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長依好幾次想捂眼,這到處金光閃閃的,多怕閃瞎自已眼啊!
金碧輝煌說的就是這個,但是奢靡的過度了,就是土氣縱橫啊!
随着領頭的太監,聽着一陣陣通傳聲,長依被領着穿過層層宮牆,她原以爲到的會是金銮殿,卻是不想,竟是禦書房。
還沒進去,卻先迎上了房内夜無痕的視線。他那帶着隐怒,像是氣的不輕的神色讓她一怔。
心下暗叫一聲,糟!
就知道要有事!
而正對面,那一身龍袍的中年男子,不用說就是漠蒼皇了!
夜無痕對面是秦元,而他的左側,是一個胡子花花的老者。未穿官服,看那穿着打扮,不像是爲官者。
而那老者,此時正幽深一雙冷眸,冷盯着她。仿佛她與他有什麽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般!
長依眉尾微挑了下,靠,難道‘事’就是他?
低着頭,随着太監跨步進去。
本想學着古代人觐見的那一套,低頭恭敬的說些什麽萬歲萬萬歲之類的。她是不情願對着個自已構思出來的勞什子皇上下跪什麽的,但是沒辦法,形勢在這,她要殿前失禮,到時倒黴的不是她一人,秦元一家會被連累!
隻是這膝蓋剛要彎呢,就聽對面那漠蒼皇道,“不用行禮了,陌公子可是朕的貴客!”
“……”長依一楞,擡頭,望向那正一臉笑意起身,已是擡步向她走來的漠蒼皇。眸色動了下。
“皇上萬歲萬萬歲。”雖然不知道這漠蒼皇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場面話她是聽的出來的。
爲了不讓落人口舌,她跪是沒跪,倒是拱手,行了個恭敬的禮。
那漠蒼皇趕忙扶着她肩,笑道,“哎呀,看看!起先左相呈奏折說道元帥的義子怎樣怎樣不成體統,朕就覺得不會是那樣。秦元帥看上,認下的義子,絕非池中之物!多知禮數的孩子,怎會如他們所說的那般不堪。”說着又是頭,對着秦元笑道,“秦元帥得了個好義子呀!一表人才,實乃人中龍鳳啊!”
長依抽眼角了。
‘人中龍鳳’這詞在這種狀況下,是能随便擔下的嗎!何況還是在個一國之君面前,這一國之君更是幾國中最最疑心重,成日擔心别人算計他皇位,心狠手辣,除了自已誰也不信的漠蒼皇!
縱使話是他說的,可流言可畏!這話焉知不是試探!
她沒忘她有寫到一段,原丞相被漠蒼皇滅滿門的那殘案事件!釀成慘案的真相,不就是因爲什麽原丞相公子一表人才,絕非池中之物的那一句流言!
秦元眯了眼,剛想開口,卻不料長依先說道。
“皇上謬贊,草民惶恐,萬受不得!草民雖一向自高,卻也自知容貌尚算可以,萬不是人中龍鳳。人中龍鳳,所指的是皇上!皇上用屬于自已的聖輝稱贊草民,草民恐慌不止。還請皇上憐憫草民,收回聖言,安撫草民恐慌之心,隆恩浩蕩,草民感激不盡!”
一番話,說的畢恭畢敬,叫人聽着心生好感。雖是口中說着恐慌,但衆人卻是未看出一絲她的恐懼。
不是平時嚣張的氣焰,卻是另一番渾然天成,清風出袖明月入懷般的氣質。
夜無痕看着,眸色動蕩着,移不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