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兇啊,小姑娘。”江少淩突然笑起來,随後又壓低聲音意味深長地說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陸東庭可不喜歡兇巴巴的女人。”
沈小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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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别墅的時候,張媽已經将準備好的飯菜端上了桌。
看到沈小落和江少淩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來,她愣了一下才招呼到:“江總,沈老師。”
“張媽。”江少淩笑着喊住了她,“勞煩你去把陸東庭珍藏的好酒都拿出來,今晚我要和他不醉不歸。”
“珍藏的好酒?”張媽有些尴尬地搓了一下手,“陸總在家不應酬的時候是滴酒不沾的,所以這裏沒什麽好酒。”
“嗯?是嗎?”江少淩挑了一下眉梢,“那算了,我回家拿我的過來。”
說着,他又轉過身問沈小落:“小姑娘,你喜歡喝什麽?”
沈小落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礦泉水。”
“礦泉水?”江少淩開始悶笑起來,“礦泉水也行,自罰三杯啊,可不要忘了。”
沈小落:“……”
此時,陸東庭帶着江浩從洗手間走了出來,小家夥的發絲稍微有些濕潤,如果細看,連眼睫毛都是濕漉漉的。
小家夥這是洗過臉了?
可江薇薇說過陸東庭一直都挺讨厭江浩,所以醉酒的時候就會拿江浩出氣。
陸東庭又爲什麽要耐着性子給江浩洗臉呢?
故意在外人面前作秀?
沈小落神色複雜地站在江少淩身後。
江少淩則是十分不滿地抱怨到:“東庭,你也太小氣了,請我喝酒卻沒有備酒。”
陸東庭聲線冷清地回到:“我怎麽記得你是不請自來。”
“你……”江少淩被噎了一下,随後笑罵到,“你這人不解風情,實在是無趣,我也懶得跟你計較,說吧,想喝什麽,我回家拿我的。”
“随便。”陸東庭很幹脆地回答。
“行。”江少淩笑着點頭,“那我就扛一件白的過來,今晚非得灌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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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少淩離開之後,沈小落站立的位置剛好正對着陸東庭。
陸東庭的目光像是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沈小落的手背,手背上隻纏了一條薄薄的絲巾,有血迹已經滲透了出來。
“沈老師,”陸東庭突然沉聲說到,“我和少淩要喝酒,今晚就麻煩你照顧一下浩浩。”
張媽原本是要忙着去廚房收拾餐具的,聽聞之後又趕緊折返了回來,并說到:“陸總,我來照顧小少爺就行。”
說着,她偏頭看向沈小落:“沈老師都忙了一天了,哎呀,你這手……”
張媽是個爽直的性子,急匆匆小跑到沈小落面前并抓起了她的手腕:“怎麽淌血了?”
沈小落笑了笑:“不小心劃了一下。”
“你說你……”張媽一臉擔憂的表情,“沈老師,你等一下啊,我馬上去拿醫藥箱。”
此時,江浩小朋友早就一聲不吭地趴在地毯上看起了小人書,大廳裏隻剩下陸東庭和沈小落。
沈小落并不是那種單純的傻白甜,如果她沒猜錯,陸東庭剛才明着讓她照顧江浩,實則目的是想讓張媽幫忙處理她手背上的劃傷。
有那麽一瞬間,沈小落甚至對陸東庭産生了一種錯覺,這個男人或許并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渣?
當然,有些人從外表上是看不出任何端倪的。
比如她的父親。
在沈小落的記憶裏,她的父親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一位謙和有禮的正人君子,可是一旦回到家中就變成了一頭殘暴嗜血的地獄惡魔。
下意識地,她擡頭看了一眼陸東庭。
或許是常年坐在辦公室裏的原因,陸東庭的皮膚是男人之中少見的白淨細膩,如此就更顯得他的雙眸漆黑如墨,澄亮的水晶燈下,他卷長的睫毛淬着點點斑斓的光暈,而他的雙眸之中更像是凝成了千萬個閃耀的色彩,似冷似暖似幽似幻。
沈小落根本就沒辦法揣摩和窺視他的任何一丁點心思,像這種城府極深的男人,不能冒進,隻能徐徐圖之。
“陸先生,”她抿了一下唇,然後開口說道,“有件事情,我想同您商量一下。”
陸東庭垂下眼眸,居高臨下地看着她:“你說。”
沈小落實在有些招架不住男人的目光,她隻能回頭看向江浩的方向:“經過這幾天的觀察和分析,我發現浩浩小朋友極爲喜歡色彩豔麗的東西,如果陸先生同意的話,我打算從明天開始教小朋友畫畫,說不定從色彩這方面入手,小朋友的性格會有意想不到的改變。”
“在教育方面沈老師才是專業的,沈老師的提議,我自然是全力配合。”陸東庭聲線冷清地說道,“至于畫畫需要的材料,你打電話給我的助理就行。”
“那陸先生的助理電話是多少?我該怎麽稱呼對方?”沈小落追問道。
“他叫方圓,你随便怎麽稱呼就行,至于他的電話号碼……”陸東庭想了一下,似乎一時沒有想起來,于是翻了翻自己的手機。
沈小落眼珠子一轉,趕緊趁機說到:“陸先生,方便的話,我可以加您的微信嗎?”
怕陸東庭拒絕,她又解釋到:“我想,如果浩浩小朋友這邊有什麽新情況,我也好第一時間告訴您。”
陸東庭微微眯縫了一下雙眸,眸底情緒詭異莫辯。
沈小落自然是将這一幕看在眼裏,就在她緊張得手心都開始冒汗的時候,陸東庭似乎是輕笑了一聲,然後才說道:“抱歉,我沒有微信。”
沒有微信?
都什麽年代了,居然還有人沒有微信?
沈小落正一臉愕然,又聽陸東庭不緊不慢地說到:“沈老師如果想要聯系我,可以直接撥打我的私人号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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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媽終于擰着醫藥箱從二樓走了下來。
“沈老師,快過來消消毒。”她擡手招呼到。
正好,陸東庭的手機響了,他在看了一眼号碼之後就去了陽台那邊接電話。
沈小落便随同張媽一起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也不需要張媽幫忙,她自己就開始十分熟練地往傷口上塗抹碘伏。
張媽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沈老師,你這傷口太深了,得去醫院縫針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