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雖然不能說在其預想之中,倒也跟他想像的沒有太大的初入。當日在通仙河上,拿到這件東西的時候,他已經隐隐約約的感覺到魂魄的波動并沒有那般的強烈。不過,他一直沒有敢打開這個木盒,生怕因爲自己的冒失,而給魂魄造成什麽傷害。如果真的因爲自己的冒失,而讓外公的魂魄出現什麽意外的話,就算是死,他心裏也不會消除這份愧疚。
石易風不相信這件事情沒有辦法解決,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爲之苦修的道,又有什麽用?曾經無數次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要救出外公的魂魄,然而,救出來了之後,下一步該怎麽辦?
輪回往生咒,可以麽?他不敢去嘗試,如果說是剛死之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施展靈力,念一遍輪回往生咒。隻是,三十年的時間,已經讓這個魂魄變得無比虛弱,根本承受不了輪回往生咒的超度之力。
“師尊,難道說真的沒有什麽辦法了麽?”石易風從來沒有今天這般無助過,震顫的話語聲中,似乎在告訴着衛一真人,你一定要幫他,一定要幫他度過這個難關,否則的話,他能怎麽辦?
“唉”的一聲,衛一真人隻能輕輕一歎,自己終究是沒有看錯這個徒弟。能有如此的孝心,就算将來,他走錯了路,也還能有回頭的餘地。隻是,他不想欺騙這個徒弟,實在是太難了,除非是。。。。。。
“玄宗!”腦海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名字!對,就是玄宗!玄宗雖然沒落,然而在上古時代,卻是位列前三的超級勢力!其曆代門人,不僅精修神算、陣法之道。其實還有一道!玄宗對于萬物的靈魂的探索,也有着極大的造詣。
隻不過,對于靈魂一道的幹預,有傷天和,爲天道所不容。故而,每一個玄宗的門人,一生之中隻能施展數次禁術。偶爾有一些驚才絕豔的玄宗之主,憑借其高深的修爲可以施展十次以上的禁術,到了最後,也不得善終。這些施展過十次以上禁術的玄宗門人,不是在天劫之中灰飛煙滅,就是被禁術反噬,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有一個人,或許可以!”
衛一真人,沉吟了足足能有一刻鍾的時間,這才緩緩的說出這句話。石易風整個人猛然一驚,身軀開始顫抖起來。衛一真人的話,就好像是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在他眼前快速的劃過,拼命地抓住,縱然是死也絕不能放手。
石易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微微顫抖的身體裏,那一顆心,已然形同無邊的滾滾浪花,翻來覆去,波濤洶湧。誰說修道之人必須要心如止水了,如果連那一絲親情都喪失了的話,這個道修下去又有什麽意義。到了最後,成爲了無情無欲,淡漠生死的境界,又有何用?
“師尊,還請師尊告訴徒兒!”
厚重的聲音中,帶着那麽一絲絲的滄桑,卻又飽含了無數的希冀與渴望。衛一真人的話,對于他而言,無疑是柳暗花明,峰回路轉。縱然是前路再怎麽艱難困苦,他也要去嘗試一下,否則的話,他修道又有何用?
有些事,終究還是要去做的,石易風心中十分清楚,他割舍不下塵世之中的親情。以前割舍不下,現在割舍不下,至于将來,更是無法割舍。眼看着至親的魂魄在這裏慢慢的消融着,他心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這件事情,他在神都城的時候,并沒有告訴親人。他怕!他害怕自己一旦告訴了親人,給與了他們希望之後。萬一失敗了的話,怎麽辦?他不想親人再經曆一次生離死别的痛苦!
“師尊。。。。。。”
“罷了,老六,如今,魔界大劫隻剩下九十餘年的時間,這位前輩一直在人間大陸奔波,爲師也不知道其人現在何處?不過,爲師料想這位前輩定然會前往東海仙府!這件事情隻有你親自去的話,這位前輩才會出手。”
東海仙府,又是東海仙府!石易風已經不止是第一次聽到關于這個仙府的事情了。起初在通仙河上,公冶白幾個人曾相約一起前往,自己當初并沒有答應。再然後就是在淩小雲在神都城中曾提起過關于東海仙府的事。沒想到,這一次,适逢其會之下,因爲外公的魂魄,他再一次聽到了這個名字。
對于即将出世的仙府,石易風後來也曾暗中與白虎殘靈商讨過這件事情。隻不過這位老祖宗,隻是給了他那麽幾句話之後,也就不再理會他。直到後來,他詢問外公魂魄之事的時候,這位老祖宗才語重心長的告訴他,自己也無法施展法術,一切還要他自己去尋找機緣。
石易風大失所望之下,這才有了離開神都城,回到宗門之中向師尊衛一真人求教。隻不過,這件事情怎麽看,都好像是有所預謀一樣,仙府什麽時候出世不行,偏偏這個時候出世。莫非,真的是有人在故弄玄虛??
