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君悠悠轉醒,頭頂冷白燈光以及空氣中濃濃的消毒水味道,讓他明白自己身在醫院。
扶額苦笑了下,看來閻王爺沒打算收走他的命。
從蓉城回來後,他拼命處理擠壓在手裏的事情,三天隻睡了五個小時的覺。
淩晨有人發消息,跟他說在清水鎮看到陸曉玲, 那時候他剛剛躺下,顧不上睡覺便開車去找。
一整天沒有吃東西,東奔西走毫無收獲,他忍着渾身的不适,把李佳慧安全送到樓下。
無意間的一瞥,看到了在廚房裏忙碌的蘇玫瑰, 發了好一會兒呆後, 他下車在樓下的小賣部買了瓶白酒。
借酒燒愁愁更愁, 一口酒下肚,他的胃就跟火燒着了一樣,疼得他大汗淋漓,手一松,酒瓶摔碎,撒了他一身酒。
車開到半道,實在忍受不了胃痛,他想去路邊的一家牛肉館吃碗面,剛踏上馬路邊緣,眼前一黑便昏倒在地。
是好心人送他來的吧?
等疼痛緩解了,他爬起來,一眼看到縮在凳子上,臉色绯紅的蘇玫瑰。
“你女朋友送你過來的。”
護士給蘇玫瑰紮上針,笑着說道,“她得有多愛你,穿着毛衣, 棉拖鞋就出門,今天氣溫零下十二度,穿棉襖都冷, 别說她隻披了一件圍巾。”
現在病床上躺着的是蘇玫瑰,小護士一來量體溫,38度5,當時就把陸君給吓傻了。
要了兩床棉被蓋在身上,陸君坐在床邊,呆呆的看着她。
幾日不見,好像又瘦了很多。傻丫頭,就算自己死了,她也應該先照顧好自己才對。
天微微亮,蘇玫瑰被走廊裏說話聲吵醒,她慢慢睜開眼睛。
腦袋暈沉沉,手背上挂着吊針,她怎麽躺在病床上?
護士進來測體溫,她詫異問道,“原來這床上的人呢?”
“走了啊。”
“走了?”蘇玫瑰一臉的懵逼。
“體溫降下來了。”護士笑着說道。
“你們倆感情真好,不過你們怪有意思的,生病都要一起。”
蘇玫瑰思維還停在前面那句話上, “他走了的意思……是還活着?”
“啊?”護士不解的看着她。
“當然活着啊, 你男朋友說回去給你拿衣服, 你想哪兒去了?”
可是這一等,吊瓶都輸完了,陸君也沒有回來。
她沒有帶錢包,昨天的費用,是她拿陸君皮夾子裏的錢付的,她現在需要支付她自己的藥費。
護士站的小護士們竊竊私語。
講真,醫院裏可不是經常能碰到這種顔值爆表的小情侶。
十個女人九個花癡,一晚上來病房看陸君的小護士,不下十個,都對他的一往情深迷的神魂颠倒。
輕撫女友的臉,細心的給她蓋被,一刻不放松的盯着輸液瓶……
然而,打臉太快,她們有點同情可憐無助的蘇玫瑰。
“我打個電話可以嗎?”
出來的急,她手機都忘帶了,好在護士站的小護士通情達理,沒有爲難她。
佳慧可能還在家裏陪她奶奶,劉翠要照顧她的弟弟,思來想去,能求助的人隻有傅恒。
傅恒很意外,“你在醫院?”
“是!”她心虛道。
“發生了什麽事?”傅恒抓起衣服往外走。
“呃,一言難盡!”
等他氣喘籲籲趕到醫院,蘇玫瑰再次發燒,體溫直接飙到三十九度。
“複方氨林巴比妥,快去準備。”
護士站的小護士“哦”了一聲要去拿藥,半路想起來這人也不是她們醫院的,怎麽能随便看病呢?
“我叫傅恒,心内科。”
嗯?心内科有姓傅的醫生?
傅恒急了,他抱起昏迷的蘇玫瑰就往門診跑,張樂樂吓了一大跳。
“你咋來了?”
再看他懷裏的人,頓時有些傻眼。
重新辦理了住院,傅恒看着床邊放着的羊絨圍巾,眉頭緊皺。
“我查了昨晚上接診記錄,陸君來過,輸了一瓶葡萄糖。”
張樂樂去找當班的醫生護士詢問,得知是蘇玫瑰送他來的,來時陸君也是昏迷不醒。
“糟糕!”
“給他打電話,快點。”
手機響了好久最後自動挂斷,兩人面面相觑。
陸君在市裏有好幾處房産,兩人又不知道具體地方,隻能等蘇玫瑰醒了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熬過折磨人的退燒,到中午時蘇玫瑰總算清醒了些。
“傅大哥,謝謝你啊。”
“說什麽謝不謝的,你能在困難時想到我,我很高興。”
蘇玫瑰讪笑了下。
“我聯系不上陸君,你跟他……”
她苦笑,“我也不清楚,陸老闆可能有急事吧。”
“你知道他家住在哪裏?”
水木華庭小區。
陸君渾身濕透,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艱難的爬起來,手裏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噗通”掉在地上。
啊?
他趕緊撿起來,檢查有沒有摔壞,發現完好無損才舒了口氣。
再一看表,下午一點二十,頓時黑了臉,這次昏迷時間有點長,醫院那傻丫頭該等急了。
葡萄糖消耗掉之後,肚子就特别餓,他盯着冰櫃裏一大包手工馄饨看了半天,終于拿出一口鍋,燒水。
水開的時候,往裏面扔了一根野山參,然後一股腦倒進去一袋馄饨。
他不是第一次做飯,天生不具備這項技能,最後把馄饨煮成一鍋片面湯,完整的沒有幾個。
他找出一個保溫桶,将沒有破的馄饨放進去,數了數十五個,應該夠蘇玫瑰吃。
剩下的他幹脆倒進一個不鏽鋼盆裏,滿滿的一盆飄着油花、餡料和面皮的馄饨。
一不小心咬了口半生不熟的山參,這東西齁貴,被他吃出蘿蔔的聲音,一整盆馄饨湯喝完,通體舒泰,胃部暖暖的。
還是蘇玫瑰做的飯香,他沒有意識到,如果不是蘇玫瑰做飯,他甯願餓着也不吃。
拿上新買的衣服和那個圓滾滾的球,陸君來到醫院。
“你怎麽才來啊?你女朋友已經走了。”
醫院小護士看到返回的大帥哥,盡管對方的顔值就是自己的菜,但是身爲女性,她忍不住替蘇玫瑰抱打不平。
“把發高燒的女友一個人扔在醫院,自己回家捯饬的幹幹淨淨,哪有你這樣做男友的啊?你知不知道她等你等了多久?最後傷心過度又燒了回來,若不是搶救的及時,你現在後悔藥都買不着。”
第一次被人當衆指責,陸君一時反應不過來。
“你說蘇玫瑰後來又發燒了?”
“是啊,數九寒冬穿的那麽少,不凍感冒才怪呢。”
“她一個人走的嗎?”
他當然知道她穿的少,砸開一家服裝店的玻璃鑽進去,留下五百塊錢拿走一件棉襖和一雙38碼的棉鞋,還有一個……
這些不重要了,蘇玫瑰走了,她身上沒錢,醫藥費誰給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