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原邊說邊用手敲桌子,對這個長子,他傾注的心血最多,希望最大。
山口原停下敲桌子的手,用手指着山口原問道:“加拿大的事件之後,你都沒有警覺到羅勁松身後的助力嗎?那次事件以後,你都沒有意識到要去查查羅勁松哪來的助力幫他解除危機,是誰幫他渡過難關的嗎?”
山口進聽到父親的問話後,方才如夢初醒。
他壓根沒有去考慮過這些事情。對于羅勁松的人際關系,都是從趙可心那裏了解到。
他清楚的知道羅勁松在北美是孤身一人,也因爲是這樣,羅勁松初初到紐約時,才會那般艱辛的在外打拼。
那怕是花了十來年的時間積累,世達在紐約也不過是間小公司。
山口進壓根沒有把羅勁松放在眼裏,那次事件,他隻不過是幫着趙可心爲難羅勁松,讓羅勁松答應趙可心的要求。
所以,山口進一直沒有把那事放在心上,事情全由山本去操作,到最後,事情究竟辦得怎麽樣,他都沒有再過問過。
山本也沒有向他再作彙報,他一直以爲,羅勁松能在加拿大得以脫身,是山本松了手。
現在被父親提起來,他才知道,事情并非如此。山口進忍不住問道:“羅勁松在加拿大時有助力?”
山口原聽到他的問話,火氣又上來了,厲聲的反問道:“你不知道?”
山口進看到父親的怒氣又上來,低頭回答道:“那事我讓山本去操作的,羅勁松又沒有什麽勢力,拿捏他,是分分鍾的事。”
山口原怒問道:“所以呢?後來你壓根沒有過問過?”
山口進低頭誠實的回答道:“本來就沒有想要對他怎麽樣?給他制造些事端爲難他,隻是要他答應娶可心,可心跟了我十年了,我跟川崎訂婚,不能娶可心,我心裏過意不去。”
山口原冷冷的看着山口進,對眼前這個兒子的失望,不隻是一點兩點,一個上位者,心裏沒有統領江湖的野心,沒有王者的霸氣,自己喜歡過的女人,還設計讓别人娶走,那怕是自己不能娶,隻要是自己喜歡的,那也要禁固了一生。
山口進擡頭看一眼父親,見父親隻是看着自己,又問道:“那次,是有人助了羅勁松?”
山口進的話,把山口原的思維拉了回來,對于眼前這個蠢笨的兒子,他不想做過多的解釋,“你回去吧,我累了。”
山口進看到父親失望的表情,心底裏泛起一陣緊張,他從小到大,在父親的臉上,見得最多的是贊美和欣賞。
像今天這種失望的表情,山口進還是第一次見到。
山口原不知道父親爲什麽會有這樣的表情,父親發話讓他離開,他便不能做過多的停留,于是說道:“好的,父親早些休息。”
山口原沒有再說話,隻是揮了揮手,讓山口進離開。
看着兒子退出書房後,山口原重重的歎了口氣,對着邊上的屏風說道:“佐藤,我選錯了接班人了。”
屏風後的佐藤應聲出來,勸慰的說道:“社長不别灰心,一切還來得及。”
山口原搖搖頭說:“你就會寬慰我,十年的時間,三千六百多天,哪裏還來得及?我早該聽你的,應該給其他幾個同等的機會,錯先在我,犯了仁慈之心,忘記優勝劣汰,适者生存的道理。”
“社長不必難過,一切還來得及,雖然現在是危機的關頭,但是,山口家不是沒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佐藤的話,讓山口原的眼前一亮,緊追着問道:“還有機會嗎?”
佐藤點點頭道:“其實社長是清楚的,你現在隻是心痛北美丢失的産業,讓你亂了心神,山口家百年留下來的世家,北美産業的丢失,并沒有動到山口家的根基。”
山口原聽着佐藤的解釋,點點頭,确實是這樣。
佐藤繼續說:“其實,在我看來,北美産業的丢失,并不是壞事,這個時候,對于社長來說,是個很好的機會,一個很好選繼承人的機會。”
山口原再次點點頭,“嗯,我知道的,隻是心裏很失望,很難過。”
“嗯,明白,社長對部長傾注了太多愛,太多希望,今天才會這般難過。其他幾個孩子也是你的親兒子,從現在起,社長該給他們均等的機會,你看看,誰能力挽狂瀾,把山口家從現在的局面帶起來,誰就是山口家的繼承人。”
山口原點點頭道:“唉,早該這樣了。”
山口進從書房退出來後,穿過廳堂,出了大門,沿着回廊去到自己住的那幢屋子,對立在邊上的下人說:“叫山本來見我。”
下人立即拿出手機給山本打電話,山口進到房間,随手解開了襯衣的扣子,邊解邊往洗手間走,他得沖個澡,洗去身上風塵仆仆的樣子,也讓自己的頭腦清晰起來。
晚上父親失望的樣子,讓他敏銳的感覺到自己的地位不保,山口進從洗手間裏出來時,山本已經在門口候着了。
等山口進換上一身居家服,對着門口說:“進來。”
山本推門而進,“部長。”
山本進門後,恭敬的立在門邊叫道,山口進指着沙發說道:“過來,從這裏。”
山本純一郞走到沙發邊上,坐到山口進的對面,山口進給山本純一郞倒了杯茶,問道:“在加拿大給羅勁松制造困境那事,後來是怎麽處理的?”
山本純一郞心裏一滞,事隔四個月了,部長怎麽想到追問這事?
老實的回答道:“加拿大那事,事先我按部長你交待的去做,把羅勁松困在加拿大二十多天,後來,龍組織的人過來打了招呼,還有,當地官員的一個秘書也給我了電話。”
山口進聽得眉心緊皺,問道:“這些事,爲什麽當時不給我做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