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谷微微側頭,才發現花若溪一直跪在周芳玉的靈位前,哭個不停。恐怕也隻有花若溪是真的爲周芳玉傷心。
忽然感覺一道目光追随着她,花若谷悄悄擡起頭,在人群中看了一圈之後。終于和眼神的主人對上了,就是太子明月仁。
隻見他狹長的眸子中散發出一種豹子遇到小白羊的目光,緊緊的鎖在花若谷的身上。想把她占爲己有的意味明顯的很。
花若谷冷冷的撇了他一眼之後,低下頭。繼續裝痛哭的樣子,連老夫人都來了,想必都是來裝裝樣子的吧。
花海正一直在明月仁的身邊站着,時不時的和太子說上一句話。周芳玉生前貼身的丫鬟夏兒跪在地地上哭着給周芳玉燒紙錢。煙霧缭繞,讓花若谷一時間看不清其他人臉上的表情。讓她有一股錯覺,像是身在仙境般。
站在她身前的老夫人身形有點晃動,花若谷的心猛然一動,趕忙上前扶住老夫人的身體,“老夫人,您沒事吧。”花若谷十分擔心老夫人的身體,輕輕的關心着。
老夫人的臉色很蒼白,眼下烏青,昨晚肯定是沒有休息好。
“老夫人,您怎麽了?”花海正聽到騷動,轉過頭,正好看見臉色蒼白的老夫人,擔心老夫人的安危。趕忙走過來。
老夫人微微閉了下眼睛,身體虛弱的讓她說不出話來。額頭上冒着濃密的汗珠,臉色慘白如白紙。那模樣吓壞了花海正。
花若谷也皺起眉頭,老夫人必須馬上回去休息,喝點補氣補血的補藥,要不然的話麻煩就大了。
“爹爹,不如就讓谷兒陪老夫人回去吧。谷兒也略懂醫術,方便照顧老夫人。”花若谷聲音有點急促,她是真的擔心老夫人。
花海正連猶豫都沒有,連忙答應。他是親眼目睹花若谷救活老太爺的,對花若谷的醫術很放心。
“你們幾個過來,扶着老夫人回去休息。”花海正一招手,招來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厮,扶着老夫人回牡丹院。
花小魚和花若谷低着頭跟在老夫人身邊,太子明月仁的目光一直放在花若谷的身上,在花若谷經過他身邊時,他輕輕在花若谷的耳邊說了兩個字,“谷兒。”聲音急促,微微喘着粗氣,花若谷身上起了好多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這個人真是惡心。
花若谷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他,徑直走過他的身邊。這一幕被花若溪看在眼裏,心裏更是加深了對花若谷的恨意。
娘親突然發瘋,她就懷疑是花若谷做的。現在她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在她母親的喪禮上勾引太子,這口氣讓她如何能咽下去。
細長的手指甲深深嵌入她白嫩的肌膚裏,藏在袖子下面,沒有人看見。眼底劃過一道毒辣的寒光,隻要她還活着,就不會讓花若谷好過。
牡丹院
花若谷陪着老夫人回到牡丹院,把她扶到床上躺好,“老夫人,您先躺一會,谷兒去幫你寫個藥方,給你熬藥。”花若谷的心裏是有點歉意的,沒想到傷害到了老夫人。
“恩,好。谷兒啊,辛苦你了。”老夫人一把拽住花若谷的手,心裏感動的要命。眼眶微紅,眼淚說話就要掉下來。
花若谷笑了笑,幫老夫人蓋上被子,她走到桌子邊寫起藥方來。
“晴兒,你按照這個藥方去幫老夫人抓點藥。我要親自爲老夫人熬藥,明白了嗎?”花若谷将藥方遞給晴兒,臉上的表情認真。晴兒鄭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和老夫人呆在牡丹院,總比呆在前院好,“小魚兒,不要吵到曾祖母了。讓曾祖母好好休息。”
“娘,小魚兒想幫着您一起照顧老夫人。”花小魚撅着嘴,那委屈的模樣着實讓人心疼。
老夫人拉着小魚兒的手,臉上噙着陽光般燦爛的笑容,“谷兒啊,你就讓小魚兒在這吧。我看了高興,說不定病馬上就好了。”說完,還拍了拍花小魚粉嫩的臉蛋。這小子是越來越懂事,越來越懂得讨人歡心。
花若谷笑了笑,并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老夫人的說法。
清脆的腳步聲響起,由遠及近慢慢靠近房間門口。花若谷從椅子上站起身,剛回頭就看見抓完藥回來的晴兒,累的她滿頭大汗。
“晴兒,你在房間裏照顧老夫人吧。我去給老夫人熬藥,小魚兒,不許搗亂,知道嗎?”花若谷接過晴兒手中的藥,轉過頭對花小魚冷喝道。
花小魚條件反射的一般站直了身子,點頭稱是。那滑稽的模樣逗笑了花若谷,也逗笑了老夫人。
花若谷賞了一個白眼給花小魚之後,出了房間門。
快要到廚房的時候,花若谷感覺有一絲異樣,她趕忙擡起頭,看見了一個她不想看見的人,太子明月仁。
