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哄陸老闆跟她一起去上瑜伽課,蘇玫瑰使出渾身解數。
“蘇玫瑰,你就是說出花來,我也不會去的,别以爲我不知道,你在耍我玩呢!”
“你不去,我現在坐車回家。”她威脅道。
“你敢走, 打斷你的腿。”
“打啊你打啊,你幹脆連我一起打死算了。”
兩人嗓門有點高,昨天幫着拿東西的保安恰好路過他們的門口,聽到後瞠目結舌。
“這位陸先生長的好看,沒想到是個家暴男。”
“要是沒錢看有女人喜歡他?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屋内陸君狠狠地打了個噴嚏,兩人安靜下來。
“我走了,你愛去不去, 身體是你的,你不愛惜, 我能有什麽辦法?”
“等等,合着你的意思,是擔心我的身體?”
“對啊,瑜伽可以陶冶情操,修身養性,劉大夫說了,胃病跟生氣是有關系,中醫講怒傷肝,長期肝氣郁滞,橫逆犯脾就會影響到脾胃的功能,容易患上胃病。”
“哪個劉大夫?”
“就是……反正是爲了你身體好。”
“所以你跟我去練瑜伽吧,好不好?”
她蹲在他面前,雙手捧着臉,眨着卡姿蘭大眼睛,頻頻賣萌。
陸君大手一把将她推開,“惡心不惡心,那麽大一塊眼屎, 你留着中午炒菜吃?”
跑到衛生間仔細檢查,明眸善睐,唇紅齒白,哪有什麽眼屎?陸老闆慣會吓唬人。
最終兩人來到瑜伽館,蘇玫瑰眼睛有些濕潤。
(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春風。)
在陸家的十五年,她唯一消遣過的地方,就是眼前不起眼的瑜伽館。
許是近鄉情怯,眼淚差掉掉出來。
“你眼睛怎麽了?”陸君詫異問道。
“噢,剛剛沙子迷了眼。”她努力擠出個笑容,四處看看,找到昔日教她的老師。
“你好婁老師,我叫蘇玫瑰,昨天來報名初級瑜伽班的。”蘇玫瑰壓抑着内心的激動,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婁秀今年三十二歲,烏黑長發在腦後梳了個發髻,身材嬌小玲珑, 典型的江南美女, 跟随男友來海雲市做生意,閑暇之餘在瑜伽館做教練。
蘇玫瑰來這裏,帶着使命。
上一世她跟陸志明搬到海雲市,第二年跟婁秀認識,漸漸成爲無話不談的好朋友,可是千禧年的情人節,她死在同居男友的刀下。
如果可以改變朋友的厄運,她不想浪費重生的機會。
“婁老師,他叫陸君,跟我一起的,都是初級班。”
婁秀驚訝不已,瑜伽班剛開業沒幾天,一個廣告都沒做,沒想到這麽快就有學員上門。
“你們填一下表格,然後領一下衣服,我們再上課。”
看到陸君龍鳳鳳舞的鋼筆字,婁秀啧啧稱奇,“你們兩個郎才女貌,十分登對,我很少看到情侶一起來學習瑜伽的。”
蘇玫瑰連忙擺手,“婁老師你誤會了,他是我老闆,我們不是情侶關系。”
婁秀“哦”了一聲,笑而不語。
換好瑜伽服,陸君黑着臉出來。
“蘇玫瑰,我越來越覺得上了你的當。”
“老闆,來都來了,你開心點嘛,今天就咱們兩個人,沒人笑話咱們。”
陸君不屑一顧,“你以爲我怕笑話?”
“不然呢?”
“我是讨厭做什麽瑜伽,娘們唧唧的,你回去可不準跟紀晨曦她們說,要不然我跟你急。”
“知道了,知道了,這是咱倆的秘密,行不行?”
蘇玫瑰怕他再磨叽,逃也似的離開,陸君喃喃着,“誰跟你有秘密?臭不要臉。”
上一世婁秀死後,蘇玫瑰就很來做瑜伽,十來年動作生疏了不少,但是比起胳膊腿堅硬如鐵的陸老闆,真是好太多了。
嚴重的挫敗感,陸老闆來了脾氣。
“你幹脆把我的胳膊卸下來吧!”
“老闆,都說了修身養性,你要放下你可怕的勝負欲,别忘了,你是泥做的。”
“嘁,你是水泥座!”
“……”
“不行,我一定要超過你,你等着吧,哼!”
這……一生要強的男人!
“婁老師,下午沒有課了嗎?”
兩人出來時看到婁秀站在門口。
“對啊,我今天就你們兩個學員。”
“你要回家嗎?”
“是!”
蘇玫瑰向外面看看,雪落了厚厚一層,步行艱難,出租車公交車又少,恐怕要等上很久才能打到車。
“婁老師,一起走吧,陸君有車,讓她送你回去。”
陸君斜睨着她,臉上分明寫着:你有病?
拿他做人情,蘇玫瑰膽子可真是越來越大了。
“不了,你們走吧,等一會兒我男朋友來接我。”
蘇玫瑰心中一凜,她見過那個渣男,跟婁秀同一個地方的人,做茶葉生意。
“老闆,你等我一下,我肚子突然很疼,想上廁所。”
陸君無語,揮舞拳頭吓唬她,“我才不等你,自己坐車回去。”
蘇玫瑰對他做了個鬼臉,飛快的跑到後面。
婁秀笑道,“蘇小姐很可愛。”
“她可愛?你沒看到她闖禍的時候,恨得人牙根直癢癢。”
還說兩人不是情侶,互相嫌棄卻形影不離,不像她,想見愛人一面卻要預約,婁秀一陣失落。
遠處一輛桑塔納轎車,開車的人不知是控制不了方向盤,還是故意炫技,橫沖直撞,吓的路人紛紛躲閃,“咣”的一聲撞在樹上才停了下來。
婁秀瘋了一般沖出去,拉開駕駛座的車門。
“賀剛,你有沒有事?有沒有受傷?”
賀剛趴在方向盤上,好一會兒擡起頭,冷冷瞪着她,“這種鬼天氣讓我來接你,你腿斷了還是腦子進水了?”
婁秀漲紅着臉,尴尬的說道,“你不是說就在附近嗎?再說你有、有十幾天沒回家了。”
“你沒有男人會死啊?”
婁秀羞愧的左右看看,發現陸君往這邊走,她慌張的拉開後車門,不想讓熟人見到她的窘境。
“下去!我說送你回家了嗎?”
婁秀眼眼汪汪看着他,最終推開車門下去。
賀剛看都沒看她一眼,發動車子,忽然飛過來一塊石頭,砸在前擋風玻璃上。
裂紋像蜘蛛網一樣四下散開,車裏的人半天才反應過來。
賀剛拉開車門,怒氣沖沖抓住陸君衣領。
“你幹什麽?爲啥要砸碎我的車玻璃?”
“松開!”陸君睥睨着他,聲音冷的似冰。
“混蛋,我的車上個月新買的,你賠我的車玻璃。”
“去你md,叫你放手,聽不懂人話?”陸君一腳踹開他,反手抓住他的胳膊,拎到自己車前。
“撞了車想跑?他娘的,有人告訴我世界美妙,我不能暴躁。”
“不暴躁有屁用?刮花我的車,到底誰賠誰的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