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陸總?”
北辰上苑的地址和鑰匙都是方圓給張媽的,說是江浩出院之後就不回雲博苑那邊了。
張媽隻是一個住家保姆,又不是多嘴的性格,因此也沒有細問。
冷不丁地在北辰上苑見到沈小落,張媽是打心眼裏高興,再淬不及防地見到陸東庭,特别是見到一身家居服的陸東庭,這讓張媽在一時之間有些緩不過來。
陸東庭朝着張媽點了點頭:“這段時間辛苦了。”
張媽:“……?”
怎麽陸總和沈老師兩人連見面說的台詞都是一樣的呢?
她又環視了一眼四周,房間裏再沒有其他任何人的身影,她又聯想到剛見到沈小落的一幕,小姑娘腰間系着圍裙,手裏還捏着鍋鏟……
難道是沈老師被陸總金屋藏嬌了?
當然,張媽也隻敢在心裏暗暗揣測,她是斷然不能說出來的。
而沈小落也是一臉驚詫,昨天的時候陸東庭還需要她攙扶着行走,也就過了一晚而已,男人就行動自如了?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的傷口,她都要懷疑男人在之前的時候是不是誇大了傷情?
随後,沈小落滿心糾結地回了廚房繼續忙活早餐。
陸東庭則在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向張媽交代一些事情:“……雲博苑那邊就不要去了,你以後就安心在這裏照顧江浩,你的工資和獎金都由我來支付,還有,沒有我的同意,你不能讓任何人踏進這間屋子。”
張媽趕緊問道:“那陸太太呢?”
“她也不行。”
張媽頓時一臉了然。
看來她猜得沒錯,這間屋子就是陸總金屋藏嬌的地方,當然不能允許自己的正妻跑來鬧事了。
轉眼一想,好像又不太對,如果是金屋藏嬌,那她和江浩呆在這裏又算怎麽回事?
房間裏多出兩個人,豈不是會打擾到人家的好事?
見張媽一會兒糾結,一會兒釋然的表情,陸東庭看破不說破,隻是淡淡地問道:“張媽,你覺得沈老師這人怎麽樣?”
張媽毫不猶豫地回答:“沈老師是位好姑娘。”
陸東庭點點頭:“待會兒我會跟沈老師簽一份家教合同,是關于江浩的,還得請張媽幫忙說說話。”
張媽心說,我一個外人能說上什麽話?
但是她也不是愚笨之人,總覺得陸東庭是話裏有話。
。
沈小落的廚藝是打小就練就的,比起張媽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早餐時分,張媽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誇贊到:“沈老師不僅長得漂亮,連廚藝都這麽好,也不知以後誰有這個福分能娶到你啊?”
自古以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之常情,沈小落也沒覺得不好意思,她給江浩夾了一個紫薯丸子之後才笑着說到:“張媽,我估計你家兒子在結婚之前沒少被你催婚吧?”
說到自己的兒子,張媽笑得連嘴都有些合不攏:“我那個臭小子怎麽能跟沈老師比呢?我催婚是擔心他娶不到老婆嘛,不過現在有了小孫子,我也就放心了。”
說到此,張媽又笑着看向陸東庭:“陸總,昨晚我看到陸太太吐了,陸總家裏這是要添二胎了吧?”
沈小落一聽,正在舀粥的勺子“哐當”一聲就掉到了餐桌上。
陸東庭反倒是面色如常,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牛奶才開口到:“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
張媽立即就察覺到自己說錯話了,趕緊轉移話題:“對了,陸總,小少爺在醫院養病的時候畫了好多畫兒呢,我今天都給帶回來了。”
“在哪兒呢?”陸東庭問。
張媽也顧不得吃飯,從餐桌上起身之後去了江浩的房間,片刻,她就拿着一疊厚厚的畫紙放到陸東庭面前。
江浩在使用顔色方面是極爲的跳脫,粗略一看,幾乎每一幅畫都是亂七八糟的,但陸東庭依舊一張一張的仔細翻看着,到了最後,他将畫紙遞給沈小落。
“你覺得小家夥畫的什麽?”
沈小落也挺好奇,忍不住一張一張地端詳起來,就拿其中一幅畫來說,畫面的左上角被塗成了紅紅的,拳頭大小的不太規整的圓形,再往下,就是一團鴿子蛋大小的黑色圓形,黑色往下是一團雞蛋大小的白色圓形,而在白色圓形的最下方又點上了兩個芝麻粒大小的黑點。
當然,這幅畫的構圖還遠不止這些,就在畫面的右下角還有一個十分奇怪的圖案。
圖案的最上方是一個小揪揪一樣的黑團,小揪揪下面則是一個雞蛋大小的黑色圓形,圓形往下則是一個白色的三角形,三角形的低端點着兩個芝麻粒大小的黑點。
沈小落盯着這幅畫看了差不多得有一刻鍾的時間,随後她一臉激動地說道:“我知道小家夥畫的什麽了?”
她擡頭看向陸東庭,陸東庭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一套筆挺的商務正裝。
“畫的什麽?”他問。
由于太過于興奮,沈小落也沒注意自己與陸東庭的距離,她将那副畫擺到陸東庭面前,歪着腦袋,額頭都快貼到陸東庭的下巴上。
“你看這裏,”她的氣息撲到陸東庭的脖頸間,微溫又帶着濕熱的觸感令陸東庭眯縫了一下眼睛,但沈小落卻是全然不知,她伸手指着左上角的紅色圖案,“是不是像太陽?準确說,它像不像夕陽?”
“再看這裏,”沈小落又指了指夕陽下兩個不太規整的圓形,“這個黑色的,應該是一個人的小腦袋,白色的應該是一個人的小肚子,至于這兩個芝麻點,我猜小家夥畫的應該是一雙小腳,或許,小家夥畫的就是他自己。”
“再看右下角的那個小揪揪,”說到此,沈小落擡手摸了摸自己腦袋上紮的丸子髻,“小家夥很有可能表達的是這個意思,接下來就可以順理成章地推測,雞蛋大小的黑色圓形是我的腦袋,三角形應該是表示我的身體,黑色芝麻粒應該就是我鞋子。”
此時,張媽主動去了廚房洗碗,江浩依舊是旁若無人地蜷縮在客廳的地毯上畫畫,飯廳裏就剩下陸東庭和沈小落兩人。
陸東庭其實從一開始就明白了江浩想要表達的意思,他沒想到沈小落竟然也能看出來。
這個女人還真是一次又一次地給了他意想不到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