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是佛像,隻是沒開過光,有些人的确喜歡這麽做,把佛像放在一些神像腳下,就當把這廟給改制了,很多地方你都可以看到這麽做的”,我頓了頓,“事實上可沒有想得這麽簡單,況且,這幾尊小佛像另有玄機,是障眼法。”
“解釋解釋!”老驢饒有興趣。
“簡單地說,有些人做了些夢,夢中有人指引他們請尊小佛像供在這,然後按一定的日子時辰來燒香。現在很多小地方的寺廟都有這樣的情況,一些所謂的信佛的人一直這麽做。實際上從佛教角度來說這麽做也是不合适的,況且那些供奉這些小佛像的人,夢到的不是神佛而是魔。”
“所以那些香火等于是供奉給魔了?”
“隻怕供奉的不僅僅是香火,那些人在來這裏燒香的時候不知不覺把自己的靈魂和壽數也供奉給了魔。”
“操,這麽嚴重?”老驢一撸袖子,“那驢爺替天行道,踹碎這些勞什子!”
我攔住他,“沒用,别操心了,都是命數,你就是坐着放個黑闆天天給人講這個道理也沒人信你,估計你還得挨揍!”
“那就看着這些魔害人?”
“這魔用這個方法汲取靈氣,不像是用來修煉,而是供養給……”我看了他一眼。
“烏蘭妃?”老驢恍然大悟。
我笑了笑,“這要是讓烏蘭聽見,非得摔你一頓不行。”
老驢眨眨眼,“咱是有啥說啥,明明就是她那個烏蘭妃成魔了,她不承認心裏也該明鏡似的。”
“你還真冤枉人烏蘭妃了,的确不是她。”
“曾爺,你也該跟咱講講了,到底這個局是怎麽回事?”
“你先回避,一會出去我給你講!”
等他出去後,我圍着這些神像轉了轉,中間的位置原本有一尊主神像,現在隻剩下了一個蓮花座。
李紫心說那個房子裏有這廟裏的寶物,想必就是這神像了,餘下這幾尊像和主神像應該是有關聯的,如果真是這樣,那這裏汲取的靈氣都會源源不斷的歸于那房子中。
我放好翡翠八卦,取出北鬥轉星旗,凝神片刻,内氣催動到轉星旗上,用旗指着蓮花座修了道符,然後用轉星旗在上面左右各轉三圈。處理完之後,我分别用翡翠八卦将那幾尊神像都照了一下,這樣一來這廢墟裏的陣法就破了,無法再汲取凡人的靈氣供養那個魔煞。
等我出來,老驢遞過一根煙,我接過來嗅了嗅又還給了他,“剛動了内氣,不能吸煙。”
“裏面?”老驢指了指。
“沒問題了,咱們回去吧!你可以抽煙,但就一根,不能多!”我吩咐。
出了廢墟,老驢趕緊問,“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什麽?”
“你不是說給咱講講這個局的事麽?”
我笑了笑,“咱們進來時看到的那個清朝老太婆,就是那個魔,它應該葬在離這不遠的地方,我想當初這個廟應該是爲它建的。”
“跑題了,說局的事。”
“裏面的主神像,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被用到了李家那石屋中,入了局了,所以那老嬷嬷也是身不由己成了紅衣魔煞的手下。”
“那這局有什麽說道?”
我想了想,“小雅說過,‘寒光明珠藏寶刹,白璧七瑕奉朱顔’,想必我的猜想是對的。我估計譚阿六偷來烏蘭族中的聖物,是爲了做一個七星拜月局,這七星拜月局能讓主家逢兇化吉,遇難成祥且世代多貴人扶持。烏蘭一族每到天狗食月時就會祭祀月神,那時候恰恰是七星拜月局最弱的時候,他把這個廟中的主神像放到那石屋中,就可以掩蓋住烏蘭妃那條腰帶的氣息,也能保護七星拜月局。”
“嗯,有道理”,老驢裝模做樣的點點頭。
“七星拜月局必須用一塊集足五氣的稀世白玉來充當月神祀主,烏蘭妃的腰帶來自古波斯帝王的帝陵,又是元世祖賜予的,相當于定情信物,所以相當合适。”
“等等曾爺,什麽武器?”
我看他一眼,“不是武器,是五種氣!”
“解釋解釋”,老驢的神情像個小學生。
“皇氣,血氣,煞氣,怨氣,靈氣。”
老驢掰着手指頭數了數,“果然湊齊了,這譚阿六還挺有運氣,竟然能找到烏蘭家裏去。”
“這是李家有這段機緣,上天不過是借譚阿六的手把烏蘭族的聖物借給李家用了這些年而已。況且,我估計譚阿六被李蘭庭救的時候,恐怕就是奔着這腰帶去的。”
“照你這麽說,譚阿六是盜墓賊?”
