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了半個多小時,還是沒能整理出頭緒。思思靜靜的看着我,不時的看看天上。
“思思,你能看出什麽嗎?”
她看看天上又看看沙盤,“星星和石頭,都在裏面!”
我想了想,不太明白。
這時老驢跑過來,“肉烤好啦,先吃了再说!”
我們回到帳篷前,濃郁的肉香讓我不住的吞咽口水,畢力格的手藝還是不錯的。隻要是餓了,誰的手藝都不錯!
吃了幾口肉,老驢又給我打開一瓶酒,“昨個兒你那瓶讓畢力格給喝了!”
我看了一眼畢力格,“我是你小主人的男人,你怎麽能喝我的酒?”
“我想,喝口酒,小主人不會介意的吧?”她認真的说。
我笑了笑,“對了,烏蘭喝酒怎麽樣?”
“小主人很少喝,不過酒量也不錯!”
“你們草原民族都能喝酒,爲了禦寒是吧?體格也好,喝酒像喝水!”我頓了頓,“畢力格,我記得有個朋友跟我说,他去俄羅斯做生意,那邊的人極其能喝,有那極品的,低度酒和水都分不清,你們部族裏有沒有這樣的?”
“是酒中就有水,是酒還是水,就看喝的人是什麽心情了!”畢力格放下盤子,“就像小主人,回到草原後,經常一個人晚上坐在外面對着月亮喝馬奶。她那不是喝奶,那是喝酒,是在想你,但她不想讓别人看出來。”
我苦笑,“你總提你小主人,就不怕我難受麽?”
“難受?”她打量我,“沒看出你難受,難受的話爲什麽不去草原找她?”
“说點别的吧”,我也放下盤子,“剛才思思说,那沙盤裏的石頭像天上的星星。我仔細分析了下,天上的主星的确能找到一些,可是其它那些不規則的就出現的很詫異。古薩滿教裏,有類似的陣法嗎?”
“星星?”,畢力格想了想,“好像是有一個圖,用現在的話说是把北鬥七星和獵戶座,白羊座三個星座重合在一起。”
“用來做什麽?”我趕緊問。
“具體的不太清楚,不過那羊皮卷上有這麽一句話,叫‘萬千敵人的鮮血,塗滿全身,這是勇士的榮耀’。”
“勇士的鮮血?勇士身上沾滿敵人的血,殺敵萬人,這麽大的殺氣,那應該是震懾用的陣法吧?”我想了想。
“勇士身上可不僅僅隻有敵人的血,還有自己的血,我倒認爲,這是向長生天獻祭的陣法”,畢力格说。
獻祭?拿什麽獻祭?我想到那十來萬怨靈,那些不都是草原勇士嗎?
“鐵勒九姓,本來都是草原上的勇士,難道被禁锢在這裏是爲了用它們作爲祭品,向長生天獻祭?”我站起來,來回踱了幾步。
“你這麽说,也許真有這可能”,畢力格也站起來,“向長生天獻祭,一是爲了表達對上天的敬仰,二是爲了獲取上天的神力。難道是那兩個人爲了獲取神力而布置的這一切?”
“我看沒那麽簡單”,我搖頭,“先吃東西,我再想想,不管怎麽说得先搞清楚陣圖再说。一會咱們就按你说的,看看能不能找到你说的那個陣法!”
大家加快速度,風卷殘雲的吃完剩下的羊肉,人一激動起來,吃什麽都沒味道了。
吃完後,老驢從帳篷裏拿出手持探照燈,我們又回到沙盤前繼續研究。
“這樣,這次咱們換個辦法”,我说,“把石頭撿起來,按照你说的那個陣法你擺上,擺好之後看看什麽樣!”
“好!我試試!”
畢力格對那個陣法不是很熟悉,一邊擺,一邊想,擺了二十多分鍾才擺好。她上來後,我對着陣圖進行對比,發現很多漏洞。
“漏掉的這些是什麽?”我陷入沉思。
“星星和石頭,都在裏面!”思思重複了一遍。
我一愣,這話很有玄機。
“有啦!”老驢扔掉煙頭,“咱有辦法,你們等着!”
他轉身回到帳篷前拿回來剩下的半碗辣椒粉和一瓶子酒,把酒倒入碗裏,用手一攪合,成了辣椒泥。
“曾爺,你指出哪漏了,指出一個畢力格你放一塊石頭,咱就在這石頭上抹上點辣椒泥。都補上之後把沒有辣椒的撤掉,不就看出來了嗎?”
“好!我被這石頭迷住了,你说得對!”我站起來,畢力格,你左邊那放一塊……
十幾分鍾後,我對照着圖紙仔細看了看,“全了!”
