蛇王墜,它散發一股淡淡的熱量,把一種情緒傳遞給我,而這種情緒中就蘊含了小金的真實想法,他關心的并不是馬教授,而是自己的課題。
以爲馬教授死後,這課題可能會落在别的教授手裏,而别的教授也有自己的學生,到時候就輪不到他了。
在知道了這些後,我便有些厭惡那個小金了。
小周這個時候也過來勸馬教授,不過也是無果。
這次蛇王墜沒有什麽反應,大概也是小周是處于真心的吧。
馬教授和他的學生一番談話後,田思晗便笑了笑說:“馬教授,你就不要跟着我們了,那些蟲子可不一般啊。”
馬教授立刻道:“我知道,蠱嗎?我在黔、湘兩地從事考古多年,也不是沒有見過蠱,我不怕,上頭說你是昆蟲專家,可我心裏清楚,你是‘蠱’方面的行家,有你在,我多半不會有事兒,再說了,我隻是遠遠地看着,絕對不會離你們太近,更不會妨礙到你們的。”
聽到馬教授這麽說,田思晗猶豫了一下就點頭道:“也好,到了那邊,你必須和我們保持二十米以上的距離。”
馬教授點頭,然後拿來了手電,小鏟子等工具,在前面給我們領路。
小金和小周兩個人則是留下看守營地。
一路上馬教授有些興奮道:“剛才在營地的時候,我沒有和你們說,我覺得那蛤蟆洞可能是遠古人祭祀用的地方,而那洞内的蟲子,就是他們祭祀的東西,我覺得他們可能是以蟲子爲圖騰的一群人。”
田思晗道:“是蠱!”
馬教授道:“對,對了,是以蠱爲圖騰,當然這隻是我的猜測,我沒有辦法拿出更多證據來佐證我的猜測,所以我必須跟着你們,你們對蠱了解肯定十分的詳細,到時候還希望你能把那些蠱的情況詳細告訴我,或者能給我一份那些蠱的詳細資料來,我希望能從那些蠱的資料中找到有價值的信息來。”
田思晗笑了笑說:“馬教授,我真的很佩服您對學術研究的熱情,能幫到您的,我肯定幫,可如果超出我的能力範疇,那你也别怪我。”
聽着馬教授和田思晗對話,我就覺那兩個人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油條子了。
不一會兒,我們就到了一處凸起的山包附近,馬教授指了指那山包說:“洞口在那裏了,我們在附近探查過幾次,那些蟲子基本不出那個洞穴。”
田思晗點頭,然後取出一個竹筒,然後道出一些白色的粉末,分别塗抹在馬教授的額頭、脖子和手背等裸露皮膚的位置。
馬教授也沒問什麽,就直接讓田思晗給他抹。
等着抹完了田思晗才說:“這是一種蠱蟲的糞便,沒有異臭,反而有點茉莉香,塗抹在身上可以防止被其他的蠱蟲叮咬,您待這兒别亂動。”
蠱蟲的糞便!?
雖然沒有臭味,可塗抹在身子總覺得有點惡心。
可馬教授卻不以爲然,對着田思晗點頭說:“謝了,我不會亂動的。”
我轉念又一想,那糞便可以防止蠱蟲叮咬,那我們是不是也要塗抹一點呢,聽馬教授叙述,中了那仿制蛤蟆洞裏蠱蟲蠱毒的人,下場可不是很好看啊。
想到這兒,我就問田思晗能不能給我們也塗抹一點兒。
田思晗直接把那個竹筒扔給我說:“你們看着塗吧。”
我趕緊照做,在塗抹的時候,我還偷偷把那些白色的粉末放到鼻子前面聞了一下,的确有股清香。
我給自己塗好之後,又去幫麥小柔塗了一下。
麥小柔看了看我道:“瞧你,臉都紅了,你……”
話說到一半,麥小柔忽然又把嘴閉上了,大概是又想起了麥爺爺的事兒吧,不過話又說回來,麥小柔每次調戲我的時候,都讓我覺得她有些不同,剛才她說半句話的時候,又讓我有了那種感覺,可她很快又給壓了下去。
我忍不住去想,難道麥小柔調戲我的時候,每次都不是本意,而是受到了身體内某種力量的蠱惑!?
麥小柔身體裏最值得懷疑的力量就是“屍”,難不成是麥小柔體内的屍毒作祟嗎?
