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那麽别扭?”我不自在。
“爺,您甭不自在,快給我們講講吧!”阿呆笑眯眯的。
“媽B的,哪那麽多廢話”,老驢一瞪眼,然後也笑眯眯的看着我,“曾爺,講吧!”
我看着這倆人幸福的依偎着,一副饑渴的樣子等着我講故事,不由得笑着搖搖頭,這倆貨,還真是一對兒。
我喝口水,清清嗓子,“九姑娘,就是九妹祝的神主。這九妹祝知道的人很少,懂得人也不多。”
“那您是怎麽知道的呢?”阿呆問。
“因爲這九姑娘跟我們曾家先祖有關系,所以曾家的傳人都知道九妹祝”,我又喝了口水。
“我爺爺怎麽沒跟我說過呢?”老驢納悶。
“你又不姓曾!”阿呆白他一眼,“爺,您快接着說!”
這話說來長了,這是老七爺給我講的,曾家玄譜上記載的一個故事。
明朝初年,有一支苗人小部落從雲南遷到廣西太平府,在那裏定居,繁衍生息。在部落首領阿甲的治理下,部落逐漸發展壯大。阿甲後來做了土官,在當地的影響越來越大。
這位首領阿甲有二十個兒子和九個女兒,其中最小的兩個女兒是雙胞胎,最是美麗,八女兒叫阿泰,九女兒叫阿夏。
女兒們長大之後,七個嫁給了部落貴族或者其它的部族首領,最後剩下阿泰和阿夏還待字閨中。
阿泰溫柔俏麗,善于紡織刺繡,她的繡品精美絕倫,被當地人奉爲珍品。阿夏卻對這些沒有興趣,她具有極高的巫術天賦,她的父祖都精通巫術,所以阿甲也從小對她進行了巫術的培養和教育。
苗人自古精通巫蠱,阿夏對此如癡如醉,不但和父親學,也向族裏的老巫師學。因爲她天賦好,又機緣深厚,很快就成了巫師。
十六歲時,她去城裏爲姐姐賣刺繡。阿泰的刺繡很搶手,很快賣完了。阿夏就趁這個機會準備好好遊覽一番城裏的風光。這畢竟是她第一次進城,爲了玩個盡興她甩開族人,自己一個人四處賞玩。
旁晚的時候,她走到一個有石獅子鎮守的大房子前,見一位老道人被人從門裏打了出來,打的非常狼狽。阿夏性如烈火,上去打倒打人的人,把老道救了出來,拉着他就跑。
慌亂之中迷失了方向,後來老道緩過氣來,先謝過阿夏,然後說這家的主人是朝廷的大官,得罪了他們就等于得罪了官府。
阿夏讓老頭跟自己回部落,老道說現在不能往回走,會被抓住。讓阿夏跟他走,要帶她進山躲一躲。
天真的阿夏沒有多想就跟他進了山,老道在山裏有一座破舊的小道觀。他就讓阿夏在這裏先住下,等過幾天風頭一過,再讓她回部落。
老頭每天按時來給阿夏送飯,之後就不見蹤影,很神秘。阿夏覺得納悶,就想自己先回去。無奈這道觀四周像一個**陣,她怎麽走也走不出去。
這天晚上老頭又來送飯,阿夏一把抓住他的手說,“你到底是什麽人,這地方爲什麽走不出去?”
老道一笑,手輕輕一揮就脫開阿夏的手說,“貧道是出家人,還能害你不成?”
阿夏說:“那爲何不讓我下山?”
老道說,“你這女孩子身上帶着很大的煞氣和血光,你若是回去,你族人将有大禍,貧道将你留在山上,十年後你再回去,方可無虞。”
阿夏大怒,說,“你哪裏來的牛鼻子,敢拘謹我?我就是要回去,看你怎麽攔我!”她沖着老道就打。
無奈那老道功夫非常厲害,全然不是那天在城裏看見那樣,阿夏根本不是他對手,幾次攻擊都被老道輕輕化解。無奈之下,她隻好虛晃一招,轉身就跑。
老道也不追,沖着阿夏的身影喊道,“小施主,你何苦來?”