老驢親手将沒有記号的石頭一一扔出,剩下那塗了辣椒泥的幾十塊石頭。
我仔細看了看,沒有任何章法。
“不對啊”,我走到沙盤中央,想了想,從中摘出十幾塊石頭扔到一邊,“要是去掉這十幾塊的話就是四靈陣,也说得過去。隻是那多出來的石頭是什麽?”
“你從圖上标注下,看是不是什麽陣法!”,老驢建議。
“咱們先回帳篷裏再说!”我用心記住了圖上那十幾個點。
回到帳篷裏,我另拿過一張紙,對照着圖紙将那十幾個點基本準确的畫出來一看,不是任何陣法。
“你看看,這個圖你認識嗎?”我交給畢力格。
她看了看,搖搖頭,“不認識!”
我想了想,“思思,你说石頭和星星都在裏面,那些是石頭,那些是星星?”
思思要往外走,我拉住了她,“不去外面了,看這圖紙!”
思思搖頭,“圖紙不對!”
“什麽?”我心裏一驚,“圖紙爲什麽不對?”
“圖紙,有石頭,外面,沒石頭!”思思看着我。
“這丫頭,腦子犯渾了吧?”老驢一笑,“圖紙上哪有什麽石頭?那是符号,是假的,不是真石頭!”
思思冷冷的看了一眼老驢,“再说,打死你!”
老驢一陣尴尬。
我看着思思,這女孩雖然不愛说話,但她身上氣場強大,擁有很強的感知力,天生就是學術數的料。在她的語言中,星星和石頭,應該代表的是有用的和沒用的。
“思思,你是说,這圖上畫的,有些是沒有用的石頭,對嗎?”
思思點頭,“圖紙有石頭,外面沒石頭!”
我一陣猶疑,難道说,這谷裏故意被放置了一些作爲疑陣用的石頭來幹擾後世的破陣者?仔細一想又不太可能,每一塊石頭都有風水作用,尤其是在用石頭布置的陣法裏,多一塊疑石,會對陣法的效果造成影響,布陣的人不會考慮不到這些。
老驢恍然大我,“哥們兒!思思的意思是,這圖紙是假的,有問題!”
“這可是讓他們用科學方法測量的,會出問題?除非他們是故意,不然不可能啊!”我说。
老驢走到思思面前,“這圖,不對,是假的,是不是?”
思思沒理他,沖我伸出手,我把圖紙遞給她。她轉身到外面看看天上,然後看看圖紙,“刺喇”一聲,把圖撕了。
“思思!”我一聲驚呼。
她幾下撕完扔到篝火的餘燼中,轉身回來,“圖是假的!”
我看着她的眼睛,她眼神很堅定。
“老驢,給明叔打電話,讓他明天一早把那兩個制圖工程師給我帶來,我有話要問他們!”
夜裏,梳理完經絡,我給思思蓋上被子,她拉住我的手,“不要怪思思!”
“圖是假的,思思做的對,怎麽會怪你?”我笑笑,“睡吧!”
思思點點頭,閉上眼睛。
我走到外面,點着煙,吸了幾口。如果圖是假的,或者是靈體幹擾,或者是人爲幹擾。我看着下面燈火通明的營地,希望不是後者吧。
第二天中午,明叔帶着一個人來了,不是那個工程師中任何的一個。
“小七爺,不巧,那倆人這兩天都有事請假回西甯了,這個年輕人叫丹朱,他是主力測繪員。”
丹朱是個藏族小夥,很精神也很淳樸。
不會有那麽巧的事,既然那兩個人走了,我問他也沒用,這事肯定是人爲了。
拉着薛建明來到帳篷外,“明叔,那兩個人是您的人嗎?”
“他們是黃大慶公司的。”
“行,我知道了!”我點點頭,“您稍等一下!”
我回到帳篷裏,拿了一瓶礦泉水,擰開蓋子,靜心凝神煉養片刻。走出來交給薛建明,“這是我送給黃總的,您就说,曾傑以水代酒謝謝他的支持,您讓他當您的面喝幾口。”
“小七爺,這……”薛建明懷疑,“是他搗亂?”
“也不是,您别多心,按我说的做就是了”,我笑了笑。
“好!”薛建明接過符水,“今天早上一找那兩個人,都不在,我也懷疑。這小子如果敢玩什麽陰謀詭計,看我怎麽收拾他!”
“您别沖動,就是一瓶水而已,沒别的意思”,我看看表,“沒别的事了,您現在就回去吧!”
送走他後,老驢湊過來,“曾爺,明叔表情不對,你葫蘆裏賣什麽藥?”
我看着遠去的汽車,“想和我鬥法,那,七爺就陪他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