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爺爺是好人,武漢會戰的時候開倉救濟過災民,你父親也不錯,文革時不顧個人安危,挺身而出爲一些老地下黨證明清白,最後反被批鬥。正是因爲兩代德行,才有了你這一代的家業興旺。如果不是祖上餘德仍在,這佛像早把你整的傾家蕩産,家破人亡了。你家世代信佛,應該明白欺心莫吃齋的道理。”
“是是是,是我不對,對不起父祖,沒有很好的按照祖訓去做。”佟大宇不住的擦汗。
“這個佛像我可以幫你處理一下,但是以後你要好自爲之。這隻是個提醒,不要總看别人缺德不遭報應,就不顧天道人心,望你好自爲之。”
“我們一定,一定!”夫妻倆不住的點頭。
我看看林以柔,“那我處理一下?”
林以柔笑着點點頭。
其實這個很簡單,那個所謂的兇煞惡靈不是什麽強大靈體,隻是那西藏貴族墓中陪葬奴隸的冤魂。出土的時候沾了血,時辰不對,又被月光照了,才形成了兇煞惡靈。
我用符沖散了佛像上的陰氣,又用密咒解開封印,将其中藏着的冤魂超度了,佛像就沒事了。辦完之後,我又修了四道符給他,“你家裏的親人,凡是見過這佛像的,都帶上這符,一個月後,符自然失效,到時候就徹底沒事了。”
佟大宇想了想,“曾先生,我們家看過的隻有我們夫妻和我外甥,您怎麽給我四道符呢?”
“天機不可洩露!”
“好好好,太感謝您了,還有林老師,太感謝了!”佟大宇沖她老婆一使眼色,佟妻趕忙從包裏掏出一張卡遞給他。佟大宇雙手遞給林以柔,“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曾先生給你們辦的,給我做什麽?”
佟大宇一聽趕緊遞給我,“曾先生,請笑納!”
我看看林以柔,“行了,放這吧。”
送走佟氏夫婦,我回來把卡拿起來遞給林以柔,“沒給你丢人吧?”
林以柔難得溫柔一笑,“不錯,看你辦事,挺享受的。”
“難得不批評我,謝謝了!”,我把卡遞了遞,“接着啊,不怕我累啊?”
“這不是我的錢,我爲什麽要接,這是你的……”她調皮的看着我,極性感。
“你别誘惑我啊,快拿着!别那麽多廢話!”我不敢多看她。
“這裏面是十萬,小七爺肯定是看不上的,如果你不想要,那就捐了吧”,她站起來,“我肚子不舒服,回去休息會,下午有人來接咱們。”
“我去哪捐哪?”
“你還真捐哪?”她笑了笑,“這是你應該得的,拿着吧,密碼是後面幾位中的六位。你自己推算一下吧,我去休息了。”
下午果然又來了兩個人,是一對兄弟,哥哥叫許慶良,弟弟叫許慶賢。昨天開車的馬師傅在他們身後,不用说,這兩位才是真正有求與林以柔的。
林以柔給我們做了介紹,原來許氏兄弟和林家是老交情了。許家原籍宜昌,許氏兄弟的父親在林類群老先生的幫助下創下了一片家業。發達之後,許氏兄弟在武漢創立了自己的公司,旗下有十幾個工廠,生意紅紅火火。
這次林以柔來武漢,主要是爲了梁家的事,順便幫許氏兄弟的新廠看看地基。
“林老師”,許慶良拿出一個紅包,“這個請您先收下,今天您要是方便,咱們就去看看那塊地。”
林以柔沒表态,宋捷上來接過紅包。
“要是不方便,那就改天,看您的時間”,許慶賢说。
林以柔笑了笑,看看我,“曾傑是我未婚夫,他是京城有名的風水大師,比我要高明的多,你們不如請他看一下。”
乖乖,男朋友升級成未婚夫了!這林姑娘到底想幹嘛呀!
許師兄弟對我的态度一下子又恭敬了幾分,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該说什麽。
“曾先生這麽年輕就名揚京城,想必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許慶賢说。
許慶良想了想,“莫非……曾先生就是小七爺?”
林以柔幸福的看着我,“哎呦,您這名氣都傳到湖北來啦!”
我臉上通紅,“以柔你别開玩笑!”
“二位不要介意,我未婚夫臉皮薄”,林以柔頓了頓,“他在北方,圈裏的人都尊稱他小七爺,他是曾氏風水嫡傳,名副其實的大師。”
許慶良趕緊握住我的手,“我之前去北京拜會一個老朋友,他跟我提起過您,一個勁的誇您本事大,人性好。今日一見,名不虛傳,那麽大的名氣還這麽謙虛,真是難得。”
“許先生您過獎了,我……”我一陣尴尬。
“林老師,您什麽時候定的婚?怎麽也不告訴我們一聲”,許慶賢说,“般配,真是般配,相貌,家世,本領,二位真是太般配了!”
