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海正正跪在老夫人的屍體旁邊,痛哭不已。他的各房妾室也都跪在他身邊,抹着眼淚,也不知道這眼淚有幾分是真心的。
“你幹的好事……”看見花若谷進來,韓子今就像一頭猛獸看見獵物一樣,撲上來。花若谷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
韓子今撲了個空,一道毒辣的表情劃過她的臉頰。她的計劃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這次花若谷肯定逃不過去,老夫人死了,看誰還袒護她。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花若谷眼底迸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直射韓子今的心底。
韓子今轉過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什麽意思?老夫人是中毒而死,據我所知,這一段時間都是你給老夫人送湯喝,不是你還會有誰?”眼底的精光正好被花若谷捕捉到,花若谷眯起眼睛,不想跟她廢話。
“父親,谷兒想看看老夫人。”花若谷眼眶裏盈滿了淚水,但她倔強的不肯讓淚水流下來。她的傷心不想給這些虛僞的人看。
花海正鷹眸犀利,猛地擡起頭看向花若谷,“谷兒,她說的可是真的?”老夫人面色呈醬紫色,已經找太醫驗過了,确實是中毒而死。中的是朱砂,而且是時間長了累積下來的。
花若谷搖了搖頭,漸漸穩下心神,“父親,谷兒是給老夫人送過湯,可谷兒絕對沒有害過老夫人啊。老夫人對谷兒那麽好,谷兒怎麽可能會害她呢?”花若谷急着爲自己辯解,眼裏流露出真誠的眼神。
花海正也不相信花若谷會害老夫人,因爲花若谷對老夫人的好是他看在眼裏的。但是老夫人中毒而死,這段時間一直是花若谷給老夫人送湯,這一切的證據都顯示花若谷和這件事有着不可推卸的關系。
“谷兒啊,太醫給老夫人檢查了一下。老夫人是食用了過量朱砂才會突然暴斃,全身呈醬紫色。你就不要看了,太吓人了。太醫還說了,老夫人體内的朱砂是日積月累積攢下來的。”花海正一邊抹着眼淚,一邊悲傷的說。
花若谷的心猛然一動,轉頭,銳利的目光直射在韓子今身上。宛若一把鋒利的匕首,将她柔弱的外衣剝開,露出黑色的心髒。
“老爺,就是花若谷害死老夫人的。您想啊,以前老夫人都沒事,自從喝了花若谷給她送的湯之後,老夫人就死了。花若谷就是殺人兇手。”韓子今歇斯底裏的喊着,就認定花若谷是毒害老夫人的兇手。
韓子今的話讓花海正蹙起了眉,疑惑的目光看向花若谷,花海正想了想覺得韓子今說的也有道理。
頓時,房間裏面開始議論紛紛,将矛頭都指向花若谷。花若谷現在可謂是腹背受敵,所有的人都不相信她,連花海正都不相信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
花若谷真的失望極了,她一時的大意,一時的心軟竟然把自己逼到這個地步。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花若谷後退兩步,感覺腿腳有些發軟。
“老爺,你說現在怎麽辦啊?”何洛香走了出來,眼淚還挂在臉蛋上,看起來那麽的動人。
“谷兒,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嘛?”花海正站起身。看着花若谷的眼神也不在是疑惑,而是肯定,花海正也相信是花若谷害死了老夫人。
花若谷冷笑一聲,盈滿眼眶的淚水終于落下,“我什麽都沒有做過,是誰害死的老夫人,她自己心裏有數。”眼底閃過一道絕望的目光,花若谷對花府的這些人真是失望透頂。
“不是我娘親,絕對不會是她。”此時,花小魚和杜鵑也趕回了花府。花小魚更是一個箭步沖到花若谷身邊,橫在她身前,保護着她。
韓子今走到花小魚身邊,想要将他拉走,“小屁孩沒有資格說話,滾一邊去。”韓子今的手還沒有碰到花小魚,就被花若谷鉗住,痛的大叫起來,像個潑婦。
花若谷清澈的眼底迸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宛若地獄的修羅一般,“拿開你的髒手,不要碰我的小魚兒。”周身散發出清冷的氣息,讓在場的人都感覺有點冷,離她最近的韓子今吓的連連後退。怕花若谷一沖動就要了她的命……
“外公,娘親給曾祖母熬的湯,小魚兒也天天喝。小魚兒怎麽沒事呢?”花小魚一把甩開花若谷的手,往前站了一步,大聲的質問。
“你說喝了就喝了?誰知道你喝沒喝?”韓子今翻了個白眼,冷冷的說。