至于另一種可能,石易風斷然不會這麽樂觀,更不會認爲自己就是這種人。傳說中,人間大陸之上有着大道之子的傳說。據說這種人一旦出現,大道爲之鋪路,天地爲之變色,修行之路上沒有桎梏和瓶頸。
更可怕的是,每逢有天地靈物出現,機緣造化現世的時候,這種人都會輕而易舉的獲得。任何人與之争奪,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不論你修爲有多高,也不管你戰力有多強,隻要是與這種人争奪,定然會白忙活一場。
用得天獨厚,機緣造化來形容這種人,絕對毫不爲過!
“老六,這個人你認識,就是那位大乘修士秦廣陵!”
“什麽?”石易風神情之中一片茫然之色,腦海中牧戶的身影漸漸的開始清晰起來。一身破舊不堪的道袍,邋遢的胡須,身上總是帶着一個變了色的算命招牌,似乎在一直在呼喚着自己。
蓦然之間,一陣微風吹來,地上的落葉嘩啦嘩啦的翻滾着、旋轉着。石易風猛然清醒過來,擡頭觀望之下,衛一真人的身影早已經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已經消失了。入眼之處,隻有一道小小的旋風,在慢慢的移動着,時不時的卷起幾片樹葉,一片灰塵。。。。。。
“秦廣陵前輩。。。。。。”
身形緩緩的站立起來,輕輕的拂拭着身上的灰塵,喃喃低語之時。寂靜的命峰之上,一聲破空之聲,忽然響起。身體頓時化作一道遁光,清光閃爍之間,直入青冥。
逐日峰,正在靜修的杜墨言忽然間睜開了雙眼,眼神之中露出一股說不出的哀愁。輕歎一聲之後,慢慢的從蒲團之上站起,向着外面走了出去。擡頭望向遠處的天際,除了那淡淡熟悉的味道,再也沒有其他。
“走了麽。。。。。。”
一個人站在外面,自言自語着,杜墨言心中縱然有百般不舍,卻也不能去阻止這個男子。也許,這一别,兩個人不知道何時才能相逢,一年?十年?又或者是幾十年?東海仙府出世,必将充滿了無數的危險,他能應付下來嗎?
“墨言,如今你已經達到了金丹後期頂峰的境界,一定要好好把握這一次機會,争取一個月内突破到元嬰境界。”
聲音靜靜的傳入耳中,身後不知道何時,多出了一個人,杜墨言輕輕的轉身朝着來人欠身一拜。
“弟子不知師祖駕臨,師祖恕罪!啓禀師祖,弟子有一事請求!東海仙府之行!還望師祖能夠成全!”
不知道爲什麽,杜墨言隻覺得這一刻的自己,是那麽的果斷,話語中,更是那般的斬釘截鐵,絲毫不給自己留下什麽餘地!她害怕這一别之後,兩個人不知道何時才能相遇。還有就是心中的那一股莫名其妙的擔憂,一日夜以來一直不停的擾動者她的内心深處。
“一月之後,你丘師祖親自帶隊,凡是問道宗中修爲達到元嬰境以上的弟子,皆可前往!”
一個月,一個月的時間,足夠自己修煉了,杜墨言目光之中不禁流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堅定。
“啓禀教主,剛得到消息,石易風今日清晨已然獨自一人從太玄山脈出來,正向着東海之濱方向飛行。”
“退下吧。。。。。。”
“是!”
空曠的大殿之中,歐陽霸天負手而立,目光之中說不出的霸道。許久之後,歐陽霸天才緩緩的轉過身,自言自語起來。
“衛一老兒,本尊也該跟你好好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