這些話我沒有去問麥小柔,給麥小柔抹好後,我就把竹筒還給了田思晗,他直接把竹筒收了起來。
我問他自己怎麽不抹。
田思晗就說:“我用不着!”
說着,他便帶頭往小山包那邊走去,走了幾步,他還不忘回頭讓我和麥小柔也跟上。
走在田思晗的身後,我心裏逐漸緊張了起來。
我又一次想起了在三聖道蠱蟲滿屋子爬的情形,還沒走到那蛤蟆洞跟前,我身上的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很快,我們到了洞穴前面,田思晗拿出馬教授給我的手電往洞裏照了一下,洞并不深,一下就能看到頭,洞裏面有不少挖掘的痕迹,還有一些地方插着小旗兒做記号。
仔細看了一圈,我們也沒有找到任何有蠱蟲的迹象。
田思晗拿手電又照了一會兒道:“果然不錯,埋蠱之地,能選在這裏,他們也是厲害了。”
田思晗這麽說,肯定是看出了什麽,我就去問他。
田思晗說:“這小山包是附近這一塊靈氣最爲充沛的地方,甚至說,附近的靈氣都會自動向這邊流動,然後由這個小山包向外噴發,再流回各地,這是一塊天然的聚靈地。”
我好奇問什麽是聚靈地。
麥小柔在旁邊給我解釋說:“字面上的意思,聚集靈氣的地方,這種地方十分的罕見,隻有一些靈山妙洞才會有。”
田思晗繼續說:“其實在幾十年前真正的蛤蟆洞挖掘時候,在那洞中已經發現了昆蟲的半化石,拿去研究後,就已經确定,那些昆蟲不是普通的蟲,而是含有人血的蠱,蛤蟆洞古人很早之前就開始養蠱了。”
“養蠱是有風險的,有時候會出現蠱蟲失控的情況,所以蛤蟆洞古人中就有一部分人因爲蠱蟲失控而死。”
“連續出了這件事兒後,蛤蟆洞古人就開始反對養蠱,而在他們之中的養蠱人也是受到了其他人的驅逐,所以就有一部分蛤蟆洞古人遷走了,而在這裏建造文明的,就是從蛤蟆洞遷來的那一批養蠱人。”
田思晗這麽說,我和麥小柔都愣住,我倆幾乎同時問他是怎麽知道的。
田思晗說:“蛤蟆洞古人雖然沒有文字,可他們已經有了簡單的繪畫技巧,他們用簡單的繪畫,把這個故事講給了我們,而這一連串的繪畫故事,真正的蛤蟆洞中已經被發掘出來了,是在幾塊石闆上刻畫的,後來由于某些原因,石闆被迷藏了,這便成了一個秘密,隻有少數的人知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個馬教授就是少數人之一,他是通過那塊石闆記述的事兒,一直在調查,然後才找到這裏來的。”
我好奇道:“那他剛才怎麽不說。”
田思晗道:“都說是秘密了,怎麽可能随随便便告訴其他人呢?”
我又問他是怎麽知道石闆的事兒的,田思晗說:“我來出這個案子,肯定所有的資料都要過一遍了,包括那石闆,我有我的門路。”
我和麥小柔還沒有吭聲,田思晗繼續說:“那一連串石闆除了記述這個遷徙的故事外,最後一塊石闆還記述了一件事兒,說是那些養蠱人遷徙的時候帶走了蛤蟆洞古人的一件至高無上的寶貝,因爲失去了那件寶貝,真正的蛤蟆洞古人失去了庇護,經常受到野獸的襲擾,然後慢慢地滅絕了。”
寶貝!?
如果是養蠱人帶走的話,那寶貝應該就藏在了養蠱人的遷徙地了,也就是我們所站的這一片土地上。
田思晗繼續說:“其實在我看來,那些養蠱人既然是被驅逐的,那他們不可能帶走真正的寶貝,我覺得他們帶走的應該是和‘蠱’有關的東西,而原來護佑蛤蟆洞古人的人,也是蠱,正因爲沒有了蠱,蛤蟆洞古人才慘遭滅絕。”
“而那個和蠱有關的東西,極有可能就埋在這個仿制的蛤蟆洞中!”
“對了,那個馬教授也可能是爲了那個寶貝來的!”
聽到他這麽說,我就不由回頭看了看遠處的馬教授,他的臉上正挂着一絲難以捉摸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