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沒有得罪樓蘭王!
就算樓蘭王要殺他,他也要死在客棧!
但他知道,樓蘭王這次出動明月七星的目标肯定不是他!
很可能是剛剛來到客棧的曹操!
事實證明,掌櫃的猜測是對的!
眼下,滄海正死死盯着曹操,目不轉睛。
滄海戴着面具,沒有人知道他究竟長什麽模樣。
七星刀還在刀鞘當中,沒有人見過這把刀真正的容貌!
——因爲見過這把七星刀的人,都已經死了!
滄海倚在門框前,冷冷道:“别人都走了,你爲什麽不走?”
曹操沒有反應。
大喬也沒有反應。
大喬在吃菜,曹操在喝水。
很平靜地吃菜,喝水。
滄海盯着曹操,提高了音調:“你爲什麽不走?”
“你是在跟我說話?”曹操淡淡道。
“不然呢?”
“我爲什麽要走?”曹操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待會兒吃完飯我還要住店呢,爲什麽要走?”
掌櫃看到這裏,就不看了。
默默走上二樓。
靜悄悄地走上二樓。
他知道,不該管的事情不能管!
正是因爲他有這個好習慣,他才能活到現在。
他的客棧才能一直經營到現在!
掌櫃上樓之後,一層的客棧瞬間就充滿了殺氣。
非常濃密的殺氣!
滄海盯着曹操,左手握着刀鞘。
手臂上青筋暴起!
沉默了許久的滄海終于說話了。
“如果你不走,你就得死!”
曹操聽後,輕輕一笑:“那她呢?”
曹操所說的她,當然是大喬。
“她要跟我回去。”滄海冷冷道。
“回哪裏?”
“樓蘭!”
曹操笑了。
現在,曹操已經明白滄海是來幹什麽了。
把大喬帶回去!
如果有人阻攔,就殺!
不過,大喬是曹操的女人。
曹操怎會看着滄海帶走大喬呢?
曹操看着大喬,微微一笑:“你願意跟他走嗎?”
“不願意!”
曹操看着滄海:“聽見了嗎?”
滄海沒有說話,而是握緊了手中的刀。
左手握着刀鞘,右手握着刀柄。
一副蓄勢待發的模樣。
“既然如此,那我隻好先殺了你,再帶她回去複命!”
“請!”
曹操緩緩站起身子,看着滄海。
滄海也看着曹操。
四目相對,殺意彌漫!
滄海戴着面具,曹操雖然看不見他的臉,卻能看見他的眼睛!
充滿殺意的一雙眼睛!
冰冷的眼珠,冷漠的眼神。
這個人,之前不知道殺了多少人!
夜幕落下,晚風習習。
微冷。
大喬情不自禁地抱起雙臂取暖。
不過曹操和滄海依然是方才那般模樣,誰都沒有動。
——動了,就會露出破綻!
——破綻一出,必死無疑!
都說高手相争,一招定勝負!
但人們不知道的事,爲了這一招,得付出多少的心血!
眼下,曹操沒有動。
滄海也沒有動。
晚風微冷,吹入客棧。
細細晚風,撩動着大喬的秀發,也撥動着曹操額角的碎發。
一律碎發從眼前劃過。
曹操情不自禁地眨了一下眼睛。
就在這時,滄海拔刀了!
刀光漫天,殺意彌漫!
當刀光出現的時候,客棧裏面的燈光都要黯然失色!
這把刀很快。
非常快!
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刀的速度!
血!
鮮血!
熱乎乎的鮮血從嘴角流下,直至心髒。
心髒也在流血。
因爲滄海的心髒前面,插着一柄劍。
白色的劍!
曹操的劍!
劍尖已沒入滄海的心髒,但滄海的七星刀,卻離曹操的咽喉還有一拳的距離!
“刀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看的,你的刀華而不實,你的刀法也華而不實!”
如果滄海生前能聽到這句話,或許不會這麽輕易地死。
但是現在,他再也聽不到這句話了。
因爲他已經死了!
曹操輕輕拔出劍尖,簡單而優雅。
他不想讓過多的鮮血飛濺出來,染紅自己的衣衫。
——曹操向來是個幹淨整潔的男人。
眼下,曹操正站在原地。
胳膊平舉,劍身向下。
劍尖的鮮血正在往下流。
滴答。
滴答。
滴在客棧的地闆上,濺起一束暗紅的血花...
自從掌櫃上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下去過。
——因爲他不敢下去!
他在等。
等着戰鬥結束。
他在聽。
聽着樓下的動靜。
這時,他聽到了寶劍入鞘的聲音。
非常清脆。
然後就是上樓梯的聲音。
兩個人一起上樓的聲音!
掌櫃笑了。
他知道,這是曹操和大喬上樓的聲音。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麽會笑出來,但他的确是笑了出來。
他剛剛聽到了。
滄海這次前來,是來給樓蘭王納妃的。
這樓蘭王這次所相中的妃子,就是大喬!
隻要這個世界上還有權大勢大的男人,隻要這個男人有些好色。
這種事情就會經常發生!
掌櫃的笑,是不是因爲曹操戰勝了滄海,保住了大喬?
“銀子已經放在櫃台上了。”
曹操的這句話,将掌櫃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好好好,兩位客官,請。”掌櫃一邊笑着,一邊帶路:“這間名叫洪崖洞,這間名叫花燭洞。”
曹操沒有說話。
也沒有去看所謂的“洪崖洞”和“花燭洞”。
曹操現在看的是一個人——大喬。
身爲一個文人雅士,一定要簡單而優雅,還不失風度!
這種選擇的權利,曹操當然會讓給大喬。
大喬微微一笑:“洪崖洞。”
掌櫃愣了一下。
這個回答讓他感覺有些意外。
掌櫃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大喬,弱弱問了一句:“爲什麽不選花燭洞呢?”
“倘若兩人恩愛,哪一天都是洞房花燭夜;倘若兩人不恩愛,哪一天都是你死我活的斷崖絕交。”
掌櫃愣了一下,随即舒然一笑。
“對!對!沒想到我活了大半輩子,竟然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
掌櫃幹笑着,時不時撓着頭。
這個時候,曹操和大喬已經把門關上了。
白天,曹操練劍。
晚上,曹操也會練劍。
大喬也是如此。
白天吹箫,晚上也吹箫。
...
次日。
清晨。
陽光不分高低貴賤,均勻地灑在大地上。
也灑在大門敞開的客棧裏面。
奇怪的是,現在的客棧裏面,竟然連一個人都沒有!
雖然這家客棧的規模有些小,但也不至于這麽冷清吧!
這家客棧之所以這麽冷清,是因爲門口站着一個男人。
一個渾身上下散發着殺氣的男人!
這個男人臉上戴着面具。
暗黃色的面具裏面,有一雙冰冷的眼睛。
他正盯着這家客棧。
盯着通往二層的樓梯。
令别人懼怕的不僅是他的這雙眼睛,還有他腰間的這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