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的考慮,竟是這麽的周全,這麽的缜密!
“你好像也知道它的用途。”
“是。”
“那我就不解釋了。”何方正色道:“那天記得把導管放在心髒的位置。”
曹操輕輕一笑,沒有說話。
不過這道微笑,已經回答了一切。
不知道爲什麽,何方看着曹操的這道微笑,感覺非常的踏實!
何方轉過身,準備走了。
不過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停在了原地。
“你這個人很奇怪。”何方淡淡道。
“是。”
“這種活你都敢接,你就不怕我到時候一劍刺死你嗎?”
“不怕。”
“爲什麽?”何方轉過了身子。
“因爲你殺不了我。”
沉默。
還是沉默。
曹操的回答,一直都是這麽的簡單。
因爲話少,讓人聽着總是半懂不懂的。
何方看着曹操,看着曹操的眼睛,看着曹操的瞳孔。
曹操的瞳孔,深邃而神秘。
宛如江洋大海,也仿佛日月星辰。
看着曹操的瞳孔,你會産生許許多多的幻想。
你會感覺自己乘着一葉扁舟,在茫茫大海中航行。
你也會感覺自己長着一雙翅膀,在天地之間翺翔。
然而這一切的一切,都在曹操的預料之中。
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曹操的眼裏。
躲不過,藏不住。
你從曹操的瞳孔當中看不到任何信息。
但你能感覺到,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曹操的預料之中!
如果到時候出劍,沒有瞄準那個導管,而是瞄準了曹操身上其他的位置。
曹操一定會發現!
一定!
看着曹操的瞳孔,你一直都會感覺自己是一個透明人!
沒有一點兒秘密的透明人!
想到這裏,何方不僅咽了一口唾沫。
“你不是人。”何方苦笑道。
何方非常樂觀,總是喜歡笑。
即便是苦笑,凄笑,何方也是會笑的。
“我是人。”曹操淡淡道。
“你是神!”
“我不是神。”
何方看着曹操的瞳孔,非常專注。
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曹操的眼睛上面。
都在曹操的瞳孔上面。
即便如此,何方還是無法看透曹操的瞳孔!
在這個世界上,好像還沒有人可以看透曹操的瞳孔!
何方走了。
臨走之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三天之後,樓蘭之巅。”
“是。”
何方走了。
像何方這種大步流星的人,走路一般都是挺快的。
但是這次,何方走的卻很慢。
因爲他有心事。
他在想什麽,沒有人知道。
雖然他的眼睛在看着前方,但是他的思緒根本就不在前方。
方才的桑田并沒有走遠。
他就在不遠處,就在追兵的屍體跟前。
桑田在研究這些屍體,研究這些屍體身上的劍痕!
因爲這些劍痕,都是何方刺出去的!
桑田覺得,自己和何方遲早會有一戰!
對何方的了解多一分,自己的勝算就會多一分。
對何方劍法的了解多一分,自己的危險就會少一分。
所以,桑田要研究這些屍體身上的劍痕,研究何方出劍的角度,速度!
如今躺在桑田腳下的這具屍體,渾身幹幹淨淨,隻有咽喉處有一個紅點。
一個非常小的紅點!
看到這裏,桑田頓時就風中淩亂了!
身爲習武之人,他知道這個紅點所在的穴位是哪裏。
——天突穴!
這個部位,是咽喉最爲重要的部位。
這個部位若是遇刺,必死無疑!
而何方的劍,僅僅隻是刺進去那麽一點點!
因爲這具屍體咽喉處的血不是很多。
但這種程度的傷,足以緻命!
由此可見,何方對生死的把控是多麽的到位!
也由此可見,何方一定是一個經常殺人的人!
能用三分力氣讓人死,絕對不會用四分力氣!
這着實有些可怕!
桑田繼續翻看着躺在地上的屍體。
眼前這具屍體是心髒遇刺。
而且傷口很寬!
非常寬!
如果何方的劍是筆紙刺出去的,傷口不會這麽寬。
能刺出這麽寬的傷口,說明何方一定是斜刺出去的!
精準!
緻命!
看到這裏,桑田已經感覺自己剛剛低估何方的實力了。
桑田繼續走着,繼續查看着地上的屍體。
很快,就有一具屍體吸引了桑田的注意。
這具屍體的死相很可怕,很恐怖!
因爲何方的那一劍,是從他的嘴裏刺入,後腦勺刺出!
這種程度的傷勢,想想都可怕。
何況是親眼看見了呢?
屍體嘴裏的淤血,已經不淺了。
而且還在散發着一股腐臭的味道。
到現在爲止,屍體的眼睛還是睜着的!
睜的很大!
桑田輕輕一撫,合上了這雙睜着的眼睛。
然後把屍體翻過去,查看屍體的背部。
桑田主要是想看看,何方那柄劍刺出去的位置!
當桑田看到屍體腦後傷口的時候,頓時就風中淩亂了!
這個傷口的位置,比較偏下。
和嘴不是在同一水平線上的。
如果是面對面一劍刺出,那一劍應該是從腦後穿出。
但是這個傷口的位置比較偏下,就說明何方的那一劍很可是是反刺出去的!
如果是反手刺出,根據人體手臂骨骼的構造來講,那一劍刺出去的方向應該是向下的。
這就和屍體身上的傷口對上号了!
而且桑田知道,屍體的眼睛剛剛還是睜着的。
這就說明這個人在臨死之前是不相信何方能刺出那一劍的!
何方背對着他,還能一劍刺出,且一擊斃命!
何方的身後難道長了眼睛不成?
那個人的質疑,是沒有問題的。
何方的劍法,也是沒有問題的。
看到這裏,桑田的心已經沉了下來。
他知道,何方這個人不簡單。
何方的劍法,更不簡單!
之前,是他低估何方了!
現在他覺得,何方的實力一定在他之上!
桑田情不自禁地開始想一個問題。
如果何方和曹操交戰,有幾分獲勝的機會?
枯葉飄搖林瑟瑟,北風呼号山蕭蕭。
夕陽如血,染紅了大地,也染紅了曹操的半邊臉。
潇灑,神秘。
曹操坐在馬車前面,望着天邊雲彩,一言不發。
大喬則是依偎在曹操身旁,癡癡地看着曹操。
大喬的眼睛仿佛在笑。
這個世界上多情的女人很少,但是癡情的女人卻很多。
“有事?”曹操淡淡問了一句。
因爲曹操知道,大喬在看他。
兩人相處這麽長時間了,大喬的一舉一動,曹操都能感覺出來。
“沒事。”大喬笑道。
笑的很甜。
笑的很開心。
曹操笑着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哎!别動!”
大喬伸出雙手,将曹操的腦袋定在空中,一動不動。
曹操默然。
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爲神奇的生物。
如果誰想将女人這種生物研究透徹,那麽他不是傻子,就是瘋子。
曹操不是傻子。
也不是瘋子。
所以對于大喬的大部分行爲,曹操都不會追究。
大喬想讓曹操保持一動不動的姿态,曹操就一動不動。
至于原因,曹操不知道。
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