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先生,梁太太,你們……”
“小七爺,梁萍她和您?”陳自紅小心翼翼的問。
我知道,此刻不能抹,越抹越黑,隻好無奈的笑了笑。
梁世輝神情複雜,拉了陳自紅一把,“年輕人嘛,别問那麽多!”
陳自紅反而放心了似的松了口氣,“哦,好好好,小七爺,我們正等您呢。”
我關好房門,走到他們身邊,看看擺在桌子上覆蓋着紅布的五犀神鑒,“沒動過它吧?”
“沒有沒有”,梁世輝说,“就等您來呢。”
“好”,我點點頭,“有件事我先说了吧,從今天起到二位小姐生日那天,她們不能出房間,也不能用手機,不能上網。梁先生,一會辦完這個事你親自去買幾米紅布,給兩位小姐做成窗簾。每天下午七點鍾開始就拉上窗簾直到第二天中午十一點。另外梁太太去給她們買幾本書,買道經或者佛經,聖經也可以,讓她們心煩的時候看一看。”
“好的,記住了!”梁氏夫婦说。
我看看思思,“取三張黃紙,還有朱砂,準備修符。”
思思麻利的在書房的茶幾上擺好黃紙,準備研磨朱砂。
“梁先生,朱砂你來研磨,左手,逆時針,我不讓你停不能停。”
“好!”梁世輝從思思手裏接過白芨。
“梁太太,你去銅鏡那站着,不許回頭,修完符之後,需要您辦一件重要的事。”
“好的小七爺”,陳自紅轉身走到銅鏡前站好。
我靜心凝神,用毛筆沾朱砂,開始修符。這符特殊,不能修的很快,三道符用了近五十分鍾。
梁世輝累的滿頭大汗,氣喘籲籲,不住的顫抖。
符修好後,我以手訣落印,然後取出九天栗魔印,默念咒語,在每道符上又按了一下,加上一重更強大的保險。
收起九天栗魔印,我閉目調息。思思一直給我護法,用她的氣場嚴密的保護着我,生怕我被五犀神鑒幹擾。
調勻氣息,納氣歸元,我睜開眼睛,符上除了本該有的氣場之外,還籠罩着一層淡而強韌的金光。
我示意梁世輝可以停下了,他如釋重負,扶着茶幾,慢慢站起來,不住的錘腰。
待他休息片刻,我讓他拿起那三道符,走到五犀神鑒前,按我指的位置将三道符擺好。
“梁太太,去銅鏡的背面,不要看我,你們都轉過身去,誰也不要看我”,我吩咐。
三人轉身之後,我掐手訣念咒語,用内氣将三道雷火符關聯起來,合成一個整體,形成雷火陣。
雷火陣是攻擊性很強的禁锢類陣法,屬于曾家秘傳。三道天雷符組成的叫雷火陣,如果再加兩道,那叫火雷陣。火雷陣是不到萬不得已不可以使用的,因爲據说會造成毀滅性的破壞力。到底是什麽樣的破壞力,我不知道,老七爺也不知道,因爲曾家已經有一千多年沒使用過火雷陣了。
雷火陣布好之後,我走到陳自紅身後,“梁太太,爲了兩位千金的性命,您要吃點苦,得有個心理準備。”
陳自紅絲毫不猶豫,“女兒是娘身上的肉,隻要她們好,我命都可以不要,吃點苦不算什麽。”
我點點頭,在她後背上修了一道護身符,“這道符能保護您,一會我們出去後,您轉過來掀起這銅鏡上的紅布。做完之後,以最快的速度出來,就不會有事。但是切記,出去的時候心不能亂,更不能碰到桌上的任何東西,您記住了嗎?”
“記住了,謝謝您小七爺。”
我點點頭,“咱們先出去,到外面等梁太太”,说完我順手把蚩尤符放到了五犀神鑒下面。
五犀神鑒的封印可能已經打開,一旦掀起紅布。它就會把雷火陣攝進去一部分。那樣一來不管它裏面有什麽,雷火陣都能給禁锢住。即使退一步说,它的封印沒有打開,雷火陣也能鎖住它。而雷火陣本身有很強的氣場,激活五犀神鑒可以说是輕而易舉。我給陳自紅修的護身符,能在五犀神鑒前保護她片刻,隻要她出來的速度快些,應該不至于有太大的問題。
現在不到時候,隻能封住五犀神鑒,封住被它攝進去的雙姝奪運局。
在書房門口等了幾十秒,陳自紅還沒出來,梁世輝等不及了,想開門進去,思思手一伸,攔住了他。
“小七爺,她怎麽還不出來?”他焦急的問。
“梁太太愛女心切,怕碰了桌子”,我感慨,“可憐天下父母心。”
“那那那……”
“梁太太該有這場病,放心,不會有大事。”
這時門開了,陳自紅慢慢走出來,神色無恙。
“阿紅,你怎麽樣?”梁世輝拉住她的手趕緊問。
“我沒事”,她看看梁世輝又看看我,“小七爺,我沒事。”
但我看得出,她身上的光黯淡了很多。
“梁太太,明天你會生病,但不會有生命危險,不要擔心。在你女兒生日的前一天,你就自然能出院了”,我看看思思,“你和宋捷明天搬過來,梁太太要去醫院,梁先生需要陪床。你和宋捷照顧兩位小姐,給她們送飯送水。”
“啊?這個不用麻煩秦小姐,讓我秘書來就行”,梁世輝说。
“不行,思思和宋捷都是有修爲的人,她們碰過的飯菜和飲水就幹淨了。别的人來做這些,不保險!”
