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什麽事了?”周睿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關切緊張溢于言情。
“咦?你怎麽在這兒?你到京城了?這麽巧?你沒事吧?你是來找我的?你現在住在哪兒?跟陳炎楓在一起?”李岩看到周睿,驚喜交加,一連串的問題炒豆子一般往外蹦的飛快。
周睿松了口氣,看樣子沒大事,這是不懂規矩自己跑出來了?不大可能……
“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到那裏坐着說話。”周睿指着旁邊的茶樓。
李岩和周睿上了茶樓二樓,周睿挑了個安靜的雅間,一進屋就有些急切的問道:“你怎麽就這樣就出來了?出什麽事了?”
“也沒什麽大事,”李岩歎了口氣,将陳家老祖到李府,之後她頂撞了陳老夫人,以及被罰跪時炭盆都撤了,她跪不下去隻好出來,打算去找陳家老祖拿那些證物的事簡潔的說了一遍。
周睿松了口氣,這确實不是大事,不過,眼看就要成大事了。
“真打算去陳家?”周睿想着李岩找到陳家表示爲了保命不認親的後果,微微蹙眉,她要是真這麽做了,往後和陳老夫人、和李家三爺這關系,可就沒法回轉了。
“不然怎麽辦?”李岩攤手,“我這是沒辦法的辦法,要不你幫我想想辦法?對了,你跟陳炎楓在一起?那我以什麽身份到李府你知道的?”
“知道,先生告訴我了。讓我想想。”周睿皺眉沉吟了片刻,輕輕歎了口氣,“去就去吧,至少能争回個不敢,我陪你去,這會兒,李家應該知道你出來了。”周睿說着站起來,推開窗戶,正好看到李三爺騎着馬從巷子裏沖出來。
周睿急忙伸手推回也要往下看的李岩,掩上大半窗戶,隻留了一條縫,看着李三爺往陳府方向直奔去了,關上了窗戶。
“看到什麽了?他們出來找我了?”
“嗯,是李三爺,像是往陳府方向去的。”周睿擰着眉。
“打算在陳家門口把我堵回去?”李岩坐回去,“要是被他們抓回去,我肯定再也出不來了。”
“嗯。李家找你,肯定不敢大張旗鼓,恐怕是隻敢找不敢問……也隻好在陳府門口等着了。”周睿邊說邊想,“咱們先在這裏等一陣子,現在還早,晚一些再到陳府。”
“好。”李岩也是這麽想的,“上次你沒事吧?說說你們。”
“上次,就算是強盜吧,好在沒敢動用弓弩甲兵,陳先生和世子沒在,對方很快就發覺了,發覺就撤了,我受了點傷,小傷,已經好了,先生和世子沒事,四爺沒事,七小姐也沒事,都好好兒的,損失不大,就是找不到你,我……也沒找多大會兒,裴十七爺身邊那個小厮,叫玉粟的,過來和先生說,你受了傷,說是十七爺也要去京城,先生說,他跟我和世子他們一起,隻怕後面還要生事,你跟十七爺在一起,比跟我們在一起要好。”
周睿聲音有些凝澀,頓住話,低頭喝了半杯茶,才接着道:“後來也沒什麽大事,算是順順當當到了京城,我現在跟世子和四爺住在淮南王府,先生說是借住在城外廣化寺,不過,多數時候還是在王府。”
“你,”李岩的心懸懸的有些不安甯,“跟了淮南王世子?”李岩不知道怎麽說怎麽問才合适,周睿看着她,“是四爺,不是因爲你說的那些話,是我自己,世子爺的脾氣,過于平和了,還是四爺好些。”
“那就好。”李岩看着周睿,三個字說的幹巴巴,一顆心沉甸甸往下墜。
“你别擔心我,我沒事。”周睿看着李岩一臉的沉郁,雙肘撐在腿上,看着李岩,大約是因爲聲音低,聽起來格外溫柔,“我一個男人,能有什麽事?你現在……處境艱難,昨天聽先生說了十七爺送你到李府的事,我想了一夜,你如今進退維谷,往前,在李家無依無靠,四面是敵,往後,不知道十七爺什麽打算,肯不肯讓你抽身退步。”
“唉!”李岩長歎了口氣,可不是這樣,她簡直是一頭掉進了蛛網裏,越掙紮身上纏的粘絲越多,不掙紮……那就死了。
“你也别太難過,我說的重了,十七爺一路跟到現在,沒怎麽樣你,反倒順着你的心意進了京城,送你到李家,可見他對你,必有顧忌,極大的顧忌。李家,大約就是你的本家,十七爺要想在李家争個一席之地,有先生,這事容易。”
“陳炎楓是怎麽請動陳家那位老祖的?”聽周睿說到陳炎楓,李岩問了句。
“陳家這一代家主叫陳瑞銘,任太仆寺卿,陳瑞銘的父親,叫陳德廣,已經過世了。”周睿沒直接答李岩的話,“陳德廣的父親,就是陳家老祖,老祖叫陳炎慶。”
“嗯?然後呢?”李岩見周睿不往下說了,隻好問了句,周睿呆了下,一下子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還想掩飾,擡手掩了下,又趕緊放下,掩是掩不住了。
“陳家序輩份,看中間的字,陳瑞銘這一代,都用瑞字……”周睿的話沒說完,李岩就明白了,“陳炎楓,炎!他跟陳家老祖是堂兄弟?他這一支輩份高?不對,那他……”
李岩想到了最有可能,也是最不可能的可能,手指在空中不停的點,說不下去了。
“我也沒想到。”周睿神情怔忡,“阿爹知道,阿爹肯定知道,他知道先生的神通,卻對先生的警告置若罔聞!”
“你們兄弟兩個,倒是一點兒也不象你父親。”李岩想着那天的情形,不客氣的說了句。
周睿怔忡了片刻,突然站起來,“差不多,咱們走吧,去陳府前,得找個地方準備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