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将,皇上沒在帳篷裏啊?”王副将沒有頭緒,一股腦的紮進李副将的帳篷,滿臉的焦急。
李副将眼眸微閃,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我知道,皇上被人擄走了。”
“什麽?你說什麽?”王副将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般,劃過抹震驚,被李副将的話震的如木頭一般,一動不動。
“我說皇上被人擄走了,你知道就行了,别那麽大聲。”李副将臉上并沒有想象中的驚恐,還很悠然自得。
“那你怎麽還有心思在這坐着啊?還不快派人去找……”王副将是個急性子的人,得知這個消息之後,在帳篷裏來回走動,呼呼的喘着粗氣。
“别急,這是皇上自己的意思……”李将軍慢條斯理的将整件事情說了出來,似乎對明玉樓此番的計劃頗有信心。
“這樣真的沒問題?已經一個晚上了,皇上都沒有消息。”王副将滿臉的擔憂,喃喃的說道。
李副将微微擡眼,同時也劃過抹擔憂,“我已經反對過了,可是皇上不聽,我有什麽辦法。”無奈的攤手,李副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皇後娘娘?”王副将蹙起眉頭,輕聲問道。
這個問題把李副将也難住了,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來一句話。哀歎的聲音在帳篷裏驟然升起,上空彌漫着陰霾氣息。
“說話啊,你倒是說話啊。”王副将的急性子又犯了,大聲吼道。
李副将猛然拍了下桌子,憤然起身,“别問老子,老子也不知道!”
一時間李副将和王副将像兩隻鬥雞一般,怒瞪着對方。胸脯氣的一抖一抖,喘着粗氣,氣的臉紅脖子粗。
“眼看着皇上被人擄走你卻不管,我看你怎麽跟皇後娘娘的解釋……”王副将冷哼一聲,甩了甩衣袖,轉身便走。
李副将深吸一口氣,頹廢的坐在椅子上,一股無力感湧上心頭,充斥着他全身。
寫好了書信,王副将便将信鴿放飛。如果順利的話,信鴿晚上就會到達皇宮,花若谷很快便能得到明玉樓的消息。
皇宮
清晨的陽光照在紫雲宮内,泛着淡淡金光。昨晚做了噩夢,有了竹雨的陪伴,花若谷睡的還算是安穩。
眼下的烏青已經消失不見,早早的起床坐在梳妝台前,等着竹雨爲她梳洗。
還是那抹白色紗裙,粉色的絲帶鑲嵌在腰間,将她窈窕的身姿展露無遺。烏黑的秀發随意披散在肩上,直直的垂下,宛若烏黑的瀑布,柔順秀麗。
秀眉微蹙,時不時的劃過抹落寞,花若谷整個人都呈現出一種憔悴不堪,渾身無力的感覺。
“娘娘,奴婢幫您洗漱吧。”竹雨細碎的腳步聲傳來,聲音輕柔的如羽毛一般。
花若谷點頭,沒有說話。明玉樓不在皇宮,她整個人都像是丢了魂,如木頭一般,沒有生命氣息。
調皮的秀發在竹雨手中變得乖巧柔順,簡單的發髻盤在花若谷的頭頂,發間斜斜的插了根玉钗。簡單大方卻不失端莊……
“娘娘,奴婢準備了早膳,您多少用點吧。”言語間帶着些許的試探,細長的眸子眨了眨。
花若谷回神,唇角微勾,勾起抹淡淡淺笑,“好……”她總算是有了反應,竹雨也深深的舒出一口氣。
生活還像以前一樣,該用膳的時候用膳,該睡覺的時候睡覺。隻是沒有了那抹熟悉身影的陪伴,略微有點寂寞而已。
用過早膳,心情陰霾的花若谷本想回宮休息,卻被竹雨生拉硬拽的拽到禦花園,欣賞禦花園中的鮮豔花朵。
一身白衣的花若谷漫步在五顔六色的花海中,微風拂過,吹起她潔白的紗裙,随之傳來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
花若谷唇角微勾,拂過抹淺笑。微微仰頭,深吸一口氣,鮮花的幽香使她的心情逐漸變好。
“娘親,娘親……”忽然,花小魚的稚嫩聲音傳來。
花若谷循聲望去,隻見花小魚揮舞着手臂,朝她招手,白皙的臉蛋因爲跑動泛着紅光,像熟透的蘋果,垂涎欲滴。
見到花小魚,花若谷臉上的表情柔和了很多,“小心點跑,别摔了。”
花小魚一頭紮進花若谷懷中,甜蜜的膩歪着,“娘親,小魚兒剛忙完就來看你了。”
花小魚深知花若谷心中的苦楚,所以盡可能的多抽時間來陪她。就像以前,父皇陪在她身邊一樣。
“今天怎麽這麽乖?還有沒有人給你難堪?”花若谷輕拍着花小魚的後背,輕聲問道。
語氣盡是寵溺,也隻有在花小魚面前,花若谷才能露出笑臉,也隻有花小魚才能讓花若谷心情舒暢。
花小魚仰頭,輕笑,“沒有了,自從上次禦書房内的王連錫大人事件後,那些看不慣小魚兒監國的人全都沒了聲音,現在誰也不敢說小魚兒一句不是了。”
花若谷淺笑,溫柔的撫摸着花小魚柔順的長發,心中湧出絲絲甜蜜。腦中很自然的響起和明玉樓在一起的時光。
