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他看不出來。
一點兒都看不出來！
曹操的瞳孔，深邃而神秘。
從來沒有人可以看透曹操的瞳孔。
也從來沒有人可以看透曹操的内心。
就算是曹操的靈魂伴侶大喬，也無法看透曹操的瞳孔！
更無法看透曹操的内心！
沉默。
還是沉默。
話的盡頭是沉默，沉默的盡頭是劍！
冰寒入骨的劍！
晚風微冷，從窗戶吹進來。
撥動着曹操的衣襟，也撩撥着曹操的碎發。
燭火昏黃，曹操側臉。
潇灑而神秘。
此時此刻，樓蘭王已經感覺到了一股殺意。
不知道是他的感官有問題，還是殺意本來就不是很濃。
樓蘭王能感覺到，這一戰勢在必行！
他和曹操之間，終究要進行這場決戰！
而這場決戰的開始，則是曹操和白狐的決戰！
樓蘭王稍微後退，白狐很快就領會到了樓蘭王的意思。
男人，往往是沉默的。
雖然話不多，但是知道你在想什麽。
也知道你想說什麽。
白狐移動腳步，擋在了樓蘭王的面前。
他臉上戴的面具，是一副狐狸面具，
中原人蒙面，一般是蒙住嘴巴。
但是西方的人蒙面，則是蒙住上半邊臉，露出嘴巴。
由此可見，白狐并非中原人士。
而且白狐的腰間，沒有佩劍，也沒有佩刀。
空空如也！
他的武器是什麽？
沒有人知道。
他的絕招是什麽？
也沒有人知道。
就算是曹操，也不知道。
但曹操知道，白狐已經是個死人了！
從曹操來到這裏的那一刻開始，白狐的生命就已經進入了倒計時！
白狐看着曹操，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我的實力雖然不如你，但我卻能殺了你！”
白狐說的沒錯。
因爲這句話本身就沒有錯！
刺客的實力一定就比被刺殺的人實力強嗎？
不一定！
保镖的實力一定要比歹徒的實力強嗎？
也不一定！
但是刺客往往能刺殺成功，保镖往往能保護主人全身而退。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意志！
意志強，人就強。
意志弱，人就弱。
隻有實力相近的人才知道，意志的重要性！
白狐知道這點，曹操也知道這點。
所以曹操并沒有放松警惕。
雖然曹操知道自己的實力遠在白狐之上，但曹操并沒有絲毫的大意！
——高手相争，大意就是死亡！
而且，曹操還不知道白狐所使用的武器。
白狐卻知道曹操所使用的武器。
在這方面，白狐略勝一籌。
無論是戰争還是決鬥，除了實力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情報！
知道的越多，自身的危險悉數就越低！
所以這一戰，并不是碾壓式的決戰！
白狐看着曹操，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準備好了嗎？”
“請。”曹操淡淡道。
“請”字剛說出口，白狐就出擊了！
一個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注意力也是有限的！
當一個人張嘴說話的時候，注意力難免會降低幾分。
白狐就是抓住了這個機會，毫不猶豫地出擊！
毫無保留地對曹操發起了進攻！
然而，這些都是其次。
最爲主要的就是白狐所使用的武器。
暗器！
漫天寒星，風馳電摯般地朝曹操飛去！
燭火昏黃，寒光漫天。
當寒光出現的時候，燭火的光芒已然被取代。
寒光很多，很分散。
沒有人知道白狐到底用了哪些暗器。
而且在寒光之中，隐隐約約還夾雜着一些幽光！
這是毒！
或許是一兩隻暗器有毒。
也或許是所有的暗器都有毒！
由此可見白狐的兇險，狠毒！
突然！
一聲龍吟，劍氣沖霄！
曹操拔劍了！
雖然是夜晚，雖然天色很黑，屋内一片昏黃。
但是當曹操拔劍的時間，屋内宛如白晝！
曹操以白虹貫日之勢，朝白狐刺去！
當劍光出現的時候，整間屋子仿佛處于正午的狀态。
光明！
耀眼！
當劍光出現的時候，所有的寒星都消失了。
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劍光出現的時候，白狐的嘴角已經流出了一道鮮血。
劍已入鞘！
從頭到尾，一氣呵成！
沒有人能夠形容這一劍的速度。
也沒有人能夠看清曹操的劍！
樓蘭王不能。
白狐也不能。
曹操已經恢複了之前的姿态，潇灑而自然。
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曹操的瞳孔，深邃而神秘。
宛如江洋大海，也仿佛漫天星辰。
讓人永遠都捉摸不透。
此時的地上，已經多了許許多多的暗器。
有飛镖，有釘子，有毒針。
種類很多，也很雜。
但是這些暗器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
——都被曹操的劍刺成了兩截！
每個暗器都是如此！
看着斷成兩截的暗器，白狐一副匪夷所思的模樣。
他不敢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這麽快的劍！
他不敢相信，一個人的劍還能快到這種程度！
他想再看一遍曹操拔劍，出劍，收劍。
但是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因爲死人，是沒有任何機會的！
此時的白狐，隻感覺自己左側第三根肋骨下方一陣劇痛！
白狐伸出左手，尋找傷口的位置。
心髒！
受傷的地方是心髒！
白狐笑了。
笑的很凄慘，笑的很絕望。
一個人即将死的時候還能笑一笑，并不是很虧。
生前的一切已成爲過去，生後的一切他無法得知。
唯有此刻的微笑，是那麽的真實，那麽的珍貴！
白狐捂着傷口，根據多年的經驗推斷，曹操的劍刺入的角度和距離。
剛好可以讓他死亡！
多一分，他根本支撐不到現在。
少一分，他根本不會有生命危險！
這個世界上能掌控生死的人并不多。
曹操就是其中一個！
白狐捂着傷口，看着曹操，眼神極其複雜。
是絕望？
是不甘心？
還是想複仇？
無論是什麽，都不是很重要了。
因爲在曹操眼裏，白狐已經是個死人了。
支撐了這麽久之後，白狐終于倒下！
他怎麽也不會想到，他會以這樣的方式，死在曹操面前！
白狐臨終之前，用食指指着曹操，目眦盡裂。
“你不是人！”
這是白狐最後的倔強。
說完這句話之後，白狐就倒下了。
一動不動。
——因爲死人，是不會動的。
時間滴答，在眼角劃過。
光陰無聲，在眉宇消逝。
不知過了多久，樓蘭王終于說話了。
“白狐說的沒錯，你不是人。”樓蘭王盯着曹操，一字一頓道：“你是神！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劍神！”
“我是人。”曹操淡淡道。
“不！你不是！”樓蘭王正色道：“沒有哪個人可以把劍練到這種程度！”
曹操默然。
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有些事情對于一個人來說，非常的簡單。
有些事情對于一個人來說，卻非常的難！
甚至一輩子都不能學會！
而曹操所掌握的技藝，恰好是百分之百的人都無法掌握的技藝。
大道至簡，大巧不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