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寒怎麽還沒來?快點去找,快去……”如獅子般的怒吼再次響徹大殿,沒有人敢靠近發狂的明玉樓,圍繞在他周圍的煞氣着實令人恐懼。
忽然,一道白色身影閃過,“怎麽回事?剛才不是還好好的嗎?”花玉寒略微擔憂的聲音傳來,俊眉微蹙。
“花叔叔,娘親喝了銀耳百合粥就吐血了,你快看看吧。”稚嫩的聲音中藏不住的擔憂,花小魚清澈的眼底噙着抹清淚,但卻倔強的不肯落下。
“讓開,我來看看。”聲音微沉,花玉寒趕走了坐在床邊的明玉樓。
纖細的手指擦了下花若谷唇角上的暗紅色血,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花玉寒的俊眉扭成了麻花狀,“是中毒了。”
“什麽毒?”單看她唇角上流下來的暗紅色血也知道是中了毒,明玉樓和花小魚并沒有多驚訝,隻有擔心。
“緻命的毒藥……”花玉寒赫然轉頭,面無表情,鷹眸中閃過複雜的目光。
明玉樓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炸響,空白一片,鷹眸驟然瞪大,劃過一片死寂,“玉寒,拜托你了。”
渾身無力,明玉樓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脆弱,除了細語呢喃拜托花玉寒,他竟然發現自己什麽都做不了。
“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帶着小魚兒出去吧。”性感的聲音帶着一絲堅定,花玉寒緩緩轉過頭,開始爲花若谷把脈。
明玉樓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看了眼花玉寒的背影,拉着小魚兒已經冒了冷汗的手,轉身走出内殿。
明玉樓知道這是關鍵時刻,自己在那也隻是多了個擔心的人,一點忙也幫不上。俊眉緊蹙,大手牽着小手,共同爲花若谷祈禱。
“父皇,我娘親會沒事的吧?”縱然變得成熟,可花小魚還是個孩子,眼底的清淚還是忍不住的落下,挂在他白嫩的臉蛋上。
“放心,一定會沒事的。”鷹眸劃過抹堅定,閻羅王還不敢收他明玉樓的女人。
微微仰頭,明玉樓渾身上下都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氣勢,讓人心生希望。
把過脈,花玉寒的臉色稍微好看了點,精緻的唇角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這簡直就是個奇迹……”
緻命的毒藥和花若谷體内的蠱毒相抗衡,相互抑制住了對方的毒性,達到了一個平衡點,也就是說,花若谷沒事了!
深吸了一口氣,花玉寒擦掉頭上噙着的汗水,“你們可以進來了!”連同聲音都帶着一絲的興奮。
明玉樓和花小魚微微一愣,一個箭步沖到内殿,焦急的問道,“怎麽樣了?有沒有事?”
花玉寒故作傷感,微微搖頭,“她,怕是……”稍微停頓了一下,眼底劃過抹戲谑,随後說道,“放心吧,她沒事了。喝下的毒藥和她體内的蠱毒形成了一個平衡點,相互抑制對方的毒性,所以說如果沒有特殊情況的話,她和正常人無疑,也不會出現兩毒相互打架的那種痛苦。”
明玉樓微微一愣,眼底劃過抹震驚,呆呆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
一邊的花小魚也瞪大了眼睛,滿臉的喜色,“花叔叔,你說的是真的嗎?我娘親她沒事了?真的沒事了?”
花玉寒翻了個大大的白眼,無語至極,“我堂堂一介神醫,說出來的話豈能有假?不信就算了,以後有事也不要來找我了!”
花神醫生氣了,轉身便走,本以爲會有人明白他的重要性而出言挽留他,沒有想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過後,竟然沒有一個人出來攔他,“哼……”花玉寒冷哼一聲,雙手負于身後,轉身離開。
“娘親,娘親……”花小魚趴在花若谷的身邊,細細的呢喃。
“小魚兒乖,不要吵娘親了,讓她多休息一會。”明玉樓拍了拍花小魚的腦袋,聲音有一絲哽咽。
他心中充滿了感動,還有一股失而複得的興奮,真是感謝上蒼,沒有奪走他的愛人。
“父皇,那碗銀耳百合粥是從我桌子上拿到娘親那裏去的,也就是說有人要加害于我?到底是誰啊?差點害死娘親!”花小魚一想到這就憤怒的很,恨不得立即将下毒之人抓起來拷打。
“這件事情父皇自會派人去查,你就放心吧。”眼底劃過抹暗流,明玉樓微微仰頭,敢傷害他的谷兒,真是找死!
