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幹啥?”
他喝酒是身不由己,害怕被她罵才跑回省城這棟半年沒人住的房子,冷冰冰的,暖氣都沒有。
可是至于讓他脫衣服嗎?發燒都是多蓋被子,她咋還讓脫了?
“快點,别廢話。”
旁邊的霍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他這位發小, 打小就無法無天,爹娘死後孑然一身,更是不把天地法則放在眼裏,一向呼風喚雨慣了,還沒誰敢對他發号施令。
特别是蘇玫瑰長的嬌滴滴的,偏偏黑着臉時有種小孩偷穿大人衣服的可笑感,霍甯像是發現新大陸。
“霍大哥,你先出去, 你在這裏, 陸老闆不好意思脫。”
啊?兩個男人同時愣住。
蘇玫瑰拼命給他使眼色,霍甯雖然一頭霧水,但最終還是不情不願的走到門口。
他對陸君做鬼臉,無聲的對口型道,“你小子豔福不淺!”
“滾!”
陸老闆的回複簡潔明了,不過他忘記對口型,而是直接喊了出來。
蘇玫瑰臉色黑成了鍋底。
“你叫誰滾呢?”
“我沒說你,咱可不興撿罵,我說霍甯呢。”
“快把衣服脫了,沒功夫跟你閑磨牙。”
她把大蒜扒了皮,切成片,又拿出幾個艾條,發現老闆眼睛直勾勾的,便不悅的說道,“快點啊,老闆你需要我幫你脫嗎?”
“你不告訴我幹啥, 我是不會脫的。”陸君甯死不屈,一副貞潔烈女樣。
歎口氣,她說道,“劉大夫說艾灸對治療胃病有一定的療效,老闆,咱們抓緊時間好嗎?”
艾灸?
“你會嗎?啥時候學的?我咋不知道?”
“老闆,我會的東西多的很,沒必要件件告訴你吧?”
她真的很生氣,明知道自己的身體不好還喝酒?他是陸君,綽号陸閻王,他不想喝誰敢逼他?又不是爲了養家糊口不能丢了工作的社畜,他有必要把自己喝的犯胃病?
陸君隻好乖乖的脫掉外套,蘇玫瑰點燃艾條,一擡頭發現他準備脫褲子。
“…呃不用脫褲子,陸老闆你存心的吧?要艾灸的穴位又不在腿上。”
“誰存心的?你好歹說清楚,真是的,我差點就脫光了。”
當事人大言不慚,可憐擔心他一整晚的蘇玫瑰,要忍受他八塊腹肌的誘惑以及他碎嘴式的唠叨,二十分鍾後終于收起工具。
“明天再灸一次, 看看效果怎麽樣。”她其實心裏也沒底,隻是聽到偏方都想拿來讓陸老闆嘗試一下, 誰知道哪塊雲能下雨呢?
陸君起來穿好衣服,确實感覺舒服了很多。
“我還沒吃飯呢。”發燒加上胃痛,他極度虛弱,可憐兮兮的,一下子激起蘇玫瑰強烈的保護欲。
怒氣煙消雲散,本來就是缺愛的孩子,快三十歲了,生病時一定最想他媽媽。
“你這裏有啥?”
“…過期的方便面?”
沒好氣的白了眼他,蘇玫瑰出來,正巧霍甯懷了抱着一堆東西進來。
“艾瑪,我要凍死在北方十一月的寒夜裏。”
“霍大哥,你這一晚上說了好多次不吉利字,你該反省了。”
“是是是你說得對。”
看到陸君氣色好了很多,霍甯也很高興,他把懷裏的東西放到桌上。
“你家櫃子裏的方便面,耗子都不吃,哥們我幫你重新買了些。”
他目光祈求的看向蘇玫瑰,“我聽紀晨曦說,你做的炒方便面可好吃了,能不能讓我也嘗嘗?”
這有何不可?
十分鍾後,滿屋子都是香噴噴的炒面味兒,兩隻餓壞了的狼撲了過來。
“啊?你的面裏爲啥有火腿腸?”
“你還說我?你的裏面還有雞蛋呢。”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兩個從未吃過炒方便面的大男人,竟然吵的不可開交。
一對兒幼稚鬼!
“今晚都住這裏吧,雖然髒了點,總比頂着寒風回去好。”
霍甯當然不願意走,他隻穿了一條單褲,這會兒跟坐月子的産婦一樣,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鑽進陸君的被窩。
“隔壁房間有空調,被褥都在袋子裏,你自己鋪床吧。”
她心中有個疑問,在陸君轉身離開前,她問道,“老闆,我當時問你住在哪兒,你爲啥說住在隔壁啊?”
害的她差點被酒鬼非禮。
“嗯?我忘了啊,大概燒糊塗了順嘴說的,不過你不是一直住在我隔壁嗎?”
兩人在海濱市的房子,卧室緊挨着,蘇玫瑰愣住。
“蘇玫瑰,謝謝你!”他燦爛的笑着,沒心又沒肺。
“我終于知道六哥爲啥臨終遺言要我照顧你,你是來拯救我的,總之謝了,早點睡吧,明早我想吃打鹵面。”
前半段她挺感動的,後半段就把激動的心情壓制下去,“是,老闆,我知道了。”
盯着房門好一會兒,霍甯在屋裏喊他,“你是等着那扇門給你開出花?還是結個果?”
陸君悶悶不樂回到房間。
霍甯是個懂生活又精緻的男人,把廚房裏剩下的半截黃瓜切成片,正往臉上貼呢。
“陸君,你怎麽了?胃還是不舒服?”
“沒有,已經不疼了。”
“那你幹嘛一副苦大仇深臉?”
“霍甯,我是惹蘇玫瑰不高興了?”
“你說呢?叫你别喝酒,你幹嘛管不住自己的嘴?換作我先罵你一頓才解氣。”
霍甯疑惑問道,“你晚上跟誰喝的?”
“自己。”
毛?
“跟自己?你有bin……”話未說完,他狠狠地拍了下自己的腦門。
“今天是三叔三嬸的忌日,對不起我給忘記了。”
“沒事,我自己的爸媽,又不是你的,你不需要道歉。”
“二十多年了,你還沒有忘掉?”
“怎麽可能忘掉?他們是我的父母啊!”
“以前我以爲自己會跟我爸爸一個忌日,現在看來我不用大冬天躺在冰冷的山裏。”
“呸呸呸,你胡說八道什麽?”霍甯急了,逼着他吐了三口吐沫才罷休。
“你剛才說什麽?”呲哒完,霍甯想起他剛進來落寞的樣子,不懷好意的問道。
“我可能惹到蘇玫瑰了。”
“大哥,自信點,把可能兩個字去掉。”
陸君眨着眼睛,“你也看出來了?”
“她把我從溫暖的被窩裏揪出來,說明什麽問題?”
“什麽?”
“你可别揣着明白裝糊塗,是兄弟就跟我說實話。”
陸君是真的糊塗了,“你到底想說什麽啊?”
“呵,你可别辜負人家好姑娘,若不是對你有興趣,小玫瑰幹嘛大冷天過來做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