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
屋外的風越來越緊。
明天到底會發生什麽事情?
龍五會安排一個怎樣的人給自己帶路?
那個帶路的人是男人?還是女人?
盧管子都不知道。
盧管子輕輕一歎,躺在一個長椅上閉目養神,打算将這些煩心的事暫時忘記。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盧管子忽然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
那種聲音,就仿佛是雨水灑在了屋頂。
也好像是一盆水直接灑在了屋頂。
然後,整個屋子瞬間燃燒了起來!
熊熊大火,一燒不可收拾!
四面都是火,除了火焰之外,什麽都看不見。
盧管子已經沖了出去。
在第一時間沖了出去!
盧管子的速度很快,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也無法用形容詞來形容。
屋子還在燃燒,然而天地之間卻是一片甯靜。
盧管子沖出去之後,很快就看到了一個小姑娘。
那個小姑娘身穿紅衣,手裏拈着一朵小紅花,笑容有些奇怪。
紅色,是所有顔色當中最爲鮮豔的顔色。
小姑娘身穿紅衣,拿着小紅花,就是爲了讓盧管子看到嗎?
在小姑娘身後,停放着一輛馬車。
拉車的馬,眼睛已經被一條紅布蒙住。
盧管子身後這股驚人的烈火,并沒有讓馬匹受驚!
馬匹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結局一樣!
身穿紅衣服的小姑娘踮起腳尖,燕子一般飛了過去。
拉開車門,朝盧管子微微一笑。
小姑娘沒有說話。
盧管子也沒有說話。
但盧管子卻上了這輛馬車。
屋子上下的火焰還在不斷燃燒,盧管子卻連看都沒有再看一眼。
車馬急行,很快就沖入了無邊的夜色之中。
漆黑的夜空。
漆黑的路。
車廂當中也是一片漆黑。
盧管子對黑暗并不恐懼,隻是厭惡而已。
每個人都有喜好的東西,也有讨厭的東西。
盧管子最讨厭的東西,就是黑暗。
新的。
一切都是新的。
從衣服到襪子,從襪子到鞋子,都是嶄新的。
就連洗澡的大木盆,也是嶄新的。
馬車剛剛停下,盧管子就跟着小姑娘走了進來。
在一間不大不小的屋子裏面,盧管子看到了一個嶄新的大木盆。
大木盆裏面的水雖然冒着熱氣。
但盧管子憑借多年的經驗推斷,裏面的水不是很燙。
小姑娘指了指大木盆,盧管子就脫光衣服跳了進去。
小姑娘既沒有害羞,也沒有說話。
盧管子也沒有說話。
從盧管子坐上馬車到現在爲止,兩人一直都沒有說一句話。
男人洗澡的速度很快。
盧管子是男人當中的男人,洗澡的速度更快!
盧管子洗完澡之後,準備去穿新衣服。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小姑娘帶着兩個丫鬟進來了。
兩個丫鬟一左一右,擡着一個嶄新的大木盆。
大木盆裏面,裝滿了水。
盧管子依舊看的出來,水的溫度剛剛好。
小姑娘指了指新的大木盆,沒有說話。
盧管子看着這名身穿紅衣的小姑娘。
一眼。
兩眼。
然後,盧管子就跳進了新的木盆裏面。
男人多汗且多油,多洗幾次澡對男人沒有壞處的。
盧管子在新的大木盆裏面,将自己徹頭徹尾地洗了一次。
男人,往往是沉默的。
盧管子是男人當中的男人,要比尋常的男人更爲沉默!
該說話的時候說的很少,不該說話的時候,一個字也不會說。
更不會去問!
時間滴答,在眼角劃過。
光陰無聲,在眉宇消逝。
不知過了多久,盧管子已經洗完第四次澡了。
原本黃皮膚的盧管子,現在卻像是一根胡蘿蔔。
又紅又硬的大胡蘿蔔!
不過就在盧管子剛剛洗完第四次澡的時候,小姑娘又進來了。
在小姑娘身後,還是那兩名丫鬟。
兩名丫鬟将新的大木盆端了進來,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身穿紅衣的小姑娘又指了指嶄新的大木盆,一言不發。
盧管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忽然笑了。
笑的很奇怪。
小姑娘也在笑。
因爲小姑娘的嘴角一直都洋溢着一道神秘的微笑!
“我身上有狗屎?”盧管子問道。
“沒有。”
“有貓尿?”
“沒有。”
“那我身上有什麽?”
小姑娘看了盧管子一眼,然後急忙轉移視線。
臉頰微微泛紅。
因爲她看見了,盧管子的身上非常幹淨!
比她都要幹淨!
“我已經洗了四次了,就算我的身上真的有狗屎和貓尿,也已經洗幹淨了。”
小姑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那你爲什麽還要讓我繼續洗?”
“不知道。”
“你知道什麽?”盧管子有些着急了。
“我隻知道,無論誰要見我家的小姐,都得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認認真真,徹徹底底地洗5次澡!”
盧管子跳進了第五個大木盆裏面,繼續洗澡。
洗完之後,盧管子便穿上了嶄新的衣服。
跟着小姑娘去找她家的那位小姐。
期間,盧管子發現一個人若是連着洗了5次澡,其實是一件非常快樂的事情。
此時的盧管子身輕如燕,健步如飛。
方才洗的那些澡,好像将盧管子體内體外的污質全都排出體外!
現在,盧管子隻感覺自己輕盈盈的。
雖然是走在長廊上,但盧管子卻感覺自己是踏在雲堆裏!
長廊的盡頭,有一扇門。
門是虛掩着的。
盧管子輕輕一推,就進來了。
屋子很大。
非常大!
雪白的牆壁,木闆地幹淨的發亮!
然而這個碩大的屋子裏面,隻有一桌,一椅,一鏡。
一個身材苗條,穿着綠色連衣裙的女人正站在鏡子跟前,欣賞着自己。
她的确是一個值得自我欣賞的人。
盧管子雖然沒有直接看到她的臉,卻在鏡子當中看見了。
她很美。
美的全無瑕疵,美的無懈可擊!
這種美,已經超越了人類的美,達到了仙子的境界!
這種美,會讓你情不自禁地産生一種“隻可遠觀不可亵玩”的感覺。
此時的盧管子,已經有了這種感覺。
盧管子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雖然在鏡子當中看見了盧管子,卻沒有回頭。
“你就是盧管子?”
“是。”
“我姓孔,我叫孔雀。”
“你的名字很奇怪。”
“和你的名字比起來,我的名字還是會遜色三尺;因爲你的名字不僅奇怪,還很荒唐!”
孔雀的聲音很美。
卻帶着一種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冷漠和傲嬌之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