這時,一直在殿外徘徊的穿淡粉色宮裝的宮女悄然離開,沒有人發覺她的異常。
明安宮
換了件白色長衫,明太妃慵懶的在貴妃椅上躺着,滿臉的得意,把玩着手中的玉球。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打破了甯靜的氣氛,“太妃娘娘,不好了。”說話的便是剛剛在花若谷寝殿外面鬼鬼祟祟的宮女。
“怎麽了?是不是花若谷那個賤人死了?”輕挑秀眉,明太妃絲毫不掩飾自己對花若谷的憎恨,在宮女面前堂而皇之的說出,真是有夠大膽。
“不,不是……”宮女趕忙跪下,身體不斷的顫抖。
“不是?那是什麽?你快點說……”明太妃深感不妙,赫然起身,纖長的手指在空中顫抖起來,彰顯出明太妃此時的緊張。
“皇後娘沒事了……”接下來,這宮女把她偷聽到的内容一五一十的跟明太妃講述,一個字都不落。
“你說什麽?你确定這是真的?”明太妃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心中狂風暴雨般的怒氣。
“是,奴婢确定。奴婢親耳聽着那花神醫說的……”小宮女的身體早就抖成了個篩子,冷汗淋漓。
“廢物,都是廢物,柳紅在哪?柳紅呢?”明太妃如瘋了一般砸起殿内的擺設,長發及腰,卻透着一絲淩亂。
“你們都啞巴了嗎?哀家問你們話呢!柳紅去哪了?”雙眸赤紅,此時的明太妃哪裏還顧及優雅的姿态,隻顧着發洩心中的憤怒。
“回太妃的話,奴婢不知……”小宮女硬着頭皮,慌張回答。
明太妃憤怒上前,卻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擺,一個踉跄,緊接着哐當一聲,明太妃便摔倒在地,額頭磕紅了。
“廢物,都是廢物,都給哀家滾,滾……”明太妃頹廢的坐在地上,發出凄厲的叫喊聲。本以爲這次花若谷死定了,可是沒有想到,她竟然這麽命大,緻命的毒藥都奈他不何。
明太妃本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是最後一搏,如果這一次不成功的話,那她就永無翻身之日了。這條命還能不能留下,都是個未知數。
頭發淩亂,衣衫斜跨在身上,這哪裏還是平日裏風華絕代,氣質高雅的明太妃?就是個敗的一塌糊塗的階下囚,誰也救不了她了。
三清殿
由于事出突然,又是發生在一國國母身上的事。剛剛參加宴會的大臣都不曾離去,在三清殿外等着花若谷的消息。
一道白影緩緩從内殿裏出來,花玉寒唇角上揚,露出抹淡淡欣慰的笑,“各位各位,皇後娘娘已經沒事,請各位放心離開!”
花玉寒的話讓原本熱鬧非常的三清殿頓時鴉雀無聲,這些個官員眼睛瞪的很大,好似牛眼睛,藏不住的好奇。
“本神醫說的話好像沒有人相信啊?”花玉寒微微仰頭,眼底劃過抹戲冷冽。
也不知道是誰開了頭,大聲回答,“相信,我們相信。”頓時三清殿内響起一片阿谀奉承之聲,捧的花玉寒美滋滋的。
幫明玉樓打發了官員,花玉寒又回到内殿。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始終不曾離開花若谷的床邊,希望她醒來之後第一個能看見他們。
“我說玉樓,你不打算去調查一下是誰要害你的女人和孩子嗎?”環着雙臂,依舊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個性,花玉寒輕挑了下俊眉,輕聲問道。
明玉樓眼睛都不眨一下,現在他隻希望能看見花若谷醒來,調查的事情可以以後再說,“不着急,等谷兒醒了再說。”冷酷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花玉寒微微點頭,唇角勾起抹邪笑,“我忘了告訴你們,她要明天早上才能醒,所以你們還是休息吧。”
“不……”父子倆人異口同聲的拒絕了花玉寒的好意,花玉寒的臉瞬間變得烏黑,冷哼了一聲。
“好心沒好報。”花玉寒嘟囔了一聲,沒有辦法,他隻得也留下陪在這裏,萬一出現什麽狀況就遭了。夜已深了,寝殿内寂靜的很,連根縫衣針掉在地上都會聽的很清楚。盡管很疲憊,但明玉樓和花小魚仍舊不肯去休息,堅定的守在花若谷身邊。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寝殿時,床上的人兒總算是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