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健遞給她一個削好皮的蘋果。
“你沒必要防着我，難道我會傻到公共場合投毒？”
蘇玫瑰接過蘋果，輕輕咬了口。
紅富士，很脆，很甜。
“黃老師，我聽說韓曉曉是你的徒弟，你不關心她現在過的怎麽樣嗎？”
黃健冷哼道, “我跟她已經解除師徒關系，幹嘛要關心她的事？”
“黃老師，你别介意，我就是随口問問。”
“你也知道，之前歌唱比賽時我跟她有些矛盾，現在她也不待見我, 不過韓曉曉認識了一位富商, 不久就會舉行婚禮, 我以爲你們還有聯系。”
黃健心思活泛起來，韓曉曉歌唱的不怎麽樣，其他方面倒是很突出，比保守木讷的蘇玫瑰強很多。
他連忙改口道，“雖然曾經是我的學生，我還是祝福她找到幸福。”
“黃老師，我一直有個疑問，依你的能力，應該在文藝界混的風生水起才對，怎麽現在連普通的文藝演出都接啊？”
“蘇玫瑰，你不覺得這樣問很不禮貌嗎？”
她聳聳肩，“就是太好奇了，你本應該成爲業界大拿，我一直把您看做心中的偶像。”
黃健呵呵笑道，“你可真擡舉我，不過有一點你說的沒錯，我黃健成名的時候, 現在有些人可能還沒出娘胎呢。”
他歎口氣, 自己莫名其妙丢了好幾個重要演出合同, 這件事一直困擾着他。
動用人脈查了一下，有人說他得罪了某神秘大佬，對方放話，誰再給他資源，就是跟大佬作對，因此很多商家紛紛跟他解約，他現在幾乎被整個娛樂圈孤立，邊緣化。
這個大佬是誰，他到現在都不知道。
“蘇玫瑰，你父母都是做什麽的？”他遞過來一包瓜子，閑适的靠在車廂内壁，唠着家常。
“普通工人。”
“真的嗎？音樂學院的學生，家庭條件都很不錯，父母非富即貴，你不會是擔心我求你辦事，故意說父母是普通工人？”
“黃老師，我有必要拿這個撒謊嗎？隻要你想查, 我能瞞得過什麽？你說是不是？”
“哦, 那麽蘇小姐跟陸君陸老闆，又是怎麽認識的？”
蘇玫瑰挑眉, 睨了眼黃健，笑道，“我給陸老闆打工的。”
“你們不是男女朋友？”
“黃老師，你今天很奇怪啊？幹嘛問我涉及到個人隐私的事情？”
“蘇小姐，你不也問我私事嗎？你不能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蘇玫瑰呵呵冷笑，“那就算了，黃老師需要看報嗎？我這裏有《知音》、《故事會》，你喜歡看哪個？”
“謝了，不需要。”
話不投機半句多，接下來七八個小時，兩人都各自做各自的事情。
晚上十點多鍾，陸君打來電話。
“睡了嗎？”
“還沒？”
“車到哪裏？”
“進河北地界了。”
“旅途還順利嗎？有沒有人打擾你？”
蘇玫瑰瞟了眼背對着自己睡覺的黃健。
“還好。”
“萬一你睡着了有人偷窺怎麽辦？”
“…不知道，涼拌吧！”
“蘇玫瑰，我就不應該讓你一個人坐車出門，外面并沒有你想的那麽安全，害得老子擔心的睡不着覺。”
她心裏一暖，“老闆，我會保護好自己的。”
“你現在找列車員，要求換到軟卧，兩個座位都買，不要心疼錢。”
“不用了，再過二十幾個小時就到了。”
“蘇玫瑰，你不是說賺錢就是爲了享受嗎？讓你坐飛機你不坐，軟卧也不要？我掏錢，不然今晚我别睡覺了，一閉眼都是你惹禍。”
一整晚心髒都很難受，看來明天真要找大夫看看。
“飛機也不是直達啊，下飛機還要坐大巴車，時間上差不了多少。”
她還有一屁股外債，怎麽可能享受飛機的待遇？不然欠陸君的錢會越來越多，啥時候能摘掉貧下中農的帽子?
“老闆，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盡管這節卧鋪乘客不多，但是她還是不好意思打擾别人。
“行，你睡吧。”
淩晨，車廂内溫度很低，很多人被凍醒，在車廂内走動取暖。
“蘇玫瑰？蘇玫瑰？”
“怎麽了？黃老師？”
她坐起來，緊了緊身上的羽絨服。
“蘇玫瑰，把你的手機借我用用，我的沒電了。”
蘇玫瑰看看他，拿出枕頭下面的諾基亞，遞過去。
“蘇玫瑰，你父母每個月工資一定很高吧？”
最新款諾基亞手機，黃健泛着酸問道。
“是陸老闆借我的。”她坦坦蕩蕩，本來就是借的。
“你要往哪裏打？國際長途可不行，費用很高。”
黃健心裏很不舒服，嘴上說道，“國内電話，我會付你電話費的。”
許是怕她聽到電話内容，黃健走到兩節車廂連接處。
他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确定手機是諾基亞品牌，打開通訊錄，隻有一個聯系人，陸君。
他皺着眉頭，海濱市請他給歌唱比賽做評委，深知強龍不壓地頭蛇，去之前他讓助理查了一下當地的“風雲人物”。
陸君，一個小小歌廳的老闆，助理說他在市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一開始他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還有些瞧不起，他的身份到哪裏都是别人恭維，歌廳的小老闆有機會跟他坐在一起吃飯，應該感到榮幸才對。
然而，決賽時蘇玫瑰的支持者将整個演播廳變成紅玫瑰歌廳的專場秀，黃健着實吃驚了一把。
事後他委婉的詢問電視台副台長賈松，對方隻是淡淡笑道，“他就是個熱心腸的年輕人，踏實肯幹，人緣好，你還有啥事求他，他保準給你辦好。”
可是自從歌唱比賽結束，他就開始厄運連連。
他懷疑陸君就是那個隐形大佬，但是沒有證據。
這個年輕人背景似乎很深，他完全查不到任何蛛絲馬迹，而蘇玫瑰嘴巴又很嚴，話題根本不往陸君身上繞。
把号碼記在心裏，他佯裝邊走邊打電話，當着蘇玫瑰的面子操作一番，假裝删除自己的通話記錄。
“國内長途，按照手機計費标準，差不多五塊錢，給你。”
蘇玫瑰看了眼他手上的錢，笑道，“還是算了吧，黃老師這不是打我臉嗎？”
“好借好還，再借不難，你不拿着，我心裏總會負擔。”
“好吧！”
睡不着便披着衣服坐起來，同車廂的人開始熟絡起來，隔壁中鋪是個圓臉的姑娘，從一上車就關注蘇玫瑰，發現她坐到窗邊的小凳子上，便過來跟她打了聲招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