“我們早就訂婚了,隻是他一直在北方,這是第一次來湖北”,林以柔站起來,“好了,還是去看看那塊地吧。”
出了酒店,換乘三輛越野車。許氏兄弟在前面,我和林以柔在中間,思思和宋捷在後面。三輛車上了京珠高速,沖着北方一路奔馳。
那塊地不在武漢周邊,而在二百多公裏外,湖北與河南交界的信陽附近。
信陽是中原名城,物産豐富,氣候宜人,自然環境非常好。許氏兄弟的地在随州和信陽的交界處不遠。是當地開發的一個工業園,這個工廠是準備做茶葉精加工的,所以設在了随州。
老七爺給我講風水的時候不止一次的说,多去南方,才能領略到什麽叫靈山秀水。北方風水形勢大,南方的風水氣脈足,真山真水中遊走,才能更深刻的體會到風水的真意。因爲風水的本質就是氣脈。這裏不同于北方的山區,當身臨其境了,能體會到很多不同的玄妙之處。
這塊地風水不錯,處在工業園的北段,再往北是一條蜿蜒的山脈,上面雲霧缭繞。而這廠基所在,正好是在整片地的氣脈結點上。
“這地不錯!”我看看林以柔。
“對”,林以柔點點頭,“許先生,可以放心的在這建廠,不過開工之前,這地先處理一下。”
“該怎麽處理?”許慶良問。
林以柔看看我,“你说吧!”
“這地基之下,曾經是亂葬之地,徐先生,您先在地基東北,修一座十五層高的塔。工廠動工之前,先讓工人挖地十米,挖出的棺木屍骨,将來都供奉在那塔中。這樣一來,地氣就順暢了,塔鎮在那裏,也能助力您的生意。”
“好!”許慶良點點頭,“那就請小七爺,将塔基之地給我們定下,我明天就安排人辦這個事。”
“塔基我不能爲你選,許先生是有大德之人,您自己選就可以了,隻要在廠基東北方九裏之内即可。”
“那好,既然小七爺這麽说,那我就自己選”,許慶良點點頭,“到時候不但我們廠基裏挖出的墳冢,就是其它廠子挖出來的,我也讓人一并供奉到塔上。”
“大哥说的對,這個事情我親自監管,一定辦好!”許慶賢说。
我欣慰的一笑,許氏兄弟這樣的人,人家憑什麽不發達?總有人覺得自己人性很好,卻不走運,于是指天罵地的怪這怪那。如果人品好,又怎麽會指天罵地?德行貴重則品行優良,德行不在行爲,而在用心。
道家有句話,德者得也。隻可惜,浮躁的社會大環境下,又有多少人真的能靜下心去琢磨一下此中真意呢?
當夜,住在了信陽。
許氏兄弟給我們送來了最上等的雨前毛尖,用專門從信陽水庫運來的水泡茶。據許慶賢说,隻有用這個水,才能喝出信陽毛尖最好的味道。茶道文化,講究的背後,其實是一種心境的傳承。
吃飯的時候,梁世輝又一次打來電話,這已經是第九十三個了。我看看林以柔,挂了電話,其實她接到的跟我一樣多。
“以柔,梁可出事了,咱們是不是……”
“忘了我怎麽说的了?”她給我加了一塊臘肉,“嘗嘗這個,你在北京吃不到這麽地道的。”
“謝謝,我沒忘,但畢竟她們還小……”
林以柔放下筷子,“她們不把我們當回事,说我們是騙子,我們可以念她們年輕,不跟她們一般見識。可如果她們心裏如此輕視我們,我們還這麽簡單的回去,那我們對不起祖師爺,她們也不會真的聽我們的話。到時候一樣是會出問題,既然如此,讓她們自己深刻體會一下也好。”
“可是我們说了不離開武漢,現在已經到了河南境内了。”
“你呀,太實在了,過于實在就是迂腐!放心吧,若她們命不該絕,一定能找到我們。”
第二天一早,林以柔敲開我房門,“讓思思收拾東西,咱們該出發了。”
“好!”我松了一口氣。
“迅速點,抓緊時間!”
一個小時後,車隊繼續出發,很快上了高速。
“咱們中午能到武漢吧?”我看看表。
“你怕那兩個丫頭找不到我們?”林以柔看我一眼。
“知道你會批評我,不過我的确是擔心,她們畢竟還是孩子。不看她們咱們也該看看梁先生的面子,你说呢?”
“好,等到荊州辦完事,咱們就回武漢”,她看着窗外,“不遠,也就六百多公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