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位子？”警察抓住重點，提高聲音。
少年人點頭，身子還在發顫，上下牙齒碰撞出聲音，“他想要坐窗口的位子，但那人不讓位。他一定是因爲那人不讓位子，懷恨在心，所以才會跟到廁所，将那人給殺了！”
少年人比劃着一把刀的長短，“這麽長的刀，從身後，一刀捅進去！”
警察皺眉：“你爲什麽不阻止？”
少年人瑟瑟發抖：“我……我不敢。”
“你在什麽位置，看到了殺人的全過程？”
“是……我全看到了。”
少年人伸手抓了抓頭，眼神渙散。
“我肚子不太舒服，我坐在馬桶上，我沒鎖門的習慣，所以門是虛虛關着，留着一條縫。我聽到動靜，就順着門縫看出去，那個位置正好看到……殺人全過程！”
警察遞給他一杯熱茶，“先喝杯茶。”
“謝謝。”少年人接過茶，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葉。
他輕輕抿了一口茶，随之微微蹙眉，但沒說什麽，放下了杯子，沒有再喝一口。
“冷靜一些了？”警察問。
少年人點頭，臉色還是有些發白。
“我知道讓你回憶殺人的全過程過于殘忍，但我必須知道全過程，希望你能配合。”
“我……知道。”
少年人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似乎陷入了回憶，嘴裏說着：“我透過門縫看出去，看到那人背對着我，正在上廁所，他似乎心情很好，還吹起了口哨。”
“你怎麽能确定是不讓位的人呢？”警察問。
少年人輕聲道：“他穿着一雙椰子鞋，是我很喜歡的一款，但我的零花錢還沒攢夠，買不起這雙鞋，是限量款，我會認錯人，但不會認錯鞋。我當時一直看着他的鞋，突然看到另一雙鞋接近他。”
“他就站在上廁所的那人身後，手裏拿着刀，很安靜站着，像是企圖很久的暗殺。”
警察蹙眉：“你的意思是，他蓄謀已久？”
“我也說不清楚，他站在那裏很久，沒有立刻殺人，就站在那人身後等那人上完廁所，拉完拉鏈，他才動手。”
警察記錄着，“你繼續說。”
少年人緊閉着眼睛，突然，表情掙紮，有豆大的冷汗從額角滑落，“刀捅下去，一刀一刀又一刀……我眼前是一片紅！”
“他從身後用東西捂住了那人的嘴巴！”
“那人隻能發出悶悶的聲音，根本無法呼救！”
“直到那人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了，等他松開手，那人就軟軟地倒在了地上。”
“兇手似乎是害怕有人發現，回頭看向馬桶區域的門，見每扇門都是自然松着的，沒有被關緊，以爲沒有人，這才松了口氣的樣子。他沒有檢查門裏到底有沒有人，而是去洗手台洗手，洗完手像是沒事人一樣出去了。”
警察擡眼看他：“如果當時他發現了你，你怎麽辦？”
少年人雙手抱頭，表情痛苦，聲音沙啞：“我不知道。我當時連呼吸都不敢，屏住呼吸，腦子是一片空白。”
“如果他當時推門一扇扇門檢查，推開門那一刹那，我大概是傻傻坐着與他對視吧。”
“我可能……我可能會被殺人滅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