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外面傳來的騷動驚動了***和花若谷,***扶着花若谷從帳篷裏面出來,***一眼便看見緊閉雙眸的花玉寒,心中微沉。
滿臉的泥土和濕漉漉的衣服,讓***心疼的不行,一個箭步沖了過去,“他怎麽樣了?”擡眸,眼底噙滿了清澈的淚水。
“***姑娘,請您先讓開,我必須要爲花神醫診治,不能再拖了。”軍醫趕忙上前一步,輕聲的說着。
***心中微沉,下意識的不想離開花玉寒,但軍醫的話卻時刻萦繞在她耳邊。
花若谷走過來,拉起***,聲音輕柔,“别擔心了,他肯定會沒事的,先讓軍醫去幫他醫治。”時間緊迫,花若谷還是明白這一點的。
***點了點頭,淚光盈盈,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麻煩軍醫了……”此時的***柔弱非常,渾身都在顫抖。
軍醫隻點了點頭,轉身便指揮士兵将花玉寒擡到别的幹淨的帳篷裏。
***擔憂至極,卻不能跟着一起去,因爲她明白,不能耽誤軍醫的救治,有外人在他會分心的。
花若谷拉了下***的手臂,***回過了神,唇角上勾起抹淡淡的勉強笑意,“我沒事……”嘴上說着沒事,臉上卻流下行行清淚,花若谷心中微沉,再次不滿陰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唯一值得慶幸的便是明玉樓一直沒有什麽異常反應。除了胸口的起伏不停,還有鼻間傳出來的微弱氣息,并沒有出現花玉寒說的那種情況。
若不是看見他胸口不停的起伏,花若谷真的以爲他已經死了。回到帳篷裏之後,花若谷一直坐在他床邊,纖細的小手拉着他的大手,滿心的擔心全部化作溫柔的眼神,想讓他在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能看見她。
經過軍醫的仔細處理,花玉寒腦後傷口暫時不會出現什麽異常,血也止住了,隻是臉色有點蒼白,失血過多,他身體很虛弱,暫時還沒有醒過來。
“來人,去把好消息禀告給***姑娘。”軍醫松了一口氣,揮着寬大的衣袖,大聲的吩咐着。
他的話音剛落,立即就有人去傳達他的命令。
過了半響,帳篷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得知花玉寒暫時沒事,***高興至極,不得不暫時撇下明玉樓和花若谷,一個人前來看花玉寒。
“***姑娘,老夫去爲花神醫熬藥。”軍醫站起來,将自有的空間留給***和花玉寒。
***隻顧着點頭,都沒有回答軍醫的話。擔心的目光一直放在花玉寒的身上,淚光盈盈。
帳篷内隻剩下***和花玉寒兩個人,安靜至極。花玉寒隻是太虛脫了,所以才還昏迷不醒。
***坐在花玉寒身邊,拉起他沾滿泥漿的大手,上面還有他費盡心力摘來的草藥,誰也無法将草藥從他的手中拿出。
“這就是你不顧自己的安危采來的草藥吧?”***輕輕撫摸着花玉寒手中的草藥,唇角勾起抹淡淡勉強的笑。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守在花玉寒身邊,臉上的表情變化多端。
也許是擔心明玉樓,也許是怕***擔心自己,花玉寒很快就醒了過來。嘴唇幹涸,臉色蒼白如白紙,吓人的很。
“***……”微弱的聲音傳來,驚動了***,***回過了神,猛然轉頭看向花玉寒,擔憂轉變爲欣喜。
“你醒了,你終于醒了。”清澈的淚水順着她的眼角滑落,滴在花玉寒的手背上。
花玉寒心疼至極,想要擡手幫***擦幹臉上的淚水,卻發現根本無能爲力,“别哭啊,我這不是沒事了嗎?”
緊蹙俊眉,花玉寒的心如同被冰冷的劍刺穿,流着通紅的鮮血。腦袋很痛,卻不及心痛。
“玉樓怎麽樣了?花若谷醒了嗎?”心疼過後,花玉寒依舊關心花若谷和明玉樓,俊逸的臉皺成一團,擔憂至極。
***擦幹淚水,勾唇露出抹安慰的笑,“放心吧,若谷已經醒過來了。明玉樓的情況現在還很穩定,你不用着急。”雙眸赤紅的***格外惹人憐愛,大紅的衣服将她白皙的臉蛋映襯的通紅。
“那就好,我休息一會就去看看玉樓。”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花玉寒也總算能松了一口氣。
“你還是養好傷吧,都要吓死我了。”***委屈至極,鼻頭紅紅,眼淚瞬間盈滿眼眶,說話間就要落下。
花玉寒勾唇一笑,大手緊握住***的纖細小手,安慰道,“我是個大夫,你忘了?沒事的,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現在最重要的是要将玉樓治好,盡早的趕回京城。”這裏終究不是他們能待的地方。
***歎了一口氣,無奈的點頭,“好吧,聽你的。”
等了一小會,軍醫将爲花玉寒熬制的補血湯藥端了來。惡臭的湯藥将帳篷裏的味道都染成了臭味,花玉寒緊蹙俊眉,忍住想要吐的感覺,費力的咽下。
休息了一小會,花玉寒感覺好多了。在***的攙扶下來到明玉樓的帳篷裏,一身白衣的花若谷坐在明玉樓床邊,盡心盡力的守着他。
聽到輕微的聲音傳來,花若谷轉頭,一眼便看見臉色蒼白腦袋上還綁着紗布的花玉寒,心中微動,趕忙從床邊站起,緩緩走到花玉寒是身邊,“玉寒,你沒事吧?怎麽傷成這個樣子?”
