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你在哪裏啊？你從外地回來，我們都沒見過面。”
早上在廚房煮飯，王娥打電話過來，聲音沙啞。
“媽，我在海雲市，你怎麽了？生病了嗎？”
王娥咳了咳嗓子, “沒有，可能這兩天上火，等會兒我吃點藥。”
“玫瑰，你能不能跟陸老闆請假？回來一趟？”
“媽，什麽事？”
“你回來再說吧。”王娥咳了幾聲挂斷電話，蘇玫瑰憂心忡忡。
她跟陸老闆請假, 陸君問用不用一起回去？
“不了，你還有很多事。”
比如婚禮，比如夜總會開業，她怎麽能讓自己家裏的事去麻煩他？
她也謝絕的傅恒的幫助，因爲她覺得傅恒并不是真心實意說要幫她，可能沒見過像她這樣的家庭，父親爛賭，把好好的家都給拆散了。
回到市裏，她先去了醫院。
“玫瑰姐，你要有心理準備。”小栓把她拉到一邊說道。
“怎麽了？”
“大叔的腦子可能壞掉了，醫生說的我又聽不太懂，大概以後都需要人照顧才行。”
她急忙去找主治醫生。
“你爸爸酒精中毒，傷了大腦，另外我們覺得你爸爸可能沾染過禁品，雖然沒有成瘾，但是肯定是影響腦部功能。”
她目瞪口呆。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她聯系張放。
“喂？”
“張放，是我, 蘇玫瑰。”
對方沉默着，她隻好說道，“能出來見個面嗎？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約在五廠家屬樓附近的一個風格奇怪的咖啡廳, 靠近門口的地方還有個大笸籮，裏面都是又白又軟的大饅頭，專門賣給上夜班的工人。
她來得早，要了一杯不太純正的摩卡，不一會兒張放帶着一個年輕的女孩過來，身後還跟着他的朋友，蘇玫瑰認出來，那個人叫郭斌，劉翠說他下藥迷暈了韓曉曉。
“請坐，你們喝什麽？今天我請客。”她讓服務員把酒水單遞給張放。
“不用，我坐會兒就走。”張放闆着臉，跟以前迷戀她的時候，完全兩個樣。
“檸檬水可以嗎？”她對他身邊的女孩問道，對方羞澀的回應一個笑容。
“張放，我們好久不見。”
張放冷冷的，“蘇玫瑰，你找我啥事？還要利用我達到你不可告人的目的？”
“不，不是。”
那件事她的确理虧, 李佳慧下手重, 把他敲暈後, 張放睡了一整晚，三人擔心真把人給打死了。
“我再次向你道歉，那件事我的确做錯了。”
“用不着。”張放别過頭，後面的郭斌不時往這邊打量着。
好了，謙也道過了，該說正事。
“你有什麽怨氣都沖我來，把我爸爸帶走是什麽意思呢？”她的語氣強硬，目光冰冷。
張放冷笑，“你今天叫我來，就是說這事？”
“沒錯，别告訴我，我爸前幾天沒跟你在一起。”
“他有手有腳，我綁着他不成？我才不像有些心機女，爲達目的不擇手段。”
“張放，别把自己說的那麽清高，你若不屑與我同流，就不會讓他在你身邊。”
“醫生從我爸爸的血液裏檢測出違禁東西，我隻要去跟警察說，你覺得還會跟我坐在這裏說話？”
“蘇玫瑰，你有證據嗎？拿這一套來吓唬我？當我還像以前傻乎乎被你騙？”
“你不想承認是吧？”
張放不屑的撇撇嘴，“等你拿出證據再說吧。”
他拉着年輕女孩往外走，那姑娘抱歉的對她笑笑，扔了張十塊錢在桌上。
蘇玫瑰氣的緊握着拳頭，說來說去都怪她爸爸不争氣，弄得自己現在人不人，鬼不鬼。
重新回到醫院。
“大夫，無論用什麽辦法，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爸爸。”
她要蘇福強好好活着，就是傻子也要養他一輩子。
打車來到三娘家裏，她的老年癡呆日益嚴重，看到她想了半天，都沒叫對名字。
“玫瑰，你去看你爸了？”
王娥愁眉苦臉的看着她。
“往後你爸爸可怎麽辦啊？還不如當初聽你的話，老老實實在拘留所裏待着，就不會被人騙，現在把腦子都喝壞了。”
“媽，世上沒有後悔的藥，對我爸來說，未必是壞事。”
王娥很絕望，“這怎麽可能是好事？好端端的一個人，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她掩面而泣，蘇富強遭此橫禍對她的打擊毀天滅地，王聰把她家裏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告訴他父母，一直嫉妒她的弟媳婦，早上打電話過來惡性她，氣的她差點弄出心髒病來。
“媽，凡事都有兩面性，我爸若好好的，他現在不知道又輸進去多少，我問過醫生，積極治療的話，不會丢了性命，智力受損，就當小孩子養，省的他出去闖禍。”
“你爸早就不賭了……”王娥還不服氣，替他辯解道。
她冷笑，“媽，你掙的錢都存住了嗎？家裏被他賣的連暖氣片都不剩，不是去賭是幹啥？”
王娥嘟着嘴不說話，壓抑已久的苦悶再次爆發，她哭天搶地，直呼自己命苦。
“别哭了，當初勸你和他離婚，你不願意，以後我也不會強求。”
王娥擡頭，謹慎的偷瞄着她。
“每個月我會拿出一點錢，給他請個護工照顧，實在不行就送到養老院，錢我出。”
“玫瑰，你咋這麽心狠，那是你爸，你就不能伺候他？”
蘇玫瑰深吸一口氣，“我可以伺候，可是誰來掙錢呢？媽，你年紀大了，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我是心疼你才給爸找護工。”
知道她好面子之後，蘇玫瑰不再抱怨母親是非不分。
“家裏的事你就别擔心，照顧好自己，等我手頭寬裕，再給你和我爸買套房子，農村也好，城裏也罷，你們想去哪兒就在哪兒買。”
王娥一時愣怔住，她沒有什麽文化，蘇福強賭博給她打擊很大，讓她在娘家人面前擡不起頭來。
女兒的許諾讓她重新燃起希望，“玫瑰，買房的事不着急，你不是有新房嗎？”
她抿了抿嘴唇，“我說話你别不愛聽，新房子買來你一共沒住幾天，你爸更是連大門朝哪兒都不知道。”
“我們自己不住，卻讓給不相關的人住，玫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真心帶别人，别人未必感激。”
蘇玫瑰愣住，“媽，你想說啥啊？”
“不是我小心眼，昨天我回家拿東西，才知道劉翠把她弟弟都接過來一起住，這孩子野的很，竟然跟王聰打架，把他臉都撓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