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若谷猛然回頭,莞爾一笑,“知道了。”嘴角牽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白玉般的手擦了一下冒着濃密汗珠的額頭。
“小魚兒,娘親要去前廳了。讓杜鵑陪着你吧,好不好?”花若谷揮了揮手,把花小魚招到他的身邊,摸着他滑嫩的小臉,輕輕的問。
花小魚乖巧的點點頭,還懂事的囑咐了一句,“好,娘親一切小心。”一抹擔心從花小魚的眼底劃過,他今天選擇不去前廳就是不想給花若谷添麻煩。免得她分心,花小魚知道今晚花若谷要做一件大事。
花若谷拍了拍他滑嫩的臉蛋,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之後,轉身離開。回房間裏面換衣服去了。
竹雨幫她準備的依舊是見白紗裙,金線鑲邊,在陽光的照耀下泛着淡淡的金光。發間插了一根帶有細碎珠簾的步搖,随着身體的律動發出清脆的叮咚聲。
“美女無論穿什麽衣服都那麽好看。”竹雨微微歎了一口氣,說出來的話有點怨念。她是在埋怨自己長的不夠秀麗,穿什麽都不好看。
花若谷噗嗤一下笑出了聲,“你呀,真是個鬼靈精。”心裏藏不住對竹雨的喜愛,這個小丫頭是越來越會讨她的歡心了。
竹雨縮了縮脖子,嘿嘿笑了起來。扶着花若谷出了竹園,朝前廳的方向走去。出發之前逗花若谷開心,也是想讓她放輕松。
前廳
花若谷換衣服的時候耽擱了點時間,等她到前廳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差不多到齊了。老夫人,花海正都坐在主位上。
唯一不見的就是花若溪和周芳玉兩母女,不知道這兩個人在搞什麽?還不來?花若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清澈的眼眸劃過一絲淩厲,不管怎麽樣今天都是周芳玉的死期。
“正兒,二夫人怎麽還不來?”老夫人面上微微露出一抹淡淡不悅,聲音也變得有點生硬。
花海正也覺得面上有些尴尬,身爲花家的主母在全家聚會這麽重要的場合下,遲到這麽長時間,多少都有點過意不去。
正在氣氛處于尴尬的時候,一陣清脆的珠翠聲傳來。花若谷眯起眼睛,眼底劃過一絲冷厲,嘴角抿起一條線,臉上露出勝利在望的表情。
周芳玉今天穿的無比的隆重,一品诰命夫人的朝服,上面繡着欲展翅高飛的金鳳凰,鳳凰周圍鑲嵌了無數的牡丹,花團錦簇,轟轟烈烈。
如墨的三千青絲挽成圓髻盤在頭上,帶着插滿了珠翠的鳳冠,随着身體的律動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漆黑的夜晚顯得格外的突兀。
“老爺,玉兒來晚了。請老爺責罰……”周芳玉沖着花海正盈盈一拜,用她含情脈脈的秋水眸給花海正送去了一個媚眼,勾人魂魄。
花海正咳了咳,下意識的摸了下鼻子,“沒事,沒事,快坐下吧。”驟然想起昨晚和周芳玉在床上的春光,有點激動起來。
花若溪四處看了一下,眼睛定格在花若谷的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花若谷禮貌的沖花若溪點了點頭,便不在看她。
“溪兒,昨晚睡的如何啊?花府肯定是比不上太子府的。”花海正捋了捋花白的胡須,自嘲的笑着。
花若谷聽完花海正的話,一個沒忍住差點笑出聲,在花府都住了二十多年了。去太子府才幾年的時間,這就不習慣了?親人之間也用的着這麽虛僞嗎?花若谷冷笑一聲,真的不知道這些人的腦子裏想的是什麽。
花若溪微微點了一下頭,嘴角勾起一抹暖笑,“爹爹這是說的什麽話,溪兒從小可是在花府長大的,自然是覺得花府好的。”花若溪的這番話哄的花海正是眉開眼笑,不過讓花若谷惡心的要命,有種想吐的感覺。
“好好,那就好啊。”花海正豪爽的笑着,将飯桌上的氣氛提升到一個**。
俗話說的話,好戲往往都在後面。花若谷一點也不着急,靜靜的等着就是了。眼角的餘光掠過周芳玉,剛剛還神氣活現的樣子,此時變得有點萎靡不振。修長的手指總是想撓臉,胸口也有一團燥熱的火,在充斥着她。
周芳玉此時還有點理智,心裏在嘀咕,莫不是昨天沒有吃解毒藥的緣故?今天才這麽難受?周芳玉張了張嘴,有種惡心的感覺。
“娘,你怎麽了?”花若溪感覺到周芳玉的異常,連忙轉過頭小聲的問道。明天就會找到那“江湖神醫”在這其間他可不能出什麽事啊。
等找到神醫之後她就要回去了,把太子一個人放在煙花之地,她着實放不下心。尤其是府裏還有個虎視眈眈的柳如煙,不知道趁她不在這幾日又使出什麽花招挽留住太子。
周芳玉一個慌神,沒有聽清花若溪的話。眼睛開始迷離,腦子嗡嗡的響。像有千萬隻蒼蠅在眼前飛過,發出嗡嗡的聲音,讓她有點厭煩。