花玉寒勾唇微笑,微微搖頭,“放心,我沒事。”擔憂的目光透過花若谷看向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明玉樓,緩緩上前。
明玉樓受的内傷實在是太嚴重,還好,花玉寒及時喂了他救命的丹藥,這才抑制住了明玉樓内傷的發作。
同時,花玉寒的救命丹藥也有安神的作用,這也是明玉樓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的原因之一,加上身體虛弱,内傷作祟,明玉樓一時半會還醒不過來。
花玉寒走到明玉樓床邊,細心的幫他把了脈,緊蹙的俊眉逐漸舒展開,懸着的心也能放下了,“暫時還沒事,你們兩個在這裏照顧他,我去把藥熬上。”轉頭,花玉寒淡淡的說道。
花若谷點頭,“還是讓***扶着你去吧,你現在這個樣子,我還真的不放心。”
***也上前一步,臉上噙着堅定,“若谷說的對,我扶着你去,這次,你休想再甩掉我。”
花玉寒勾唇微笑,沒有辦法,隻好點頭答應***的請求。
過了好久,花玉寒和***才端着費心熬好的湯藥回來到明玉樓的帳篷。
也許是聞到湯藥的味道,一直昏迷不醒的明玉樓在花玉寒端來湯藥之後竟然醒了過來,虛弱的連句話都說不出來,隻能緊緊握住花若谷的手。
“你終于醒了……”花若谷長長舒出一口氣,懸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了。
明玉樓微微搖頭,嘴唇幹涸至極,“水……”虛弱的明玉樓隻能說出一個字,拼命的咽着口水。
花若谷反應最快,連忙幫明玉樓倒了一杯水,扶着他喝下。清涼的水順着他的喉嚨滑入,使他灼熱的身體得到緩解。
“玉樓,你快點把這湯藥喝了吧,喝下去能好受一點。”花玉寒上前一步,忍住身體的不适,将湯藥遞給明玉樓。
花若谷趕忙再次将明玉樓扶起,小心翼翼的将湯藥喂給他喝。自己的内傷還沒有恢複,還要忙着照顧明玉樓,着實辛苦了她。
喝下了湯藥之後,明玉樓隻感覺渾身的燥熱。原本沒有力氣的手腳此時也都恢複了知覺,被掏空的身體的力量也在慢慢恢複。
“睡一會吧,等一下醒了之後,你的感覺會更加明顯的。”花玉寒唇角微勾,露出抹淡淡微笑。
他看出了明玉樓眼底的那份震驚,這就是那藥材的厲害之處,表面很普通,和平時的小草沒有什麽區别,隻是味道很不一般,有股淡淡的幽香,一般人很難識别。
明玉樓乖巧的閉上了眼睛,靜下心來讓體内的湯藥全部被吸收,這樣才能達到最佳效果。
花若谷懸着的心總算可以放下,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緊蹙的秀眉也舒展開,臉上也有了笑容。
“若谷,你這下可以放心了吧?喝了藥,他應該會沒事了。”花玉寒深吸一口氣,高興的說道。
花若谷點頭如小雞啄米一般,“放心了,放心了。”唇角微彎,露出淡淡暖笑。
整個帳篷都彌漫着一股淡淡溫暖,讓每個人的心都柔軟了很多。
三日過後,花若谷的内傷基本上已經好了。花玉寒身上的傷也都好的差不多了,隻是腦袋上的紗布還在纏着。
隻是,明玉樓的身體還是很虛弱。整個人隻能靠在床邊,隻不過精神要比以前好了很多。
雖然手臂和腳活動的都不是很靈活,但依舊阻擋不了明玉樓和花若谷之間的恩愛。拉拉小手,親親臉蛋。
五日後,經過花若谷的精心照顧。明玉樓的身體有了突飛猛進的進步,能下床走路了,隻是用力過猛的話,胸口的位置還是有點痛。
臉色比起之前的蒼白現在已經變的紅潤,整個人從内到外都彌漫着一股生機勃勃的感覺,就像是重生了一般。
天氣不錯,花若谷扶着明玉樓出帳篷曬曬太陽。這一天正是他們期盼已久的,明媚的陽光,清新的空氣,蔚藍的天空,還有成群結伴遠去的鳥兒,這一切都是那麽的好。“谷兒,明天咱們就啓程回京城吧。”明玉樓微微側頭,鷹眸中盈滿溫柔的目光,攬緊了身邊嬌弱的女子。花若谷心中微動,默默點頭,是時候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