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上了鎖,我看看老驢,老驢會意,往後走兩步,一個箭步沖過去一腳踹到門上,連着兩腳把門踹開了。
“小葉,這個房間以前是不是裘老先生的卧室?”
“是,老先生去世後,裘先生當天就搬了過來!”
我不由得一笑,“就是這了!”,他爺爺去世當天就搬過來,肯定是老先生臨終囑托的,一家之主來鎮這鬼帳房理所應當,書房在上面,就是取以文書壓帳房的意義。
老驢剛要沖進去,我攔住他,轉身看着小葉,“讓我猜一猜,這裏面是不是保存着一尊文殊菩薩的像?”
小葉連連點頭,“有!我見過一次,裘老先生生日的那天,一個人在屋裏給文殊菩薩供酒肉……”
佛家從來不用酒肉供佛,文殊菩薩又怎麽會享用這種供養?
我冷笑,“驢,你進去,看那尊菩薩在哪?”
老驢二話不说,沖進去一陣翻騰,“沒有!”
我帶着小葉進到屋裏,屋子很大,卻沒有神台佛堂之類的。靜心凝視各個角落,沒有任何不正常。
我看了看中央那張大床,是一張巨大的紅木雕花床。
“床腳有暗格,你去找找!”我吩咐。
老驢走過去踢了幾腳,聲音空洞,“在這!”他把手從床底下伸進去,“真是在這,還有機關!”他摸索一陣,使勁一拉,他旁邊一塊木闆啪的一聲彈出來,老驢往裏面看看,伸手進去,從裏面掏出一個小箱子。
箱子上有鎖,老驢想了想,到樓下拿了兩把刀上來,“曾爺,你們閃開點!”
小葉拉住我,“這合适嗎?”
“合——适——嗎?”老驢一笑,兩把刀一頓猛撬,把鎖撬開了。
掀開盒子,是一個印滿卍字符的黃稠,包着一個像,打開那綢子,裏面是一尊木雕文殊菩薩像。
這是爲鎮鬼傀而用的。
賬房先生靠賬本吃飯,賬本屬于文書,契約更是文書。對這個行業來说,一紙契約對他們的約束力極大,他們也隻有這樣才能吃着碗飯。
文殊和文書同音,所以裘家用文殊菩薩做外殼,壓住鬼傀,把它放在卧床腳下,是腳踏鬼傀之意,加上房間上面是書房,書房也能代表帳房。三層壓制,你能说裘家不懂風水?
不過有一利必有一弊,雖然這不是真的文殊菩薩,可這畢竟也有腳踏文殊(文書)之意。文書代表婚姻,合同,證件證書之類,文殊菩薩代表智慧,腳踏文殊,會造成裘家後代婚戀和學業不順。更危險的是,腳下踩着一個外邊是菩薩内裏是魔傀的菩薩像,裘家會小人不斷,運勢好的時候小人會爲之利用,運勢一旦不好了,小人們就會群起而攻之。
“它的本體就在這裏面!”
老驢揚手準備劈開木像,我攔住了他,“雖然沒開光,隻是工藝品,但怎麽也是文殊菩薩的法相,不得無禮!”
“那怎麽辦?”
我笑了笑,這個像比鬼傀的雕像要大的多,我把像放好,繞到像背面一看,是塊活動的木闆。
取下木闆,裏面是一個黑布包裹。
“你身上有符,煞氣重,你來取吧”,我看看老驢。
“好!”他搓搓手,伸進去小心翼翼的把黑布包取了出來,“怎麽處理?”
“拿到路邊去燒掉!”
小葉找來一個袋子,老驢把黑布包裹放到袋子裏,我們下樓,出了小區來到路邊,我掏出之前修好的符,先點着符,然後再引燃黑布包裹。
很快,黑布包裹熊熊燃燒起來,老驢蹲在一邊烤火。
“你冷麽?”
“嘿嘿,不冷,不過咱想這玩意燒了也是燒了,還不如利用一下呢,這老東西這些年偷了不少人的運,咱給它抓回來點!”他说着不斷的在火上方虛抓。
我靈機一動,走到他背後,在他背後修了一道符打進去,然後按住他後心,用内氣催動靈符幫他抓運氣。
他一番玩笑話,實際说出了一定的道理,這包裹裏的鬼傀本體這些年沒少偷别人的運,燒了也就燒了,但老驢玩鬧中的這個舉動,的确可以起到增強運勢的作用。
小葉一直緊張兮兮的四處張望,幾次催我們快點走,我們都沒理她。
老驢邊抓邊喊,“抓運喽,抓運喽!快來抓呀!……”
我收了内氣,老驢還在那邊抓邊喊。
很快,一輛警用機車開過來,停在我們身邊,我看看老驢,“你運氣真的增強了,瞧瞧,说什麽來什麽!”
“曾爺,不會是真的被那老小子算計了吧?”他悄悄問我。
我凝神一看,他身上氣場非常旺,竟然有些彩氣了,這是運氣更旺樂的表現,“沒事!有葉姑娘呢!”