花若谷暗叫無奈,硬着頭皮走向明月仁,她也不想這樣,可是去往廚房的路就這麽一條,被明月仁占住。
“谷兒參見太子殿下。”花若谷在離太子還有五米的地方停住腳步,沖着他微微福了福身。低着頭,不肯擡起。
明月仁想她快要想瘋了,眼下四處無人,他猛地沖上來一把拽住花若谷白嫩的小手,深情的喚了聲,“谷兒……”
花若谷皺着眉頭,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太子殿下,請您自重。”清冷的話并沒有阻止明月仁的動作,他又向前走了一步,想要抱住花若谷。
“太子殿下!請您自重!”花若谷眸中閃過一道寒光,凄厲的高喊一聲。試圖通過聲音招來其他的人,讓明月仁能自重一點。
果然這招是好用的,明月仁放開了花若谷的手。但整個人都逼近了花若谷,花若谷不想鬧出事情,便一步一步的後退,躲避着明月仁。
“啧啧,真是可惜,皇叔真是沒有福氣。這麽美的女人他竟然無福消受,真是太可惜了。”明月仁最終把花若谷逼到一顆大樹身邊,雙臂支撐住大樹,将花若谷困在其中,免得她逃脫。
都說女要俏,要穿孝。這一身孝服穿在别人身上明月仁沒有什麽反應,穿在花若谷的身上顯出一股明媚的妖豔,讓他不能自持。
明月仁的話像一根刺,深深的刺進花若谷的心裏。這件事在她心裏一直是個禁忌,竹園裏的丫頭都知道,所以平時都盡量不去說起這件事。可明月仁竟然這麽堂而皇之的說出來,花若谷連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花若谷清冷的眸子裏迸射出一道冰冷的寒光,化成一把鋒利的匕首直射明月仁的身體,恨不得将他刺死。周身更是散發出冷冽的氣息,震得明月仁瞪大了眼睛,狹長的眸子裏噙滿了震驚。
“太子殿下,莫非您見到了明玉樓的屍體?真正确認他死了?”花若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冽的眸子一直盯着明月仁看。
明月仁心裏有點打怵,這冷冽的眼神不像是一個常年在深閨中的女子該有的。讓他也感到有點害怕。
“沒有吧,那你怎麽會說明玉樓沒有福氣呢?我告訴你,我就是等到死,也會等明玉樓回來。絕不會便宜了惡人。呵呵,太子殿下恐怕你要安撫一下你的太子妃了。”花若谷冷冷的朝明月仁的身後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隻見花若溪穿着一身孝服,鳳眸怒瞪着面前這兩個人,身邊還站着貼身的丫鬟,場面極其的尴尬。
明月仁也回過頭,剛好看見花若溪怒瞪着花若谷。他的臉上閃過一絲尴尬和一絲憤怒,這個女人總是會在關鍵的時候破壞他的好事,無奈的垂下手臂,讓花若谷出去。
花若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暖笑,走到花若溪身邊,“太子妃,太子說……”花若谷成功的吸引來花若溪的注意力,卻在關鍵的時候不肯說下去。
“說什麽?”花若溪冷喝一聲,眸子中閃過一絲淩厲的目光,恨不得将花若谷這張虛僞的笑臉撕開。
花若谷又神秘的一笑,壓低了嗓音,臉上故意露出嬌羞的表情,“對不住了太子妃,太子殿下不讓說呢,這是我們兩個的秘密。”說完,徑直越過花若溪,走進廚房。
“花若谷!”花若溪氣急,轉過身凄厲的喊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恨意,卻又無可奈何的感覺。
明月仁走到花若溪身邊,冷冷的說,“喊什麽喊,不怕讓人聽見笑話嗎?再說了,你不站在母親的靈位前守孝,到處亂走什麽?”明月仁狹長的眸子中散發出一道清冷的目光,撇了一眼花若溪之後,轉身走開。
花若溪感到無比的委屈,明明就是他在這裏和花若谷暧昧不清,現在反倒倒打一耙成了她的不是了。一絲狠辣劃過花若溪的眼底,細長的手指嵌入她的皮膚中,将她滿腔的怒氣全部憋在心裏,有朝一日一定會千倍百倍的還給花若谷。
花若谷一個人在廚房裏幫老夫人熬着藥,坐在小闆凳上,手裏還拿着一個小扇子。眼神發直,思緒不知道神遊到哪裏去了。腦海中不禁回想着剛剛明月仁說過的話,心裏又是一陣刺痛,明玉樓啊明玉樓,在夢裏說過的話,到底還算不算是。轉眼間已經等了你四個月了,比約定的日期多了半個月。她好累,一邊要等他,一邊要費盡心力的對付周芳玉母女。現在好了,周芳玉已死,花若溪也就沒有了幫手。對她的威脅也少了很多。她總算有時間安心的過日子了……但是事情真的像花若谷想的這麽簡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