“充其量是盜寶,不算盜墓!”快到河邊了,我停下腳步,坐到路邊一塊石頭上,“七星拜月局就是利用一套複雜的陣法制約住這寶玉中的血氣,煞氣,怨氣,并把這三種氣轉換成靈氣,這樣一來這玉顯出的就是皇氣和靈氣,就能作爲月神祀主。還有一點,太陽爲陽,月亮爲陰,這玉是元朝皇帝寵妃之物,也符合太陰的身份,所以最合适不過了。”
“那現在怎麽成這樣了?”老驢問,“難道這局也會反噬?”
“我猜是後來出了什問題,導緻局中的制衡出了問題,血氣,煞氣和怨氣失去了制約。這三種氣息一旦失去束縛,在局中很快就能形成陰煞。”
“我知道了!”老驢大悟。
“一旦成煞,原來的陣法就會迅速改變用途,這個局就成了一個兇局,七煞紅魔局。”
“七煞紅魔?”老驢滿眼興奮,“操,這個帶勁,一聽就有挑戰!”
我苦笑,“你知道什麽,七煞紅魔局非常兇險,而且陰煞在裏面會先成魔煞後成魔,一旦它成魔,就很難制服它。它有風水局做後盾,很難被消滅,反是越打它越強,最後,隻怕這附近的老百姓都會被它害了。”
“這麽猛?”
“我估計附近住的人家陸續搬走,絕對不是偶然,看來是出過什麽事或者有什麽人提醒過,這地方的确是早點離開爲好。”
“如果咱把局破了呢?”
“那當然是最好了,那樣這裏不但不兇,反而是風水寶地”,我站起來,“女孩子們還等咱們呢,一會你可别胡說八道,不然烏蘭抽你我可管不了。”
過河的時候,河水已經不那麽刺骨,烏蘭和李丹正焦急的在岸邊等待。
我到岸邊的時候,烏蘭沖我伸出手,我愣了一下,抓住她的手,她力氣很大一把把我拉上岸。
“沒事吧?”她關切的問。
“你看像有事麽?”我活動活動腿,“在裏面發現了重要線索。”
“什麽?”
我把李丹喊過來,“你家的祖屋裏,是不是有尊神像是從這廟裏搬去的?”
李丹想了想,“很多石件木器都是從這廟裏搬去的,還有一個玉香爐,也是這廟裏的,不過沒有神像。”
我看看烏蘭,“看來一切不能按計劃來了,全被打亂了,我們必須果斷出擊。”
“什麽意思?”烏蘭一皺眉。
我繼續問李丹,“你說沒有神像,那這廟的來曆你知道麽?”
“這個……我不清楚。”
“那麽,你所知道的關于你家祖屋的來曆還有譚阿六的事情還有什麽沒跟我說的?”
“我知道的都告訴您了。”
我不由的苦笑,看來譚阿六當初沒留下任何跟局有關的資料,真不知道是他學藝不精還是忘了。做局的人往往都會留下一些線索,等将來局到了期限後别人破局的時候可以通過這些線索了解一下,推斷一下這個局走到哪一步了,該怎麽做。這位可倒好,什麽都沒留下,真不知道他這是報恩還是報仇。
“先回去吧,我路上好好想想。”
一路上,老驢不住的打聽李丹的情況,烏蘭坐在我身邊,一直看着外面的風景,而我,一邊擺弄着淩曉雅給我的箱子,一邊思索着。
天黑了我們回到賓館,烏蘭吩咐李丹和老驢去買吃的,自己徑直把我拉到她的房間。
“你想好了麽?”她關上門問我。
“這個局很危險,但我推算過,不會有什麽大問題”,我看着她,“眼下這種情況,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現在隻能以亂制亂,隻是有些事情我沒考慮好。”
“告訴我!”她盯着我。
“我要去那房子裏待一天一夜。”
“你自己?”
我點點頭。
“不行,我也要去!”
“我要親自探清楚那魔煞如今恢複到什麽情況了,找到破局的關鍵物件,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那裏太危險,你在這等我,去了也……”
烏蘭冷笑,“覺得我累贅?”
“怎麽會呢”,我笑了笑,“不想你冒險。”
“我們的聖物在那裏,況且……那個邪魔和烏蘭妃那麽像,我更要去!”
我當然希望她也能去,因爲那聖物隻有她才能碰,但實在是太冒險。
沒等我說話,她用手指按住我的嘴唇,“我不會拖累你,我們一起,互相照應。”
我點點頭,烏蘭笑了。
“什麽時候出發?”
我掐指算了算,“今晚子時,它會出來汲取月光,我們明天午時進去,那時候它比較弱,不容易發現我們。”
“需要準備什麽?”
“你就好好睡覺,睡足了就夠了,其他的我來”,我笑着拍拍她肩膀。
她敏捷的一閃身,一把抓住我的手驚呼,“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