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如斯！
那樣的恐懼感，令他毛骨悚然！
不知從何時開始，暗影的右手已經開始發抖。
雖然他的右手握着劍柄，但是依然在發抖！
而且抖動的幅度還挺大！
現在，暗影徹底慌了！
他不知道，他爲什麽會害怕。
他也不知道，曹操的眼睛究竟有着怎樣的魅力。
他更不知道，曹操剛剛爲什麽不出手！
旁人可能看不出來。
隻是覺得兩人一直在對峙。
但是暗影和曹操心中都有答案了。
暗影敗了！
因爲兩人都知道，如果曹操剛剛出手，暗影必死無疑！
奇怪的是，曹操剛剛竟然沒有出手！
這就讓暗影有些納悶了。
暗影看着曹操，眼裏充滿了質疑。
曹操的姿态，一如既往。
曹操的眼神，深邃神秘。
暗影永遠無法從曹操的姿态，表情和眼神當中讀出任何信息！
暗影非常疑惑。
曹操剛剛是疏忽了？
還是故意讓着他？
或者說，曹操根本不屑于出手？
就在這時，無情的右手，握住的暗影的右手。
握着劍柄的那隻手！
暗影頓了一下。
他感覺到了一股不一樣的力量。
兩人雖然一句話都沒有說，但暗影知道，無情這是讓他冷靜！
讓他鎮定！
讓他重新調整狀态！
下等人，打不醒。
中等人，一點就懂。
上等人，不用說，自然懂。
暗影懂了。
他明白無情的意思。
如果這裏隻是他和曹操兩人，那麽他必敗無疑！
還好身旁有個同伴，有個搭檔，有個知己！
朋友無需太多，一個知己足矣！
暗影決定調整心态，繼續戰鬥。
曹操剛剛爲什麽不出手？
他已經不去想了。
他現在所考慮的，隻有一點——戰勝曹操！
心态放平之後，暗影的心跳緩了過來。
沒有之前那樣急促，更沒有之前那樣不安。
心跳平穩之後，呼吸自然就平穩了。
但是爲了讓自己渾身上下處于最佳狀态，暗影還在調整呼吸。
調整他的狀态。
這個時候，無情的手，已經縮了回去。
很快，暗影就恢複到了剛開始的狀态。
滿臉自信！
也就在這個時候，烏雲散去。
月光再次普照大地。
照在大地上，也照在曹操的臉上。
暗影是背對月亮的。
他好像一點兒都見不得光似的。
他的站位，一定是經過靜心考究的。
因爲高手相争，任何一個細節都是有所準備的！
暗影背對月光，視線一如既往的開闊。
曹操面對月亮，面對月光，視線難免有些模糊。
月亮在雲間悄然穿梭，月光在大地悄然移動。
照在曹操臉上的這道月光，也在緩緩移動。
從下巴到鼻子，再從鼻子到眼睛！
當明亮的月光移動到曹操眼睛上面的時候，曹操情不自禁地眨了一下眼睛。
同時還晃了一下腦袋。
曹操要調整自己的位置，避免月光直射眼睛。
從眨眼道晃頭，全程不過一秒鍾。
就在這時，劍出！
暗影的劍，已經離鞘而出！
劍氣沖霄！
劍光縱橫，劍氣四射。
漫天光影，将曹操徹底籠罩！
暗影離地而起，向曹操刺來！
曹操從頭到腳，都已經籠罩在了暗影的劍光之下。
而此時此刻，曹操的右臂還是自然下垂。
離腰間的佩劍還有二尺三寸的距離。
這個距離，是手與劍之間的距離。
也是生與死之間的距離。
暗影的劍法，跟曹操的劍法一模一樣。
精準！
優雅！
直刺心髒！
看來，暗影已經學到了曹操劍法的精髓！
在這個天地間，仿佛沒有任何力量能夠擋住這一劍！
血！
鮮血！
鮮紅色的血液，從劍尖到劍鋒，最後滴在地上。
曹操的劍，暗影的血！
當暗影的劍離曹操身體還有一寸的時候，曹操的劍尖，已經刺入了暗影的身體！
刺入了暗影左側第三根肋骨的下方！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了一般。
暗影的眼神，從躊躇滿志到萬念俱灰，再到最後的茫然不知所措。
全程不過三秒鍾。
曹操拔出劍尖，身子後掠。
劍光驚飛了每個人的魂魄，血霧模糊了每個人的雙眼！
劍已入鞘。
暗影已經捂着傷口，倒在了地上。
天地悠悠，月沉星暗。
午夜已過，一天當中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
月亮的位置，越來越低。
月亮的光芒，越來越淡。
暗影也是如此。
剛剛還自信滿滿，躊躇滿志的他，現在已經站不起來了。
剛剛雙眼發光，志在必得的他，現在已經沉寂了。
他的眼睛，黯淡無光。
他的身體，軟弱無力。
他的劍，也已經掉在了地上。
蒼白的手，蒼白的劍。
曹操仿佛早就料定了這個結局一樣，看都沒有看暗影一眼。
曹操望着天邊，默默不語。
曹操的眼神，深邃而神秘。
沒有人知道曹操在想什麽。
曹操的姿态，潇灑而迷人。
無論是神志健全還是神志不健全的女人，都無法抵擋住曹操的魅力。
月光已淡，月亮已沉。
天地一片漆黑。
天上的星星，也看不見幾顆。
但曹操一直望着天邊，一言不發。
寂寞。
無邊無際的寂寞。
天地無雙的寂寞。
沒有對手的寂寞。
遼闊寂寞天涯人，皎潔憂郁明月心。
這種寂寞，别人是無法領會的。
曹操的眼裏，全是寂寞。
沒有孤獨。
一點兒都沒有。
高手，往往是孤獨的。
偉人，也是孤獨的。
不過他們至少還可以找到一點樂趣。
在生活中找到一些共鳴。
但是！
曹操不行。
身爲一個劃時代的男人，曹操的眼裏盡是寂寞。
超乎孤獨的寂寞！
暗影倒了，他敗了。
徹徹底底地敗了。
爲了這一戰，他已經苦心籌劃了許久。
曹操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招一式。
甚至連曹操的站姿，一步走多遠，前腳跟先着地還是後腳跟先着地。
都研究的清清楚楚！
但他還是敗了。
敗的一塌糊塗。
期間，曹操還讓了他一次。
即便如此，他還是敗了。
雖然敗了，但他并沒有死！
他的眼睛還在睜着，眼珠子還可以轉動。
他在呼吸。
因爲他的心跳還在繼續。
——心髒還在跳動的人，當然是活人。
暗影不知道，曹操爲什麽不殺他！
剛剛那一劍，曹操完全可以将劍刺入他的心髒！
雖然他的劍離曹操的身體隻有一寸，但他記得。
曹操的胳膊當時沒有伸直！
——如果曹操把胳膊伸直，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暗影不懂，還好他有嘴。
他可以問。
“你爲什麽不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