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閉了會眼睛,再次睜開眼觀察那四個靈氣團,發現它們并非是一直轉動,而是在一個相對固定的區域緩慢的來回。四個靈氣團行動整齊劃一,好像精密的儀器。
集中精神,看着正南方的一個靈氣團,裏面隐約一股股火氣,時而像雲,時而像一直展翅的大鳥。
我心裏一動,又看看正東方的那個靈氣團,時而像雲,時而變得曲折,宛如一條盤繞的巨龍。
再觀察過另外兩個靈氣團,我恍然大悟,這是四靈大陣!
四靈陣有兩種,一種是用四神,即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神獸鎮四門。這種陣法可大可小,小陣可以護身,大陣可以鎮神物。
另外一種四靈陣,用的是古代四兇獸,即馄饨,窮奇,梼杌,饕餮鎮四門。這種四靈陣兇惡異常,但卻善惡兩極。善用,則造福蒼生,惡用,則生靈塗炭。
谷地上方這個,用的是四神獸。
這麽大規模的四靈陣,對觀者的精神是一種震撼,這巨大的四神獸讓人覺得自己在宇宙大道面前,原來是那麽的渺小。
幸好這種感受我早就體會過了,所以此刻很安靜。四神獸布置的四靈陣肯定不是簡單的鎮壓那十來萬怨靈了。這樣也能理解爲什麽周圍的金光爲什麽那麽強了。看來谷中的确布置着畢力格说的那個陣法。那個陣法将十萬怨靈作爲祭品向長生天獻祭,換取上天的神力,然後将這神力供奉給上空的四靈陣。四靈陣一邊吸收這些力量一邊分一部分給下面的銅仁鎮海局,加強下面的金光禁锢。十萬怨靈一邊被古老的薩滿陣法洩着力量,一邊又被金光制約着,真是一個完整而精密的體系。
但如果僅僅是爲了鎮壓這十萬怨靈,沒必要這麽麻煩,肯定是陰牢的最下面,還禁锢着一個更強大的靈體。
突然,我想到了夢中那個白衣女子!
難道是她?如果是她,那她到底是什麽人?
我慢慢閉上眼睛,靜下心來,希望能得到一些關于她的線索。靜坐了很久,一片清靜,沒有任何波瀾。
這時身後一陣極輕的腳步聲,我知道,是思思。
她走到我身邊,給我披上外套。
我睜開眼看看她,“你沒睡?”
她搖搖頭,拉起我的手,“外面冷,回去休息!”
回到帳篷裏,我想練功,思思攔住了我,指着外面,“夜要走了,睡覺!”
我笑了笑,“夜要走了?好,睡覺!”
躺下之後,沒有像想象中的難以入眠,相反,我很快進入了夢鄉。
又是那個夢。
千軍萬馬……金甲軍……白衣女子将我拉到雲端……
“姑娘,你是誰?請告訴我!”我大喊。
白衣女子看着我,我看不清她的樣子,但依稀能看清她的樣子很美,不像漢人,有點西域女子的感覺。這時她身後的雲層迅速散開,遠處的雲海中,一座巨大的山峰在雲霧中慢慢閃現,山峰的頂端,隐約有一座金光閃閃的宮殿……
“你到底是誰?”
白衣女子一揮手,一道閃電從天而降!
我猛地睜開眼,外面一陣雷聲。我坐起來愣了會神,外面的閃電一道接着一道,很快下起了傾盆大雨。
思思機警的坐起來,聽了一下,起身穿上鞋子走到我床邊。
“思思,怎麽?你怕打雷?”我回過神來。
思思在我身邊坐下,“不怕,思思保護你!”
我笑了笑,“好,有你在,我什麽都不怕!”
她扶我躺好,“睡吧!”
我閉上眼睛,聽着外面的雷雨聲,慢慢靜下來,白衣女子,你到底是誰……
雨整整下了一天。
建帳篷的時候,薛建明指揮工人挖了兩條排水溝,不然帳篷裏早就能養金魚了。
中午的時候,老驢和畢力格一人裹了一塊防雨布跑到我的帳篷裏,給我們送來一些吃的。
“曾爺,這雨得下多久?”老驢褲子都濕透了。
“我看得下到明天早上”,畢力格说。
“操!咱問你了嗎?”
畢力格不理他,“曾傑,昨天忘了問你,怎麽把那圖燒了?”
“靠它,黃花菜都涼了……”我裹着被子喝着熱奶茶,“放心吧,谷地裏的情況,我已經清楚了!”
“怎麽個情況?”老驢打開一盒午餐肉。
“這裏面有兩個局,兩個陣。中間是陰牢局,最外面是銅人鎮海局。另外,圍着陰牢局的是畢力格你说的那個薩滿陣法,那個陣法和銅仁鎮海局之間,有四靈大陣。”
“哎,你说的那個陣法有名兒沒?”老驢拍拍畢力格。
“有!”畢力格说了一通蒙古話。
“靠,這咱們能記得住?你丫到是給翻譯一下啊!”
