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度因忍不住腹诽:怎麽不把卡西利亞斯關裏邊思考一下人生,那樣地球也就不會面臨着被多瑪姆入侵的危險了。
好吧,現在的問題是抓不到卡西利亞斯,就連古一都抓不到。
當安度因卻總覺得這裏邊有古怪,卡西利亞斯是帶路黨不假,但顯然是在古一的縱容之下,才會發展到今天。
倒不是說古一也是黑化選手,而是……他累了?
就從之前兩人在臨時獨立空間中的聊天,就不難看出,這位默默守護了地球數百年的老人,想要歇歇了。
就算沒有陰謀論,安度因也不由得有如此想法:古一這是在放任着事态惡化到一定程,然後,亂世出英雄嘛,就會有人站出來拯救世界。于是,他所肩負着的重擔也就可以放下了。當然這是理想的狀态,而如果玩脫了,古一也應該有手段能夠應付多瑪姆的入侵,比如,再去談談交易?
這還是古一把不經意露出來的“生命法庭”這個詞彙給時間回溯了,不然安度因的這種想法就不會是猜測了,而是笃定。
……
不瞎扯那麽遠,現在被關在這裏的馬克西姆斯,他正在對安度因忏悔着,說了很多。這種發自真心誠懇忏悔,讓安度因都不由得爲之動容,這家夥難道是真的悔過自新了?
“謝謝你能夠聆聽我的忏悔,牧師。”
馬克西姆斯以這樣一句再正常不過的話語,結束了自己的忏悔,但坐在他對面的安度因卻是心中沒來由的一緊。
“但是!”
果然,一個但是的轉折之後,馬克西姆斯神色就忽然變得瘋狂起來。
“我真的就有錯嗎?!我從小就活在那個啞巴哥哥的陰影之下,我的努力被大家看在眼裏,但卻總是無動于衷!
我和克裏星間諜交流,爲的不還是套取他們更先進的科技?噢,相信我,憑我的能力,那家夥早都被我完全控制了,根本就不像他們所想象的那樣,我在通敵賣國。
好吧,這也算了,可你知道嗎?那家夥害死了我的父母!還有兄弟姐妹們!無辜的族人們更是死傷了不知道多少!你知道嗎?!那可都是他害死的!”
說道這裏,他神色黯淡些許,沉默了數秒,似乎是在哀悼追思着親人。
緊接着他的雙目變得赤紅,言辭也更加激烈起來,但總算還克制着自己的沖動,沒有沖上前手撕安度因,他繼續咆哮道:
“但就算這樣,人們非但沒有制裁他這個兇手!反而還寬恕了他,簇擁他接手異人族,稱他爲王!
讓我一個人背下了這口鍋,成爲整個異人族的罪人!你覺得這樣合理嗎?!
這幫該死的愚民!
在追随者的幫助下,我把他從王位上趕了下來,甚至一度趕出了阿提蘭,但他又回來了,帶着外面的幫手回來了。
那些愚民一看他回來了,瞬間倒戈投向了他,說是因爲被我蠱惑才辦了錯事,還懇求他的原諒?!
這幫該死的愚民!
就算他數次赦免了我的罪行,但你覺得我需要這種憐憫似的施舍嗎?!”
一連串的咆哮,讓安度因不由得撇了撇嘴,要不是看這家夥雖然神色瘋狂,但仍舊克制着自己,他早都一發聖言術·罰砸過去,讓他消停一會兒了。
“謝特!”
最終,馬克西姆斯以一句憤怒的髒話結束了咆哮,整個人的畫風再度突變,從極度瘋狂變回了理智平靜。
他靜靜地看着安度因,片刻之後,很認真地問道:“牧師,你覺得,我有罪嗎?布萊克又有罪嗎?”
現在這種情況,安度因并沒有應對過,于是他決定先忽悠了再說。他微微點頭,很平靜地訴說道:“有,你有,布萊克有,我也有……甚至世界上每個人都是有罪的。”
“你在逗三歲小孩嗎?如果你真的是那家夥找來給我洗腦的‘牧師’的話,你現在就可以滾了!”
馬克西姆斯仿佛看透一切的語氣,讓安度因略顯尴尬。
“well……”安度因整理了一下思路,直接說道:“我并沒有開解你的意思,我來這裏,完全是因爲你是目前唯一一個,被‘邪惡’侵蝕之後,卻沒有被它所控制,反而掌控了這股力量的人。”
“呵。”馬克西姆斯嘲諷地笑了一聲,放出一團黑色能量,“你說的是這玩意兒嗎?我承認它是一種神奇的力量,它讓我變得更加強大……但你沒有理解一開始我和你說的那句話。”
說這話的時候,他很平靜,絲毫沒有那種得到強大力量的興奮之意。
這讓安度因有些意外,仔細回想着他剛進來的時候,馬克西姆斯對他說的話,随即問道:“你說這個空間很神奇?”
馬克西姆斯點了點頭:“對,這個空間,這個空間讓我得到了進化!”
“?”安度因一臉茫然,這不就是一個禁閉室嗎?雖然有法陣的加持,但終究還是一個禁閉室。
馬克西姆斯沒有解釋,隻是問道:“你覺得,我現在的狀态如何?”
“你是說,理智方面?”安度因試探道。
“沒錯!”馬克西姆斯打了個響指,“理智,被那場變故逼瘋之後,我很難保持自己的理智,大多數時候,我都是一個瘋子……但現在,我可以自由地控制我的一切情緒,并且不被情緒左右理智。”
“噢,天呐。”安度因震驚了,這還真是進化了……從瘋子到理智的瘋子的進化,前者是精神失常導緻瘋狂,而後者,才是真正的瘋狂!
馬克西姆斯将那團黑色能量吸收回去,又忽然間放出了更多,介紹道:“現在,這種力量對于我來說隻是一種工具,如果我想的話,随時都可以将它摒棄。”
說着,他再度将黑色能量收回,看着安度因的眼睛,問道:“如果你是來解決這個問題的話,我想,你也可以走了。”
這就很尴尬了,安度因很想就此轉身離開,再也不回來管馬克西姆斯的任何事情。但就這麽走了,怎麽都有種灰溜溜的感覺,怎麽想怎麽不爽啊!
看着仍舊沒有離開的安度因,馬克西姆斯忽然露出思索之色:“你還留在這裏,這麽說你應該還有别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