阿夏一口氣跑出很遠,又迷路了。轉來轉去都是在一片小樹林裏四周霧氣彌漫,辨不清方向。
足足轉了兩天三夜,阿夏又餓又渴,徹底絕望了。
這時候老道又出現了,把精疲力竭的阿夏領回了道觀,對她說,“你天賦異禀,喜歡巫術,既然如此貧道收你爲徒,教你道門法術如何?如此一來你也可以安心在此。”
阿夏一聽法術,馬上來了興緻,當下就磕頭拜了師。
從此,阿夏每天跟老道學道術,因她有巫術的底子和良好的天賦,靈氣,進步神速。
很快過了三年,阿夏十九歲了,老道一邊爲她的進步欣喜,一邊暗中經常歎息。
這一天,老道把阿夏喊道身邊說,“阿夏,師父與你隻有三年緣分,如今師父要走了。你要記住師父的話,在這山上修滿十年再下山,不然你族人将有大禍。
阿夏十分舍不得師父,但老道去意已決,阿夏無奈隻好送師父走。到了小樹林那,老道回身對阿夏說,“這片樹林已擋不住你,以後要靠自己。将來你若有難,盡可回到此處,自有曾姓道人救你出苦海。”
老道說完就走了,消失在霧氣之中。
山上隻剩下了阿夏一個人,修道的人不怕寂寞,阿夏每天在山上苦修道術,把道術和自己的巫術慢慢融合到了一起,就這麽又過了一年。
阿夏開始夢到族人,夢到自己的部落被火光吞噬,每一次阿夏都被驚醒。後來愈演愈烈,每天不管她睡覺還是定中都會看到這個景象,一場大火吞噬了自己的寨子。
開始她還能記住老道的話,不爲所動,時間長了就受不了了,回去看一下的心思越來越重。終于在一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她又一次被驚醒之後,決定偷偷的回去看一眼。
阿夏安慰自己,隻看一眼,隻要寨子沒事就回來。
她奔出道觀,到了樹林,果然如老道所說這片樹林已經擋不住她,她很輕易的就穿過樹林下了山。
第二天晚上她回到了自己的寨子裏,一切都很甯靜,寨子又擴建了很多,阿夏放心了。她本想馬上走,可是迎面走過來一個婀娜少女,一眼認出了她。
“是阿夏麽!”那少女一聲驚呼。
阿夏一看,是自己的姐姐阿泰。
姐妹分别多年,一見面自然是抱頭痛哭,阿夏跟姐姐說了幾句話就想回山上。阿泰當然不允許,硬是把她拉回了家裏。此時的阿泰已經嫁人,她丈夫叫阿柴,是族裏最有名的勇士,能用手折斷水牛角。
阿泰夫婦先讓阿夏住了一晚,第二天帶着阿夏去見父親阿甲。
就這麽一來二去,阿夏在寨子裏已經住了十幾天,幾次想回去都被親人挽留下。
不久,阿柴在城裏失手打死一個惡少,跑回了寨子裏。這個惡少的爹是官府中人。官府裏的人要來寨子抓人,都族人給攔住,沒敢硬闖。阿甲出面爲女婿申辯,官府表面上,說阿柴隻要到官府來過一下堂,不會冤枉他也不會爲難他。
阿甲相信了就帶着阿柴出了寨子準備進城,剛出來不遠就被官府設下的伏兵給抓起來,因爲阿柴是大力士,官兵抓不住他,于是就用弓箭射死了阿柴。
這一切都被後面趕來的阿夏看到,阿甲出門的時候她心神不甯,趕緊跟過來看看,沒想到正碰上父親被抓,姐夫被殺的一幕。
盛怒的阿夏,運起法術,瞬間一片烏雲飛過來,一聲響雷,劈死了射箭的官兵。
沖上來的幾個也被阿夏三下五除二全都打倒在地。其餘的官兵吓壞了,趕緊放了阿甲,抱頭鼠竄。
兩天之後,寨子裏的人突然集體中毒,緊接着大批官兵殺盡了寨子,寨中很多人都被殺,一部分幸存的逃入了大山。官兵先抓住了阿甲和他的十幾個兒子,然後用他們做要挾,逼着阿夏束手就擒。
阿夏被抓到官府,關到地下密室裏。
當天晚上,知府帶着一個喇嘛和土司走進了密室,喇嘛看到捆綁的嚴嚴實實的阿夏,哈哈大笑,說,“這個巫女終于抓到了,不枉我等了五年多。”
土司如釋重負,“上師,那就請你趕緊做法吧!”
此時的阿夏手腳都被捆在架子上,爲了防止她用咒術,嘴裏被塞上了黑狗血浸泡過的破布。
“還不行”,喇嘛說,“她的怨氣還不夠,待我告訴她來龍去脈,讓她死的明白!”
喇嘛走到阿夏身邊,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原來太平府的知府和這個土司密謀造反,請這個喇嘛來出謀劃策。喇嘛來的時候經過阿夏的寨子,看到了與族人結伴出行的阿夏。他被這個女孩身上的靈氣震驚了,當下一推算,發現這女孩是幾百年才有一個的魔靈女。
魔靈女是天生的巫師,非常有靈性,也非常邪性。喇嘛如獲至寶,想把阿夏抓走,但阿夏身邊很多人他無法下手。進了城之後他還是念念不忘,告訴知府和土司,等這個女孩十六歲以後就可以用她練成魔傀。有了魔傀,再造反就是易如反掌。朝廷不管派誰來鎮壓,魔傀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對方置于死地。
于是三人密謀,一直派暗哨監視着阿夏的寨子,隻等機會。後來阿夏好不容易出了寨子,卻被一個老道士帶上了山,進山之後就不見了蹤影。
三人依舊不死心,仍舊派人一直在山下尋找,直到不久前發現阿夏下山。于是知府就設了一計,故意唆使一個潑皮去招惹阿柴,阿柴大怒失手将潑皮打死。知府大喜,趕緊派人去抓阿柴,後來阿查和阿甲被阿夏所救。于是土司就先派人在寨中水源下毒,然後派兵攻入寨子來抓阿夏。
喇嘛陰森森的笑着,“女娃子,不要怪和尚,和尚殺你也是爲了超度你,有那麽多族人給你陪葬,也該瞑目啦!”
阿夏悲憤異常,無奈罵也罵不出,動也動不了。
大喇嘛從土司手裏接過一把尖刀,口中念着邪咒,上前摸摸阿夏的眼睛,“女娃子,和尚要掏出你的心髒,用你的心血給你更強的巫力,你睜眼看仔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