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老羅啊，幫我倒杯酒，慶祝一下。”
羅傑：“……”
老爺子這确定不是在開玩笑嗎？
不過說實話，确實已經沒有見過老爺子說要倒杯酒慶祝一下了。
“老爺子啊，您這兩天身體不好，還是不要飲酒了。”老管家勸道。
老爺子晲了他一眼，“就一杯而已，沒事。”
南亦琛重新坐了下來，羅傑有些疑惑，“四少……”
“陪老爺子喝一杯再走。”南亦琛淡淡的說了一句，“難道不是應該慶祝麽？”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他也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喝酒啊。
雖然是一杯……
唉算了算了，随他去吧。
他們爺孫已經很久沒有碰杯了，老爺子渾濁的眼睛中帶着寒意，說道：“不要再讓她回來了。”
南亦琛微微斂起深邃的眸子，掀動薄唇，淡淡的應了一聲，“是。”
一杯酒下肚，南亦琛站了起來，“老爺子，那我先走了。”
南盛天微微點了點頭，盯着他離去的背影有些出神。
直到他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内，他才慢悠悠的收回視線，“老羅啊，坐下陪我一起吃吧。
老管家猶豫了一下，在南盛天的旁邊坐了下來。
老爺子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如今連除夕夜都隻剩下一個人，實在令人看着心酸。
“你說，我還能看到一家人熱熱鬧鬧的樣子嗎？”南盛天表面上看着很平靜，實際，他内心的苦痛，沒有人知道。
老管家跟在他的身邊那麽多年，應當算是最了解他的人了。
“會的，老爺子，四少是個孝順的孩子。等到事情結束了，四少夫人也會回來，還有小少爺小小姐。以後啊，這大宅，還會像以前那麽熱鬧的。”
南盛天知道這隻是他在安慰他而已，如今是什麽樣子他心裏清楚。
現在這種局面，也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想要一手培養一個繼承人，就必須要不計後果。
他做到了。
可是如今，親人都一個個的離他而去了。
“我說的不是他們，是小珏跟淮恩。”
老管家一聽到這兩個名字先是怔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南盛天的臉色之後才說道：“大少爺跟二少爺如果心有悔過的話，早晚都能回來的，四少也不是一個趕盡殺絕的人。”
大少爺已經殘廢，心灰意冷，對四少的恨意有增無減。
二少爺……
被遣送出國之後，就再無他的消息了。
南盛天卻是搖了搖頭，“隻怕，他們全無悔過之心。”
那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
“四少，沒想到他會選在除夕夜動手。”羅傑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中看着後座的男人說道。
他顯然心不在焉的，本來，他想吃過年夜飯之後，就去她那裏看看。
就算不能跟她離的很近，但隻要遠遠的看着，也就知足了。
“他終于按耐不住了。”緩緩啓唇，南亦琛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