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方聽後，默默轉身，看着躺在地上的萬事通。
大喬也看着萬事通。
曹操也在看萬事通。
在衆目睽睽之下，萬事通真的動了！
隻見萬事通的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表情。
“曹操啊曹操，你究竟是人是神？”
“我當然是人。”曹操淡淡道。
“不！你不是人！你是神！”萬事通正色道：“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神！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劍神！”
曹操默然。
此時的他，還能說些什麽呢？
萬事通緩緩站起身子，是個人都能看出，他憔悴了許多。
“我現在就告訴你們，讓我編纂江湖榜的人是誰。”萬事通一副漫不經心的模樣。
何方在聽。
大喬在聽。
曹操更在聽。
隻見萬事通的嘴角微微蠕動，緩緩擠出兩個字：“夜帝！”
然後，萬事通就倒了下去。
頹頹然倒了下去，再也站不起來了。
——死人，是不會站起來的！
曹操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複雜。
何方就不一樣了。
何方一邊朝萬事通走着，一邊說：“裝！你繼續裝！如果你在三秒鍾之内不站起來的話，我就一劍戳死你！”
沉默。
還是沉默。
三秒很短，很快就過去了。
然而萬事通依然沒有站起來。
甚至連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何方的眼神變了。
眉頭也微微皺起，因爲他感覺不對勁！
何方急忙湊到萬事通跟前，仔細觀察着萬事通。
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
觀察的很認真，很仔細。
其實何方知道，他再怎麽看都沒有用。
——因爲何方知道，萬事通已經死了！
曹操之前說的沒錯。
如果一個人已經死了，何方一定能在第一時間發覺。
如果一個人還活着，曹操一定能在第一時間發覺。
萬事通已經死了。
從萬事通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何方就知道萬事通死了。
不過何方無法接受這個現實。
因爲他不知道萬事通爲什麽要死！
“爲什麽呢？”何方皺着眉頭：“他爲什麽又自盡了呢？”
“因爲他知道，無論他說不說那個人的名字，他都得死！”曹操淡淡道。
“他既然要死，爲什麽要說出夜帝的名字呢？”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或許他當時良心發現了吧。”
何方沉默了。
好像在思考着什麽。
其實從萬事通倒在地上的那一刻，何方就一直在思考問題。
何方緩緩轉身，看着曹操：“你覺的他說的是真的嗎？”
“是。”
“爲什麽？”
“因爲我感覺他說的是真的。”
曹操的回答，一直都是這麽的簡單。
“那咱們現在去哪裏？”
“夜帝。”
“真的要去找他？”
“是。”
“就算能找到，你确定能擊敗他？”
“是。”
“你之前說過，江湖榜上的排名是降序，夜帝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你真的有把握嗎？”何方的眉頭始終沒有舒展開。
“有。”
“爲什麽？”
“因爲我是曹操。”
何方笑了。
笑容之中，夾雜着無奈。
因爲他從曹操的口中，得不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笑容之中，也夾雜着質疑。
因爲他不相信曹操能戰勝夜帝。
畢竟，夜帝可是名副其實的天下第一！
夜帝是波斯魔教的教主，何方是波斯魔教當中最有潛力的殺手。
夜帝了解何方，何方也了解夜帝。
從何方多年的經驗推斷，曹操不是夜帝的對手。
然而曹操剛剛的回答卻是那麽的肯定，那麽的自信！
如果曹操和夜帝相遇，到底誰勝誰負？
曹操雖然說要去找夜帝，但曹操并沒有動。
——因爲他不知道夜帝在哪裏！
大喬也沒有動。
因爲大喬一直都是跟着曹操的。
何方看了看大喬，又看了看曹操，微微一笑：“你們怎麽不走呢？”
“因爲我不知道夜帝在哪裏。”曹操淡淡道。
“那你還要去找夜帝？”
“對。”
“你怎麽能找到夜帝呢？”
“因爲你知道夜帝在哪裏。”曹操看着何方。
何方笑了。
笑的有些奇怪：“你難道就不問問，我爲什麽一直跟着你嗎？”
“不必問。”
“爲什麽？”
“因爲我是曹操。”
何方笑了。
笑的有些無奈，也有些凄涼，也有一絲的漫不經心。
因爲何方已經習慣曹操這種回答了。
“謝謝你的回答，讓我知道了什麽是‘問了也是白問’。”
何方雖然這麽說，但他還是帶路了。
不過去找夜帝之前，得先填飽肚子。
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這是一家古老的客棧。
客棧的牌匾已經被焦煙熏黑。
如果仔細去看的話，可以看清牌匾上面的字。
但是現在，除非你趴在牌匾上面看，不然是無法看清上面那些字的。
因爲現在，是深夜！
沒有月光，也沒有星光的深夜！
夜色很黑，客棧内卻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這家客棧，是這座邊城當中最古老的客棧。
也是最大的一家客棧。
客棧裏面的服務員，比你的親戚朋友都多！
曹操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裏面的嘈雜聲。
“真是一家熱鬧的客棧啊。”大喬感歎道。
“如果你進去的話，會發現它其實比你想象中的更要熱鬧。”何方笑道。
“可是，這家客棧的牌匾爲什麽那麽黑呢？看都看不清。”
“時間久了，被煙熏的多了，自然就看不清上面的字了。”
大喬默默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往事客棧。”何方一字一頓道。
大喬愣了一下，呆呆地看着何方：“你能看清牌匾上面的字？”
“能。”
“爲什麽你能看清？我卻看不清呢？”
“因爲我有夜眼。”何方笑道。
在此之前，曹操一直都在聽。
但是當曹操聽到“夜眼”之後，不再沉默了。
“你沒有夜眼。”曹操淡淡道。
“既然我沒有夜眼，爲什麽我能看清牌匾上面的字？”
“因爲你之前來過這裏，也趴在牌匾上仔細看過上面的字。”
何方頓時就愣住了。
看着曹操，眼裏充滿了質疑。
看着看着，何方嘴角微微上揚：“我之所以那麽做，是爲了檢驗我夜眼看的準不準。”
“你沒有夜眼。”
何方沉默了。
曹操說的話，總是讓人又氣又恨，卻無法反駁。
“因爲我有夜眼，我知道你的眼睛不是夜眼。”曹操淡淡道。
何方聽到這裏，頓時就愣在了原地！
他之前懷疑過曹操的眼睛，懷疑過曹操的瞳孔。
懷疑曹操擁有夜眼！
但是他不敢肯定。
因爲在三千萬人當中，隻有一個人有夜眼！
何方看着曹操，眼裏充滿了質疑。
夜色很黑，曹操的背影顯的越發神秘。
曹操的瞳孔，比曹操的背影更要神秘。
曹操的瞳孔當中散發着幽光，那就是夜眼所散發出來的光芒嗎？
何方不知道。
因爲何方沒有夜眼！
何方看着曹操，看着曹操的眼睛，弱弱問了一句：“你真的有夜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