花若谷坐在周芳玉的對面,鳳眸微擡就能看見周芳玉的異常。眼神呆滞,目光渙散,花若谷知道今天晚上的好戲就要上演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宛若浩瀚星光的眸子,閃過一絲淩厲的光,其實她什麽都不用做,等着看周芳玉自導自演的洗就可以了。
“走開,真是讨厭死了。”忽然,周芳玉揮舞着她白嫩的小手在眼前晃了一下,還不耐煩的說了句。
聲音不大不小,剛好傳進花海正的耳朵裏。花海正挑起俊眉,看了一眼周芳玉,并沒有覺得她有什麽異常。
周芳玉開始出現幻覺,感覺眼前總有嗡嗡叫的蒼蠅飛過,揮也會不去。忽然,幻覺中一隻蒼蠅鑽到周芳玉的耳朵裏。
周芳玉站起身,啊的一聲大叫起來。她感覺到耳朵裏傳來一陣劇痛。蒼蠅使勁的在她耳朵裏鑽,最後鑽到她的腦子裏。
她整個人如瘋魔了一般,修長的手指在耳朵裏,鼻子裏亂抓着,那樣子吓人極了。
“這是怎麽了?”老夫人指着發了瘋的周芳玉疑惑的問。看她那樣子似乎很痛苦,到底出了什麽事?老夫人的心裏忽然湧出一股不安的感覺,她下意識的看了眼花若谷。映入她眼簾的卻是花若谷一臉驚恐的表情。
老夫人還以爲周芳玉忽然變成這樣說不好就和花若谷有關系,如今看來是她想錯了。老夫人轉過頭,繼續看着瘋了的周芳玉。
花若溪暗叫一聲不好,連忙抓住周芳玉的手,肯定是她的臉出了問題。早就說不讓她出席晚上的宴會了,她就是不聽,現在倒好,讓花家的人都看見她這麽瘋癫的一面,以後她還怎麽在花家立足?
“娘,不要抓,不要抓啊。”花若溪尖聲喊着,試圖阻止周芳玉抓破她自己的臉。可惜,失敗了。瘋魔了的周芳玉力氣大的很,猛地一甩就把花若溪甩到一邊,花若溪一個不留神,手臂磕到石頭上,鮮血嘩嘩的流下來。
其他的人都吓的躲到一邊,根本沒有人敢上去阻止發了瘋的周芳玉。周芳玉連親生的女兒都推到一邊,誰能保證她不會對其他的人下毒手呢?
“疼,好疼啊。誰來救救我啊……”周芳玉頭上的鳳冠掉在地上,珠翠散落一地。烏黑的長發也散落在肩上,修長的手指一個勁的往自己的鼻子裏,耳朵裏撓。對自己下手太狠,都撓出了血道子。
周芳玉感覺自己渾身都“住進”了蒼蠅,在她的身體裏鑽上鑽下。特别是臉,像火燒一般,原本白皙的臉此時沾滿了血迹,簡直和女鬼相差不了多少。
花若谷一直站在老夫人的身後,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可細心的人就會發現,她眼底劃過的精光和嘴角勾起的冷笑。
“老爺,老爺救我……”周芳玉凄厲的喊着,她多麽希望有人來救救她。把她身體裏的蒼蠅趕走,還有讓她臉上的痛能減少點。
花海正一直呆呆的看着發瘋的周芳玉,不知道剛剛還好好的人怎麽突然變成這個樣子。見周芳玉閉着眼睛朝他走過來,心裏忽然湧出一股厭惡,一個閃身,跳到離周芳玉很遠的地方,鷹眸中劃過一抹厭惡,有點惡心。
花若谷冷笑,這樣就覺得惡心了?惡心的還在後面,隻見周芳玉凄厲的叫着,一把扯下臉上帶着的臉皮,在衆人面前露出流着黃濃的臉,修長的手指忍不住的朝臉上撓去。張着大嘴,發出一陣陣凄厲的叫喊聲。
衆人看到這幅景象時,吓的大叫,都轉過身去不敢直視。梅子玉更是捂住了花若珊的眼睛,不讓她看。
“好惡心啊。”花若谷沒有想到那藥效這麽厲害,就讓竹雨撒了一點就變成這個樣子。她裝出一副害怕到不行的樣子躲在老夫人的身後,也在變相的保護老夫人。
“這是什麽東西?”花海正本能的朝後面退了幾步,一顆心咚咚咚跳個不停。胃裏反着酸水,一陣翻騰。
花若溪已經被身邊的侍女扶了起來,站在一邊看着露出本來面目的周芳玉。暗叫完了,一切都結束了。
花府的空氣中彌漫着一股腐肉的臭味,飄在在場每個人的鼻息間,聞了讓人作嘔。在場的人紛紛捂住鼻子,皺着眉頭。
周芳玉此時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又回到了臉剛剛壞了的時候。臉上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本來就流着黃膿的臉此時早已經面目全非。一塊塊的肉被周芳玉撓了下來,有的甚至露出了白骨。
花家的人都冷漠的看着她,沒有一個人想要幫她解除痛苦。就連花若溪都退的遠遠的,捂着鼻子。撲通一聲,周芳玉倒在地上。渾身抽搐不已,一條白色的蛆蟲在她鼻子裏面鑽出來,爬到她的耳朵裏,鑽來鑽去,惡心至極。周芳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然發出一陣凄厲的笑聲,讓人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她忽然又站起來,繼續發瘋,無數的驅蟲從她的鼻子裏,嘴裏鑽出來,那場面又惡心又吓人。