小葉跟那巡警一番解釋,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巡警總算沒爲難我們,加上我們是大陸遊客,人家隻是禮貌的教育了我們一番。
“警察同志您放心,咱以後再也不玩火啦!”老驢沖着遠去的警車大喊。
我看看小葉,“謝謝你!”
小葉笑笑,“我沒做什麽,是你們辛苦了!”
“哎,曾爺,你睡得着麽?”老驢突然問我。
我很精神,估計睡不着,就搖搖頭。
“葉姑娘!回去換身衣服,帶我們去夜店玩玩怎麽樣?”老驢興高采烈的提議。
小葉看看我,“你想去嗎?”
我笑笑,“我們是該休息休息,如果你不累的話就去玩玩。”
“好!”小葉笑着點點頭,“回去換衣服!”
“不換了,就這麽去才有意思!”我們剛跟鬼傀一番大戰,去夜店能去掉身上沾上的些許晦氣,換了衣服就沒用了。
小葉帶我們來到信義區的一個夜店,她说這裏幹淨些,也不用排隊。
進了店裏,紅男綠女,紛紛色色,老驢眼睛看不過來了。台灣女孩子比較奔放,夜店裏的辣妹們穿着都比較清涼,相比之下,小葉看着要保守的多。
“今天不能喝酒,我們玩一會就回去”,我吩咐老驢。
雖然不能喝酒讓老驢覺得有些遺憾,但很快就忘了,不枉這家夥總吹自己是夜店殺手,不一會愣是用牛奶把兩個台妹喝到一起,一手摟一個,玩的不亦樂乎。
我和小葉就拘謹的多。
不一會,老驢摟着兩位美女走過來,“曾爺,跟葉姑娘跳舞去!”
“你知道我不會!”我瞪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壺?壺都燒啦!你就是放不開!聽見這音樂了嗎?聽見這節奏了嗎?摟着葉姑娘,上啊!”老驢在我耳邊大喊。
小葉把心一橫,站起來走到舞池裏。
一段非常**的舞蹈,看的我呆了,她也有這一面?
跳到第二支曲子的時候,她跑過來,“曾傑!跟我一起!”
她把我強拉到舞池裏,我不敢跳,周圍的人都看着我們倆,還有些男人湊過來跟小葉一起跳。
我尴尬的站在那,恨不得找個地方藏起來,這一刻,我發現原來自己有那麽多的放不開,那麽多的拘束,那麽多的不敢面對。
等回北京,我一定找個舞蹈老師,學跳舞!
小葉見我不動,撲到我身上摟住我脖子,“曾傑!”她大喊,喊完看着我,猶豫片刻,果斷吻住了我的嘴唇。
吻的我一片空白,隻聽到周圍一片掌聲和口哨聲。
第三支曲子終了,我紅着臉把她拉出夜店,“我餓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這時老驢摟着倆金發台妹也出來了,“曾爺,咱爽去啦,你跟葉姑娘也别虛度光陰,甭擔心!這,就是青春!”他大喊。
老驢上了其中一個美女的跑車,一溜煙的走了。
我松開小葉的手,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地方讓人……算了我們還是去吃東西吧!”
沒等我們走遠,幾輛警車停在那夜店門口,幾個警務人員進去了。
“臨檢,還好我們出來了”,小葉拍拍胸口。
“是啊,我們運氣不錯”,我笑了。
我們又去吃了蚵仔煎,小葉跟我詳細的说了一下客廳裏發生的事,鬼帳房今天突然變得小心翼翼,猶猶豫豫,老驢實在看不過去了,主動跳起來,搶過小葉手中的符水潑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裘海玲和裘海星回來了,我把這兩天的情況跟他們说了一下,包括門和雕像的事。
我说的輕描淡寫,但裘氏兄妹聽的驚心動魄。说完之後,姐弟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小七爺,您先休息,我們姐弟出去辦點事,晚上再陪您吃飯。”
我看看姐弟倆的神色,情緒激動,面色紅潤,應該是去辦一件重要的事。
一邊的小葉不高興了,“人家那麽辛苦,總該说聲謝謝吧?”
我笑笑,“他們記在心裏了,好了,别介意這些,聊點别的。”
老驢下午回來時,臉上一副意猶未盡的神情。
我跟小葉正聊着出去玩幾天的事情,接下來三天我可以好好休息休息,也該休息一下。
“葉姑娘,昨晚好不好?”老驢笑嘻嘻的問。
“沒有沒有,唐先生你誤會了,我們什麽都沒有……”
“咱说你們有了麽?你這是不打自招嘛!”老驢逗她。
小葉急的臉都紅了,“真的,不要開這種玩笑了啦!”
“你昨天可親他來着,我們可都看見了啦!”,老驢學她。
“昨天晚上……夜店裏的話,怎麽敢當真……”她像犯了錯,低着頭小聲的说。
“别逗她了!”我安慰小葉,“他就這樣,愛開這種玩笑,你别往心裏去,就當他……沒睡醒呢吧!”
我實在覺得在女孩子面前说那兩個字不雅,小葉會意,撲哧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