“好,那就麻煩秦小姐和宋小姐了”,陳自紅放心了。
“小七爺,阿紅她真的沒事嗎?”梁世輝不放心。
我笑了笑,“放心吧,梁太太出院後,那膽囊炎癌變的危險就不用再擔心了,身體會比以前好。”
梁世輝這才放心,把我們讓到客廳,親自給我們倒茶。
“梁先生,不用招待我們,我們一會就回酒店,思思和宋捷明天過來,我和林老師等二位小姐生日那天再來。”
我知道,這幾天估計林以柔又要拉着我去另外的地方,所以先安排好梁家的事。
“真是太謝謝您和林小姐了!”梁世輝給我倒好茶,在我旁邊坐下,“林老師現在怎麽樣?”
“她沒事,休息兩天就好了。”
“我們跟林家是世交了,當初剛收來這銅鏡時,就是林江河大師給鑒定的。林小姐的爺爺林老先生又用風水幫我懷孕,并爲我兩個女兒保命。如今林小姐又和您一起來破局救命,這是幾代的恩情,我們永遠不能忘記的”,陳自紅说。
我點點頭,看看梁世輝,“梁先生,我想問一下,這銅鏡當初怎麽得來的?”
“這銅鏡是一個道人送到櫃上來的,那人衣衫褴褛,沒有飯吃了,用這銅鏡換了十五兩銀子。”
我笑了笑,“恐怕他要的價格,不是十五兩吧?而且這衣衫褴褛的道人,也不是梁家的陌生人吧?”
梁世輝臉上抽搐了幾下,尴尬的點點頭,“對……我不敢瞞您,道人是我曾祖父的一個故交,曾經交情不錯。同治九年,因爲一塊地皮之争,兩人有了過節。二十多年後,他抱着這個銅鏡來櫃上賣,開價紋銀三十兩。我曾祖父本不願意收,但又看他可憐,就以十五兩碎銀子收下了這個銅鏡。”
“您知那道人姓什麽嗎?”
“知道,姓呂,但不知道他名字。”
我點點頭,“你祖父不是給的十五兩,你祖父是給了他二十兩碎銀子,臨走他将五兩碎銀子留在了你家銅鑒堂的大門内側,用破布包裹,上面插了五根稻草,是這樣吧?”
梁世輝噌的一聲站起來,“對,您都知道!”
我示意他坐下,“呂道人當初與你曾祖因一地皮而起争執,是因爲你祖父請他看風水,卻不願意足額給他卦資。我想他與呂道人應該是自小相識的好友吧,可能覺得朋友之間,呂道人還要那麽多,有點過分了,我猜的對嗎?”
梁世輝額頭冒汗了,“是這樣。我曾祖請他爲梁家選一處風水寶地,開始说好的是五百錢加一石七鬥糙米。誰知他看完之後,跟我祖父要十兩銀子加三石五鬥新米。我祖父覺得他言而無信,獅子開口,因而拒絕了他,隻給了他五錢加一石糙米,兩人因此不悅,二十多年不往來。”
“呂道人是給你們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因而覺得要少了。你曾祖生氣,就減少了卦資。二十多年後,他抱着銅鏡來賣給你家,一是因爲他窮困潦倒,二是也有報複之心。如若你曾祖如數給了他三十兩紋銀,那這銅鏡将造福梁家。你們隻給他二十兩碎銀子,他心生怨恨,将五兩藏于門下,以五根稻草做咒,這意思就變了。”
“變成什麽了?”梁氏夫婦急忙問。
“五犀神鑒非他能據有,他這個人德行不夠。返還五兩銀子,那是酬謝,這意思就變成了梁家爲他擋災。至于五根稻草,寓意就是這銅鏡在造福梁家的同時,會傷及梁家的第五代。”
梁世輝掰着手指頭數了數,“沒錯,從那時算起,梁可梁萍正好是第五代後人!小七爺,這麽说我們是被他報複了?”
我搖搖頭,“他算好的,沒想真的讓你們家破人亡,如果在稻草上塗上血,那從收了這銅鏡起,不出五年,銅鑒堂必遭兵災,家破人亡。说到底,這是百多年前梁家欠下的一筆風水債,還好是你曾祖的故人,若是旁人,這事情就大了。”
梁世輝驚出一身冷汗,不住的點頭,“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我站起來,“我們回酒店了,你們抓緊準備吧!”接下去的話我不想说了,说多了會影響人家家庭和睦了。
回到酒店,我準備放水洗澡,思思坐在客廳,一言不發,似乎在考慮着什麽。
水放好後,我來到客廳,“思思,你先洗,我先看會電視。”
思思看看我,“梁萍就是那道人轉世,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