“那就叫,天星獻祭陣吧”,畢力格看看我,“這名翻譯的還行吧?”
“行!比較符合!”,我又喝了幾口,“等明天雨停了,我要用一個法術,如果成的話,大概能看到當年布陣的一些情況。這谷地裏有一個神秘的靈體,到現在也搞不清到底是誰,但是有一點我肯定,必須得放她出來。”
“爲什麽?”老驢和畢力格異口同聲。
“她被鎮在陰牢局裏,尚且都能托夢給我,你們说,這是一般的靈體嗎?”我看着他們。
“額滴個神啊,還有這麽厲害的?”老驢驚呼。
“你说對了,我懷疑,她不是一般的的靈體,她是……”我想了想,還是沒说出來,又喝了一大口奶茶。
“不會是……神仙吧?”老驢試探着問。
“這可不是我说的!”我把碗遞給思思,“思思,再給我來一碗,身上冷。”
思思接過碗,給我倒了半碗遞給我,“慢點喝!”
我笑了笑,“有思思的奶茶,我一會就暖和了!”
畢力格發了會呆,“真的會是神靈?”
這時外面喀嚓一聲,仿佛閃電劈開了天空,畢力格吓得一哆嗦,本能的抱住了老驢的胳膊。
“操,看你丫這點出息,打雷也怕?”老驢頗得意,“女人就是女人,瞧瞧,這會兒不牛逼了吧?”
我搖搖頭,“你嘴就欠吧你,等雨晴了她還得跟你算賬……”
“曾傑”,畢力格推開老驢,“你说這裏關着一個神靈?”
“我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她跟神界有關……”我想了想那雲海中的山峰,“如果不是神界,那就是魔界……”
“真的有神和魔?”老驢湊過來。
“那你相信有鬼嗎?”我看他一眼。
“相信啊!那護陵八魇,紅衣魔煞,咱可都是親眼所見的!”
“那你说有沒有神和魔?”
老驢點點頭,搓搓手,兩眼放光,“操!老子這次發了,能見見神或者魔,這輩子值了!”
外面的風把帳篷吹的一晃,畢力格又是一驚。
“你怎麽了?”我問。
“曾傑,你有把握嗎?要不……要不……我去請小主人來幫你?”她聲音顫抖,“我不敢面對神靈,我怕耽誤大事……”
我放下碗,“我不想烏蘭冒險,這個事情,我心裏有數,你不用擔心……”
第二天上午,雨停了。走出帳篷,一派雨後新意,微冷的空氣中浸着草香。
我吩咐老驢,打電話給薛建明,讓他帶着黃大慶送給養上來。一個小時後,薛建明等人到了。我讓黃大慶指揮搬運給養,将薛建明拉到一邊,“明叔,下午我要四十九個工人,必須是二十五歲以下,二十歲以上的,能湊夠嗎?”
“沒問題,下面營地年輕小夥子很多,湊二十五個綽綽有餘。”
“好,今天晚上,您讓這四十九個工人圍着營地一圈,每個人手裏拿一個火把,要一直站到天亮,中間安排一些人給他們換火把。天亮之後,這些工人給他們三倍工資,讓他們好好睡兩天。您記住了嗎?”
薛建明拿出一個小本子寫了寫,“您放心!”
“不要寫,要記住!”
“好!”他撕下那一頁,合上小本子。
“晚上您就别出來了,跟黃大慶在指揮部裏,明天中午以後才能出來。”
薛建明點點頭,“好!”
我看看遠處的黃大慶,“别讓他跟老魯叔住一塊了,給老魯叔單獨安排個房間吧。”
傍晚,我吩咐老驢和畢力格,“你們馬上睡覺,睡醒了就來喊我,不固定時間。記住,睡覺,不許做别的!”
“好!睡覺!”畢力格看看老驢,“敢想别的,我捏死你!”
老驢白她一眼,走過來,“曾爺,咱不困,咱就在外面守着吧!”
“不行,今天晚上很重要,明天白天沒時間給你們休息,必須睡覺,這是命令!”我说完看看畢力格,“他要是不睡,你就打暈他!”
说完我回到自己帳篷裏,先給思思梳理經絡。
思思看着我,“不要這麽累!”
“不累!思思,明天開始,估計十幾天内我不能給你疏通經絡了,而且會很累”,我看着她,“你不要總跟着我,要多休息,明白嗎?”
思思搖頭,“思思不累!”
我沒说别的,給她蓋好被子,“好姑娘,睡吧!”
等她閉上眼睛,我在床上坐好,掐手訣,心裏默念,“師父,弟子今夜要使用三才靈應術,這是弟子第一次使用,請道祖保佑弟子,請師父保佑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