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郎變了。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變化,他對她雖然還是那麽溫柔,每夜溫存,可是卻還是有什麽在變化了。
眼神,對,就是看她的眼神,明顯地變了。
而且,他甚至不與她同個書房共事,反而是讓人清了這間書房給她做事。
這算什麽?
他的理由是做事的時候不習慣有人在身邊,會分了心。
可是她心底已經隐隐猜出些什麽,隻是自己不願意去相信罷了。
就在她想得入神的時候,窗口,飄來幽幽的聲音:“你們什麽時候成親?”
“……金侍衛?”劉麻芝猛地站了起來,沖向了窗口。
果然,金一身夜行衣,單手捉着窗架,背着月光,劉麻芝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就算看不到,她也能猜出他此刻的情緒。
“金侍衛,你沒事吧?”偷了賭約書,王妃,有沒有對他怎麽樣呢?
“你放心,我沒事,王妃并未查到我!”金淡淡地回道。
黑暗中的眼睛,在看到過得并不快樂的她的時候,隐隐有些淚光閃運。
分明是那麽張揚的女孩,可是爲什麽,爲什麽會變成此般模樣呢?
她那麽聰明,他就是想不明白,她爲什麽會看不穿宋玉呢?
喜歡什麽人不行,非要喜歡上那麽一個虛僞而狠毒并且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沒有真情的男人呢!
他真的很心疼她!
“那就好。”擔憂的心終于放了下來,看了一眼黑暗中的他,她緩緩地道:“金侍衛,你要保重自己……”
金聽到她的話,擡起了頭,張了張嘴。
他其實更想對她說這一句話,叫她,一定要保重自己。
可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一個月的期限很快,麻芝,一個月後,如果你還沒有成親,我會來帶你走!”
王妃說過,有時候,得不到的反而越是最好,他不能成爲麻芝悲傷中精神支撐,所以不能在她的面前表現得過于不舍深情。
他要幹脆而利落。
來這裏之前,王妃已經把該他說的話不該他做的事情都細細給他說了。
總之就是,絕不拖泥帶水,把該說的話說完就走。
不要多情,不要猶豫。
要讓她徹底看穿宋玉,徹底絕望,那麽她才有可能在宋玉制造成出來的假象中重新活回來。
“金侍衛我……”劉麻芝想解釋,想讓他再寬限些時間。可是宋玉所謂的借口,連她自己都覺得過于牽強,又如何說明金呢。
“好了,我走了!”金卻并不給她解釋的機會,轉身,瞬間如飛鷹一般,消失無蹤。
“金侍衛……”劉麻芝看着那果斷離去的身影,眼眶一紅,眼淚就落了下來。
黑夜明月,此刻的她,有一種無形的寂寞,從未有過這種冷凄之感。
她是個叛徒,她不敢出門,她怕見到傾國傾城那些曾經肩并肩一起奮鬥如同親人的眼光。
而在古芳齋,這些人看她的目光,一個個雖然表面恭敬,可是背地裏,卻分明是瞧不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