氣的花小魚瞪大了眼睛,胸脯一鼓一鼓的,“我花小魚從來不說假話。”
可是,花小魚畢竟是個小孩子。沒有人會相信他,這些人都選擇性的把他說的話忽略了。花小魚就算是在想爲花若谷辯解,也沒有辦法了。
“好了,你們都不要吵了。這件事我會查明白的,你們都給我閉嘴。”花海正怒了,高聲喊了起來。
韓子今她們都縮了縮脖子,噤了聲,不敢說話。
“谷兒,你先回去吧。這件事我會查明白,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但這段時間你就不要出竹園了。老實的在竹園呆着……”花海正揮了揮手,示意花若谷離開。
“我不回去,我什麽都沒做。我還要爲老夫人守孝,送終呢。”花若谷倔強的說着,一把扯下花小魚,母子兩個人跪在老夫人身邊。
“你還好意思在這跪着?害死了老夫人還在這裝無辜,真是惡心。”韓子今說出無比惡毒的話,那些惡毒的話句句萦繞在花若谷的耳邊,花若谷深吸了一口氣,就當沒聽見。
“好了你。老夫人剛去世,你就在這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花海正被韓子今弄的十分的厭煩,怒吼一聲,打斷了韓子今的話。
韓子今見好就收,她要的效果基本上達到了。花海正已經開始懷疑花若谷,并且說要派人偵查,随便查去好了,保管他什麽都查不到,就算是查到線索,也是關于花若谷毒害老夫人的線索。
“谷兒,聽爹的。你先回去,換件孝服在來也行。”花海正拉起花若谷,強制性的将花若谷和花小魚推到門外面。
花若谷擡起頭,冷冷的看了一眼韓子今,拉着花小魚轉身離開。韓子今嘴角掠過一抹得意的笑,花若谷,看有誰能來幫你。
竹園
“小姐,您打算怎麽辦?”竹雨拿過花若谷換下來的衣服,将手裏的孝服遞了過去。擔憂的問,這次真是來勢洶洶,完全出乎她們的預料,打了她們一個措手不及。
花若谷歎了一口氣,還沒有從老夫人去世的消息中走出來,“先過了這三天在說,父親不是要查嗎,就讓他查去好了。”花若谷冷靜的說着,白玉般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忙碌着。
竹雨點了點頭,也學着花若谷的樣子歎了一口氣,“唉,要是王爺在這就好了。他們就不會這麽欺負你了。”
竹雨的話讓花若谷手上的動作一頓,随即揚起頭,不讓自己眼眶裏的淚水流出來。她的軟弱不是一般人可以看到的。
竹雨随意的朝院子裏一看,眼角正好看到院子裏站着一個穿黑袍的男人。那身形簡直和明玉樓一模一樣,“王爺?”竹雨忍不住出聲,真的太想了。不過那男子臉上帶着青銅色的面具,看不清他的容貌。
聽到竹雨的聲音,花若谷立即從屏風後面走了出來,順着竹雨的目光朝院子裏看去。哪裏有人?“竹雨,你剛剛真的看見有人站在院子裏面?”花若谷四處看了看,并沒有人啊。
竹雨揉了揉眼睛,重重的點了點頭,“是,奴婢敢肯定,。可是一眨眼的功夫人怎麽不見了呢?”竹雨也納悶的很,她真的看見有男人站在院子裏。
一道精光劃過花若谷的眼底,心裏微微一動,難道真的是明玉樓?他回來了?可是,如果是他的話,他怎麽不來見她你?
本來老夫人的事情已經弄的她心力交瘁,現在再加上明玉樓的事,更是讓她感到傷心不已。花若谷感到自己全身無力,快要倒下去了,她不是神仙,也不是女超人,也會有情緒,也會累。
“換好了,我們走吧。”花若谷拽了拽腰間的孝帶,正好花小魚也換好了孝服非要和花若谷一起去。
花若谷拗不過他,隻好拉着他一起去了。
就這麽一會的功夫,老夫人的屍體已經被裝進棺材裏面。擡到前院,放眼望去都是白色的海洋,所有的丫鬟和小厮都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花若谷拉着花小魚跪在最前面,不顧韓子今在她耳邊咆哮,垂着頭,跪的筆直。花若谷在心裏冷笑,花海正死了之後她都未必會這樣守孝。
“老爺,你到底是怎麽想的啊。花若谷害死了老夫人,您怎麽還讓她跪在老夫人面前守孝?您想讓老夫人死不瞑目嗎?”韓子今想盡自己最後一絲努力,争取讓花海正把花若谷關起來,免得她在興風作浪。
花海正俊眉微挑,狹長的眸子疑惑的看了韓子今一眼,“别人怎麽不說,就你一個勁的在這說谷兒怎麽怎麽的。你是不是知道什麽啊?”
“沒,妾身不是覺得老夫人死的冤嗎?”韓子今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别的。在說的話,憑花海正多疑的性格,肯定會看出來的。花海正瞪了她一眼,并沒有多想。還以爲是韓子今閑事不夠大,所以在這火上澆油呢。韓子今縮到人群後面,得意的笑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