“小魚兒,西北沒有消息傳回來嗎?”眉心微蹙,花若谷還是将心底的話問出。同時心也揪了起來,生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小魚兒微微一愣,随即搖頭,“沒有啊,娘親放心,若是有父皇的消息,小魚兒一定第一時間告訴娘親。”
花若谷歎了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那股酸楚,盡量在小魚兒面前呈現出高興的表情,這樣花小魚在前朝也能安心。
“好……”淺淺一笑,花若谷低聲應道。鳳眸劃過抹陰郁,不再說話。
母子倆依偎在一起,欣賞起禦花園裏美麗的景色。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天邊的太陽落了山,沒有陽光的照耀有了些許的涼意。
“娘娘,我們回去吧,天都黑了。”竹雨上一步,聲音略顯溫柔。
花若谷回過了神,眼底劃過抹寂寥,垂下眼簾,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說。心口像是有塊大石頭堵着一般的難受,秀眉緊蹙,紅唇微抿。
因爲前朝有事,花小魚不得不離開。竹雨扶着花若谷回到寝殿,卻意外的在窗邊看見了一隻信鴿。
腿上綁着的紙條讓花若谷心中微動,眼前劃過抹精光,“竹雨,去把那信鴿給本宮抓來。”
竹雨微怔,在花若谷的指引下總算是發現了窗邊的白色信鴿,“是,奴婢這就去。”纖薄的唇角勾起,一抹邪魅掠過,竹雨輕手輕腳的靠近白色信鴿。
看準時機,水媚的眸子微眯,竹雨輕松的抓住了白色信鴿,翅膀撲騰撲騰幾下,便消停下來,“呼,還抓不到你!”唇角勾起抹得意。
“娘娘,信紙給你。”竹雨将鴿子腿上綁着的信紙拆下來遞給花若谷,然後将信鴿放飛。
花若谷心中猛然跳動了一下,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玉手顫抖不已,總算是拆開了紙條。
隻見花若谷鳳眸驟然瞪大,紅唇微啓,身體不由自住的顫抖,狠狠的朝後面倒去。竹雨眼急手快,上前一步穩穩的接住花若谷的身體,聲音略顯擔憂,“娘娘,您怎麽了?信紙上面寫什麽了?”
此時的花若谷腦中一片空白,白皙的臉上盡是慌張神色,心口像是有把鋒利的匕首在狠狠的剜,血流不止。
“娘娘,您說話啊,别吓奴婢。”竹雨慌了,連連搖着花若谷的身體,聲音也跟着顫抖起來。
過了好一會,花若谷才回過神,掙脫開竹雨的手,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将紙條遞給竹雨。鳳眸微閉,兩行清冷挂在了臉上。
這紙條正是王副将給她的,上面隻含糊的說明玉樓失蹤的消息,具體因爲什麽事都沒說。
“皇上失蹤了!”竹雨情不自禁的叫出聲,明媚的眸子微閃。
“娘娘,您别太擔心了,皇上……”竹雨的話說了一半說不下去了,因爲她也不知道該怎麽寬慰花若谷。
不施粉黛的臉上盡是淚水,饒是再堅強的花若谷,也有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時候。心裏空空的,像是被抽幹了一樣,痛也感覺不到。
紫雲宮瞬間安靜了下來,隻有花若谷時不時吸鼻子哭泣的聲音。眉心微蹙,清澈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緩緩落下。
“娘親……”花小魚慌張的聲音傳來,他也得到了明玉樓失蹤的消息,急忙趕來看花若谷。
當花小魚看到哭泣不止的花若谷時,心中微沉,“娘親……”無語的安慰,白皙的小手輕輕拍打着花若谷的脊背。
過了片刻,花若谷才止住哭聲,原本水媚的眸子因哭泣而略顯紅腫,鼻頭紅紅,讓人心生憐惜。
花若谷是堅強的代表,隻有她在乎的人出了事,才能讓她失去分寸,就像剛才那樣大聲痛哭,将心中的苦悶發洩出來,花若谷便覺得心裏好受不少。
“小魚兒,你給娘親講講具體的情況。”花若谷深吸一口氣,鳳眸閃過抹淩厲,又恢複了平日裏的花若谷。
花小魚也深吸一口氣,稚嫩的聲音略顯郁悶,“娘親,應該是父皇中了敵人的奸計,具體情況小魚兒也不知道。”
鳳眸微閃,劃過抹不易察覺的詭異光芒,眉心微蹙,花若谷微微搖頭,直覺告訴她,這件事并沒有這麽簡單。
“小魚兒,娘親現在跟你說。你一定要牢牢記住娘親的話,第一,無論如何也不要讓你父皇失蹤的消息傳出去,盡量做到不要讓任何人知道。第二,娘親擔心,必須要去邊疆尋找你父皇的下落。”鳳眸透着股認真,一字一句的清晰傳到花小魚的腦中。花小魚重重的點頭,知道花若谷跟他說的事情非同小可,眼底劃過抹認真,“娘親放心,小魚兒明白。”精緻的唇角微勾,勾起抹暖笑,花小魚貼心讓花若谷心裏暖暖的,一把将他抱在懷中,玉手輕輕的撫摸着花小魚烏黑的長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